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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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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呢？这就是你说的要紧事？”
沈舟遥不喜欢欺骗，但眼下明摆着，洛晨骗了他，这样的行为让他不由有些恼怒，话语间也带了几分不悦。
但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洛晨根本没有慌里慌张的给自己找借口，他随手关上会议室的门，径直拉开椅子坐下，“没有李总。”
“为什么？”沈舟遥站着，质问的声音有些居高临下，“你明知道我不最喜欢欺骗。”这话还有后面半句，他没有说……‘尤其是你。’
“我不喜欢杜朝。”知道自己做了蠢事，洛晨一直没看过沈舟遥的眼睛。
这理由沈舟遥简直要气笑了，心道：果然是没经过社会毒打的年轻人。他以为洛晨还是在为中午的事生气，“杜朝性子是外放了些，但绝对没有坏心眼，他今天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不是因为这个。”
沈舟遥这下不明白了，怎么说两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能有多大的仇怨。难不成……在楼梯间的话让这小子听到了？
“他对你没意见，只是担心我。他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第一次自己出来找活儿，有些疑问也是正常的。我知道，他不该猜测你，这样我替他给你道个歉。”
沈舟遥不知自己越是这样，洛晨越是生气。
“都说了，不是因为这个！”
这下沈舟遥也怒了，自己这性子什么时候这么放低姿态和人说过话，不由也起了急，声音立马高了八度，一拳砸在桌子上，“那到底因为什么？”
一直躲避着自己视线的洛晨像是被这句话问急了眼，干脆回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沈舟遥，反问道：“你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近，又或许是洛晨这一眼看过来的太突然，沈舟遥盯着洛晨的瞳孔，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黑色的瞳孔犹如一片无底的深渊，单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不断下落。他耳边听到了自己巨大的心跳声。
因为什么？他又应该知道什么？
他心里好似明白的，那个答案就要冲破心防，破土而出。
一瞬间，他慌了，移开了视线，直起身子，压制住不稳的气息，强装镇定道：“我没心情在这跟你玩猜谜。”
说完转身拉开会议室的门，身形停顿的片刻说了句，“该上班了。”然后自己走了。
他的心好乱，脸颊还隐隐有些发烫。刚才在楼梯间里，杜朝没说完的那半句话突然清晰起来……
沈舟遥使劲儿晃了晃自己的脑子，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容赶出去，最后不惜用奔跑的方式。
他气喘吁吁的跑回录音棚，少昊等人明显已经准备好了，就在等两位主役。见他回来，朝他身后张望了两眼，问道：“晨儿呢？”
现在只要提起洛晨的名字，就能哄一声，轻易点燃沈舟遥的大脑。
他拉开椅子坐下，视线低垂，不敢看向任何人，却下意识的反驳道：“问我干什么！我怎么知道。”
少昊愣住了。反倒是旁边的丁复乐笑着打趣道：“你两好的跟个连体婴似的，肯定得问你啊。”
沈舟遥：……
原来在外人的眼里，自己和洛晨已经亲近到如此程度了。他脑子里又炸开了那句话，你真不知道为什么吗？
不行！绝对不行！他面上的神色比之前更冷，内里却不停压制着那个即将破土而出的答案。
“杜朝呢？”他试图用转移话题的方式强制自己不要再去想。
“在隔壁跟关山补录对手戏呢。现在蒋方的戏份是重点，小豆子和你的戏份我们放在最后补录。”
少昊解释档口，洛晨也回来了。沈舟遥背着身，连一个余光都不敢看过去，但对方每一个动作的声响都像是加了放大器，不仅无法忽略，反而愈加清晰。
“行了，现在人齐了。”少昊说戏，“这一段是蒋方二人情感的暧昧期，在方慈练功这个期间，两个人的情感达到了顶峰，虽然还没有表明，但是也就只是差一层窗户纸了，所有的台词都要有一种黏黏糊糊的感觉。没问题的话，咱们试一下。”
沈舟遥佯装翻看剧本，其实心跳还未回落。洛晨轻声说可以，他便也跟着点头。
【蒋寒松丢过来一瓶药，“赶紧涂一涂，要不然手上的茧该磨破了。”
方慈嫌弃，把药丢一边，“我用不着这个。”
蒋寒松：“瞎逞什么能，赶紧涂上。你这身板，就不该让你舞狮尾。”
方慈不服气，“瞧不起谁呢，我这身板怎么了？”
蒋寒松语带心疼，“本来那么金贵的一个人，现在却要来遭这份罪。”
方慈心动，过了一会儿道：“那还不赶快过来给我涂药。”】
这一段两人是面对面说的，沈舟遥就快要将自己埋进台本里了，他能感受到洛晨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脸上，但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情，只能冷着一张脸。
少昊：“这个情绪可以可以，挺黏糊的。”他话锋一转，“不过沈老师，最后一句你要再稍稍加一点娇嗔进去，方慈已经读懂了蒋寒松对自己的心疼，所以才会有那种恃宠而骄的感觉。”
刚刚那段，沈舟遥实在已经尽力了，让他一个大男人撒娇已属不易，更别提要对着洛晨。
眼下这种慌乱的局面，他顾不得其他，只能僵着一张脸摆烂，“我撒不了娇。”
监听室里的其他人纷纷呆住，那神情分明就是宁可怀疑自己的耳朵，也不愿意相信刚刚自己听到了什么！
配音圈一向以严苛和精益求精闻名的大佬竟然公开承认自己录不了！
所有人都看向少昊，他没办法，只能用商量的口吻：“没事，不急，要不然您和晨儿酝酿一下情绪？”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沈舟遥暗自忿忿。
反倒是一旁的洛晨笑了。
从会议室出来，他就知道杜朝的事是自己心急了。但一时冲动做错了事，说出口的话可收不回。那句话，他既盼着沈舟遥知道答案，又害怕沈舟遥知道答案，一直吊着一颗心。
眼下看对方的反应，多半是知道了。
他不敢猜测沈舟遥对自己会是什么态度，所以从刚才回来就一直没有多说话，时刻注意着沈舟遥的神色。
但奈何这家伙把自己遮掩的太好了，俊美如冰山的面庞根本看不到一丝多余的情绪。但这句撒娇的台词，却偏偏出卖了他！
他慌了！他因为自己慌了！
这代表什么呢……
他强迫自己敛了笑意，歪着头凑近，视线一动不动的停在沈舟遥的脸上，然后冷不丁的抽走了沈舟遥的台本。
“你干什么？”沈舟遥的视线仅对上他的一秒钟，就闪电般移开了，摊开手，“快点把台本还我。”
“不行。”
沈舟遥没想到对方拒绝的这么快，一瞬间抬起头，诧异的看过去，只见对方轻抿唇角，脸上还挂着一抹尚未收尽的笑意。
“导演说了，咱两酝酿一下情绪。”洛晨干脆把台本藏在身后，“这样吧，你说两句好听的，我就还给你。”
把自己搞得慌成这个样子，现在又没事人一样嬉皮笑脸，沈舟遥气不打一处来，“说不出来。”
“怎么可能。”洛晨故意逗他，“那要不然你骂我两句吧，骂两句总可以吧？”
“你欠骂啊？”
“这不会骂人嘛。”监听室里的人谁都没敢出声，看似都在做手头上的事，其实余光和耳朵都时刻关注着这边。洛晨继续道：“骂人也不肯的话，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
“？”沈舟遥有点忍俊不禁，这人还真是……“你有完没完？”
洛晨笑着摇摇头，“那再不成你给我背首唐诗吧。鹅鹅鹅怎么样？”
“什么鹅鹅鹅，那叫咏鹅。”沈舟遥不自觉的跟着他的话走，话脱口而出，说完自己回过神来，反倒笑了，这家伙纯粹就是变着法的让自己多说话。
可说也奇怪，这么一来，刚才还慌乱不已的小心脏不知什么时候释然了，一直萦绕在周遭纠结又尴尬的气氛也当然无存。沈舟遥略感无语的嗤笑一声，再次摊开手，“本子，拿来！”
“对！”监听室里的少昊突然大喊一声，隔着玻璃窗喊：“就这个感觉！沈老师您这不是撒的挺好的嘛！”
沈舟遥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到洛晨原来是在帮自己入戏。那之前的事会不会也是自己想多了呢，小弟弟求关注博眼球，不愿让杜朝抢了自己的风头，想来也再正常不过。
可自己的心……
他赶紧掐掉这个念头，没敢再往下想。
“激将法用的不错。”沈舟遥故作轻松。
洛晨笑笑，“谢谢夸奖，这还都是跟师父您学的。”
师父两个字他特意加了重音。一想到这小孩儿在跟杜朝争关注，沈舟遥又不由的心软，回手给了对方肩膀一拳，“没大没小。”
……
自从洛晨把沈舟遥叫走，这小半天，杜朝再没见过沈舟遥。
知道沈舟遥还没下班，他也不走，就这么赖在求索的大厅喝着咖啡等人。他现在是一肚子委屈，下午的时候跟关山补录小豆子的部分，一开始分明还好好的，可对方一知道他是沈舟遥的师弟态度就急转直下，完全不搭理自己了。
杜朝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不受这个剧组待见。暗自下定决心，等下见了师哥，一定要好好吐吐槽。
在楼下分明听着沈舟遥和其他人道了别，可电梯一响，里面竟然走出来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
“你怎么还不走？”杜朝看着洛晨，愈发费解，话也脱口而出。
“我等我哥一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