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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炒作鬼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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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影感觉自己像是被瞬间抛进了一个巨大的、充斥着恶意和噪音的漩涡中心。
她的手机，那个平日里最多接收些app推送和垃圾短信的普通设备，此刻仿佛变成了一枚滋滋作响、不断喷射着毒液的手雷。微博、抖音、小红书……所有她能想到的社交平台，图标右上角都缀着鲜红的、触目惊心的“9999+”提示。
她颤抖着手点开微博，那个她已经几个月没更新、粉丝寥寥的账号，此刻私信列表像中了病毒般疯狂刷新，每一条点开，都是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
“贱人！滚出娱乐圈！你怎么不去死？！”
“长着一张清纯脸，心比蛇蝎还毒！连老人都打，你还是人吗？！”
“@苏清影，你妈生你的时候是把胎盘养大了吗？”
“已举报！坐等封杀！这种社会渣滓不配当公众人物！”
“姐妹们！把她人肉出来！让她社会性死亡！”
她几年前发的那些记录生活点滴、分享读书心得的微博下面，也彻底沦陷。原本只有零星几个赞和礼貌性评论的页面，此刻被成千上万条辱骂刷屏。有人把她照片P成黑白遗照，有人给她P上各种侮辱性文字，更有甚者，开始编造她更不堪的“黑历史”，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所见。
苏清影猛地将手机屏幕扣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她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仿佛缺氧的鱼。那双清澈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里面充满了血丝，以及一种被巨大冤屈和愤怒灼烧后的赤红。委屈！无边的委屈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从小到大，连跟人红脸的时候都少，何曾受过这种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滋味？还是以如此莫须有的、卑劣的罪名！
愤怒！滔天的怒火在她心口燃烧，几乎要冲破喉咙喷涌而出！肖东东！都是肖东东！这个疯子！神经病！他怎么能？！他怎么敢编造出如此恶毒、如此突破底线的谣言？！“掌掴老奶奶”？这已经不是炒作了，这是要把她往死里整！是要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她终于控制不住，发出一声压抑到了极致、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尖叫，猛地抓起桌上的一个玻璃水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哐当！”玻璃碎片四溅，水渍蜿蜒流淌，如同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情和狼狈的处境。
合租的室友被惊动，探出头来，看到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清影，你……你没事吧？网上那些……”
“我没事！”苏清影猛地打断她，声音尖利，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颤抖。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尤其是同情！她不需要同情！她需要的是……是去找那个罪魁祸首算账！
对！找肖东东算账！现在！立刻！马上！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给了她一个宣泄怒火的出口。她甚至来不及换掉身上那件沾了水渍的居家T恤，也顾不上整理凌乱的头发，抓起那个破旧的帆布包和手机，像一阵风一样冲出了合租公寓的门。
她要去“无下限娱乐”！她要当面质问肖东东！她要撕碎他那张带着可恶笑容的脸！
哪怕违约！哪怕支付天价赔偿金！她也绝不能再忍受这种毫无底线的“栽培”！
一路上，她感觉无数道目光似乎都在盯着她，指指点点。公交车上有人对着手机屏幕窃窃私语，地铁站的广告屏仿佛也在滚动着对她的审判。她知道这是心理作用，是过度敏感，但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真实得让她几乎窒息。
当她顶着一头微乱的发丝，眼眶泛红，带着一身煞气冲到“无下限娱乐”所在的酒店行政楼层时，前台小姐试图阻拦她：“小姐，您有预约吗？肖总他……”
“让开！”苏清影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一把推开试图阻拦的前台，凭着记忆径直冲向肖东东的临时办公室。
她甚至没有敲门，直接用力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办公室内，肖东东正悠闲地坐在他那张新换的、符合人体工学的老板椅上，面前的三块曲面屏分别显示着热搜榜单（#苏清影掌掴群演# 依旧稳居第一）、实时舆情监控数据（骂声一片，曲线飙升）、以及……一款看起来就很烧显卡的3A游戏。
他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听到破门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早有预料。
“肖东东！！”苏清影冲到他的办公桌前，双手“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咖啡杯都晃了晃。她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眼神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剜着眼前这个依旧气定神闲的男人。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甚至带上了破音，“‘掌掴老奶奶’？！你怎么能编造出这么恶毒的谣言？！你知不知道外面现在都在怎么骂我？！你这是要毁了我！你这是在犯罪！”
肖东东终于慢悠悠地抬起头，放下咖啡杯，目光平静地迎上她几乎要喷火的视线。他甚至还有闲心打量了一下她此刻狼狈的模样——泛红的眼眶，凌乱的发丝，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哦？来了？”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候一个迟到的下属，“比我想象的，慢了大概……十分钟。心理素质，还需要加强锻炼啊，苏小姐。”
他这副油盐不进、甚至带着点调侃的态度，更是火上浇油！
“加强锻炼？！”苏清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来‘锻炼’我的心理素质？！看着我被全网骂成筛子？！肖东东，我告诉你，这活儿我干不了！我不干了！合同作废！违约金多少？我赔！我就是倾家荡产，也绝不陪你玩这种恶心人的游戏！”
她说着，就要去抓桌上的电话，似乎想立刻联系律师解约。就在这时，肖东东开口了，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赔？你拿什么赔？你那银行卡里不到五位数的存款？还是你老家那套值不了几十万的老房子？苏清影，别忘了，合同里可是有天文数字的违约金条款。而且，”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你现在身上背着‘掌掴老奶奶’的恶名，哪个律师敢接你的案子？哪个公司敢签你？你离开了‘无下限’，就是死路一条，连当个普通打工人都没人敢要。”
他的话，像是一盆冰水混合物，兜头浇下，瞬间冻结了苏清影所有的冲动和怒火，只剩下刺骨的寒冷和……绝望。
是啊……她拿什么赔？离开了这里，背负着这样的骂名，她还能去哪里？看着苏清影瞬间煞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体，肖东东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不能真的把她逼到绝境，还需要给她一点……虚假的希望？
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苏清影面前。他没有靠得太近，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
“觉得委屈？觉得愤怒？觉得我卑鄙无耻下流？”肖东东看着她，语气终于稍微认真了一点，“我理解。但这就是娱乐圈，一个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地方。”
“你现在承受的这一切骂名，”他指了指屏幕，“就是我给你交的学费，也是你未来‘红’的基石。”
“记住这种感觉，记住这种被全世界误解、唾弃的滋味。”
“因为用不了多久，”他嘴角重新勾起那抹标志性的、自信又贱兮兮的弧度，“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这些现在骂你的人，是怎么哭着喊着回来给你道歉，叫你‘女神’的。”
苏清影抬起头，看着肖东东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又充满了疯狂自信的眼睛，内心的愤怒和绝望，奇异般地开始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微弱的、名为“信任”或者“认命”的情绪。
她还能怎么样呢？她已经没有退路了。除了相信这个疯子，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她似乎……别无选择。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了一丝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眼眶里的酸涩。
“……好。”她听到自己用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说道，“肖东东，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了。如果……如果你做不到……”
“没有如果。”肖东东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我肖东东说到做到。”
“现在，回去，好好看看别人是怎么骂你的。这是你成名路上，必须经历的……洗礼。”
苏清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怨恨，有不甘，有无奈，也有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然后，她转过身，默默地离开了办公室，背影单薄却挺直。
肖东东看着她离开，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那杯微凉的咖啡。“系统，这波情绪拉扯，能给几分？”
叮！成功运用“现实打击”与“画饼诱惑”组合技，有效管理目标情绪，使其在极端愤怒后产生初步依赖与认命心态。操作堪称PUA……啊不，是堪称“老板艺术”的典范！装比值+1888！当前总装比值：73951点！
肖东东满意地抿了口咖啡。
“风暴已然掀起，接下来，该让‘真相’的闪电，劈开这漫天的乌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