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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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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少昊因为一个‘的’字让我反反复复NG了几十次的时候，你不一样也站出来了吗？”洛晨一脸贱嗖嗖的表情，感叹道：“当时帅死了。”
那件事沈舟遥当然记得，只不过当时他以为少昊是公器私用，故意刁难，这才挺身而出。
“事情虽不一样，但同样都是看不过去，站出来伸张正义。”洛晨像是名幼教老师，循循善诱的劝道：“那个时候你没有丝毫不适，今天也同样可以，因为方慈本来就是你沈舟遥。”
醍醐灌顶般的清醒。
沈舟遥说不上自己现在具体是什么感受，但他很清楚，洛晨亲自为自己打开了一扇门。
不强行代入角色的痛苦，不刻意制造强烈的情绪，而是作为沈舟遥的自己在遇到同样事情时候的抉择。
他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悉数被洛晨收入眼底，他将手覆在沈舟遥的手上，眼神专注的看着对方，温柔又有力量的问：“答应我，尝试一下，我就在你身边……”他突然笑了，眼睛弯弯的像天上的月亮，狡黠的微微低头，在沈舟遥的耳边道：“真要是不行，我再像上次一样把你劫走。”
在那一刻，脑子里喧嚣的声音一瞬间被屏蔽在外，沈舟遥好像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眼前只有那个弯弯的月亮。
或许真的是受到了洛晨把他劫走的蛊惑，又或许是他想通了，即便那些战战兢兢的担忧仍在，但他心底却升腾出一道尝试的冲动，犹如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
再次打开麦克风，他没有再纠结自己是不是代入了方慈，没有试图想想方慈在这样的情景下该是什么样的情绪，他只是他自己，既是沈舟遥也是方慈！
尤其再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真的挽了挽自己的袖子，“我来，我就不信了，天道不酬勤！”
说完这句话，现场寂静无声，就在沈舟遥怀疑自己是不是失败的时候，全场响起了掌声。
于佩佩收起拍照的手机，感叹道：“沈老师，太帅了。”
刚才还黑着脸的少昊，呲着牙不停的点头，手上调整音轨的动作压根没停，几个动作后，沈舟遥的声音响彻录音棚。
他竟觉得不过瘾，又听了一遍！
沈舟遥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洛晨，像是想讨个表扬。说出去可能谁都不会相信，圈内老牌的配音大师竟然会跟一个新手小白讨要表扬。
在一众赞叹声中，洛晨却撇了撇嘴，样子有点不高兴。
“怎么了？是哪里还有问题吗？”沈舟遥一下子紧张起来。
“真可惜，没办法把你劫走了。”
沈舟遥反应了两秒，看着洛晨逐渐勾起的嘴角，这才反应过来，臭小子又在逗自己，抬手照着对方的肩头又是一拳。
洛晨好像预判了他的动作，拳风刚至，就被他反手按在了肩头。
肌肤相触，掌心的温度烫的沈舟遥心尖一个激灵。两人就那么互相看着，沈舟遥听到了自己心底什么东西喷涌而出的声音。
“哎呦呦，这么暧昧吗？”丁复乐在监听室里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嗓子，两人同时松了手，沈舟遥神色不大自然。
“诶？这就不排练了？”丁复乐直男发言，“别啊，我还想偷偷师呢。”
洛晨嫌他麻烦，随手抽了个本子丢过去，这才让这话痨闭上嘴。
……
这边师兄弟们讨了个没趣刚散，那边蒋寒松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刚刚他见老五哭着跑走，本想追上去安慰，却意外听到了方慈那番慷慨陈词。
“你是不是没睡好，头脑发晕啊？”蒋寒松说着就要上手摸方慈的额头，被后者一掌拍开，方慈也知道这事是自己鲁莽了，话说的没什么底气，“我没。”
“那你是疯了吗？”蒋寒松急眼了，“你以为舞狮是你们公子哥在学堂提起笔写两个字那么简单吗？你知道头狮意味着什么？就那小豆子那样的都练了三年，你指望你三个月出师？”
方慈本来就有些懊恼，现在被蒋寒松这一通数落是又急又气，嗓门大着道：“那你说怎么办，话已经说出去了。”
这事说到底还是因为方慈替自己说话，蒋寒松其实心里感动的紧。方慈的身世他虽并不全然清楚，但多少还是有些猜测的。这般养尊处优的上人能躲到狮队里来，哪里还能有别的出路，离开狮队，后果不堪设想。
“行了，你别管了。这件事我去和大家解释，本来就是我太过急于求成了，是应该道个歉的。”蒋寒松说着就要走，却被方慈反手拉住，“你道歉，他们只会更加懒散，比赛真的不要了吗？那还不如现在就退出。”
“那还能怎么办？真的让你练掉一层皮吗？”实在是进退维谷，蒋寒松格外无助。
蒋寒松眼中的担忧，关切，方慈看懂了，他不禁上前抱了抱蒋寒松，拍了拍他的后背，“相信我，我可以的。”然后退后一步，自嘲般道：“你不是总嫌我弱吗？正好练结实点。”
这段台词前后衔接紧密，最好的方法就是两位CV配合默契一气呵成。除此之外，几处明显的肢体接触，摸头，拥抱再推开也是难点，需要夹杂在对话的停顿之中，时间或长或短都会影响声音的情绪，变得刻意。
上次因为一个拥抱，沈舟遥愤怒出走也不过是五天之前。至今没搞明白原因的少昊那是记忆犹新，只能猜测沈舟遥应该是不喜欢肢体接触。
他当然知道这种台词两位CV加上动作会更加自然流畅，可他怂，不敢提啊，所以支支吾吾的指导了半天，半句也没说到点上，旁边的于佩佩一头黑线。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三天不见，沈舟遥和洛晨像是突然培养出了默契，完全进入了角色。身体随着对话越靠越近，蒋寒松摸方慈额头的动作，洛晨做的极其自然。以至于后来沈舟遥展臂将洛晨圈进怀里的时候，监听室里没一个人觉得突兀。
仿佛顺理成章就该这样。
这该死的默契！
直到这一大段的对话结束，监听室里许久没有动静，缓了半天，于佩佩才不可置信的推了推同样愣怔住的少昊，“老大，这不是我的幻觉吧？”
这段内容沈舟遥自己也觉得很满意。或许是因为他刚打开了心结，整个人还处在没了顾虑的兴奋之中，声音和情绪的状态都尤其的好，说来也是神奇，自己明明很抗拒过多的肢体接触，刚刚揽过洛晨的动作却做的很是自然无比。
就在所有人以为可以开始下一段落的时候，洛晨却示意少昊，自己刚才的情绪有点没到位。
“没到位？”少昊狐疑，反复拖拉进度条，怎么听都觉得完全没问题啊。
但艺术创作这种事，当事人如果提出异议，那肯定还要再来一遍的。
直到少昊看到沈舟遥把洛晨揽在怀中时，洛晨嘴角那压不住的弧度，瞬间明白了一切，合着这臭小子在这假公济私呢！
从录音棚里出来，三人都满意。沈舟遥算是解开了自己的心结，浑身轻松。两位主役配合的越来越默契，这段内容录的出彩，少昊心情大好。至于洛晨，心里那点隐秘的期待得到满足，仿佛在太阳下晒着肚皮的小兽，餮足。
“照这个进度，前两天耽误的进度，我看今天就能赶上。”
“那导演得请吃点好的……”
洛晨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声音，“师哥？”
这声音实在太过熟悉，沈舟遥不由停下脚步回头，洛晨和少昊见状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只见一身着白色宽松毛衣，藏蓝色牛仔裤，背着双肩包的少年，眉眼弯弯的朝沈舟遥跑来，全身上下说不出的青春活力，“真是你啊师哥，我以为看走眼了呢。”
沈舟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有些意外，“杜朝？”
杜朝笑盈盈的点点头，视线很快移到一旁的少昊身上，带了几分恭敬的问好，“少导好，我来报道。”
这下沈舟遥和洛晨都愣住了。
“来挺早啊。跟制片那边见过了吗？”不等杜朝回答，少昊顺势介绍道，“这是新来的小豆子，杜朝。这是洛晨，配蒋寒松，方慈，沈老师，……你们认识？”
“耽美剧？”杜朝看起来与沈舟遥关系匪浅，得知对方下海，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不可思议。
此事非能与外人道，沈舟遥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心里却忍不住哀叹，事儿也真是寸，就这么一回还遇上熟人。“师父推荐你来的？”
“当然不是。”说起拿下这个角色，杜朝带了些小孩子的得意，“我可是正经面试通过的。”说着俏皮的凑近沈舟遥的耳根儿，悄声道：“师父老人家还不知道。”
也是！就算是要历练，以师父的地位和性格，应该不会给他找这种半路救急的小角色。
沈舟遥心下释然，随问：“吃饭了吗？”
“还没。”杜朝背着书包挤过来，直接隔开了洛晨与沈舟遥擦着肩膀，熟稔道：“第一天报道担心找不着路来早了，刚还想去楼下711随便对付一口呢，结果就碰上了师哥你。”
沈舟遥不自觉稍稍拉开些距离，冷漠道：“我没打算请你吃饭。”说完径直往前走。
杜朝紧忙跟上，“不要紧，我蹭你的就行。”
少昊看着前方两人愈发靠近的背影，用胳膊肘撞了撞洛晨。
洛晨没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