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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下落不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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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
看着席焕执迷不悟的样子，宁溯咬紧舌根才没让自己继续伸手打人。
他恼怒到极点，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偏过头去，给了席焕这个机会。
“我们的最终目的都是阻止末世继续下去。”
席焕说的很简短，他看向宁溯的目光中带着忧伤：“我没有想到她的目标是布果，我以为是我。”
“我一直在等她对我出手，可是没想到…”
“什么？”宁溯愣住，有些不解。
席焕深呼一口气：“我真的，没想过牵扯布果。”
“而且，她的异能不是进化来的，她是被人改造成如今模样。”
宁溯：“所以呢？”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席焕：“但都是因为你的疏忽，不是吗？”
“是…我明白。”
席焕低下头：“她背后的组织非同小可，是我太过自负。”。
“哼。”宁溯对此不屑：“都是因为你的自大。”
席焕垂下眸子，低落的说：“我知道。”
席焕看样子已经伤的很重了，宁溯生生咽下这口气，但也已经没有了耐心：“我真希望，被掳走的人是你。”
谁知席焕听闻没有愠怒，也没有失落，反而有些苍白的一笑：“嗯。”
宁溯站起来，他紧跟着站起来，刚刚受过的那些伤仿佛没有感觉一般，在擦去嘴角鲜血后，他又向着宁溯靠近。
他目光灼灼，眼中带着不甘，将珠子给宁溯递过去。
“我会将布果找回来。”
“用我换他。”
“我向你保证。”
在宁溯眼中，席焕此刻终于露出的他的真面目，轻声启唇：“而你……”
说到这，席焕却不肯再说下去，二人沉默的互相对峙，眼神在空气中交汇，谁都不肯服软。
“你本来就应该做这些。”
宁溯看向席焕的眼中带着陌生：“我们与其在这内讧，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找回布果。”
即便愤怒，但宁溯也不会丢了理智，尽管此事因席焕而起，可到底不能完全怪他。
一二三为什么掳走布果他们无从得知，宁溯感到身心疲惫，索性闭上眼。
“我不想与你吵。”
宁溯侧过头冷眼俯视此刻低他半身的席焕，眼中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转过头往回走，低声自喃：“我也有错。”
他大意，烂好心，布果的丢失他也有责任。
席焕站起身，刚刚受过的那些伤在他身上体现不出来疼痛，他抿着唇，静静跟在宁溯身后。
一路无言，回到住处，炭火已经烧尽，屋子内没有一丝暖色。
风雪来势汹汹，退去时却悄然无声，由于没有阳光，冰雪难以融化，结成一层坚霜，隐约可见底下泥土。
“各位幸存者，这里是X国政府。”
“对于这次在全球范围内发生的剧变我深感痛心，我不知道能听见这条讯息的幸存者有多少，但我想告诉你们，国家不会抛弃自己的子民，幸存者基地已经建设完成，位置是xxxx北，xxxx南，xxxx东，xxxx西四座。为了安全起见，大家根据自己的位置就近选择，各国已在多个基地设置接站点…我知道现在情况严峻，有许多未知的危险，但剩下的路需要大家自行前往，期望大家都能平安到达！”
老旧的播音机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随后便断断续续地传出这道消息。
宁溯一愣，看了看时间，才恍然发觉春天已在不知不觉中来了，也到了前世发布公告的时间点。
手机这类的通讯设备，早在一个星期前就无法继续使用，最主要的就是因为信号丢失。由于长时间没人打理，很多机器无法继续运转，就连那些人类生活过的痕迹也在逐步消失。
不过现在看来，各地幸存者马上就要相聚，会在末世中重构人类文明。
而他…宁溯看着窗外渐渐停息的风雪，目光督到一旁席焕坐着休息的身影时微微一停顿。
末世后的春天不再是万物复苏的代名词，当冰雪彻底融化的那一刻，沉寂一整个冬日的变异植株便会重现活力，肆意生长，不断压榨着他们的生存空间。
“原本还打算去基地逛逛。”
过了许久，宁溯才低沉着声开口：“可现在…”
他垂着眼，轻声开口：“等布果回来…”
宁溯抬眼，没有什么温度的看着席焕：“你知道我与布果说过些什么吗？”
在刚搬进来时，席焕去四周探查，只留下宁溯与布果二人。
宁溯简单收拾了一下，好久没有洗过澡，便草草一冲，收拾好一切出来后，便看见趴窗等待的布果。
“你也想冲个凉水澡吗？”
看着布果那小个头，宁溯心底起了坏心思，将头发上未干的水珠甩到布果身上，看着对方一激灵的模样，本能地开怀大笑起来。
“好坏！”
布果尖叫着躲开。即使进化成人，他也依然改不了怕水这个习惯，紧张地将水珠都甩掉，才瞪起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不满地看着宁溯。
“你这个…坏蛋！”
“那又怎么了？”
宁溯毫不在意布果的评价，用手指将一些细碎的水珠继续甩到布果身上、脸上。
“我不理你了！”
布果躲闪不过，干脆生起了闷气，背过身去不看宁溯。
“真生气了？”
宁溯靠近了些，“不吃坚果了？”
布果不为所动。
“行了行了，赶紧下来吧，不弄你了。”宁溯对小孩子发不出来脾气，带着些诱哄的语气，“等烧起火来给你烤些吃的，可美味了，等再过些日子，找完能量后，你跟我回到基地，给你用那种——热水壶，让你泡个热水澡。”
顾忌到布果怕水，宁溯便立马接到：“热水澡很舒服的，相信我一次好吗？”
“基地？这是哪里？”
布果仿佛忘记刚刚的不愉快，“蹭蹭蹭”跑过来，坐在地上望着宁溯。
“一个都是人类的地方。”宁溯蹲下身，冲他解释，“你和那个家伙跟着我，我们一起进去。”
谁知布果突然难过起来，不安地捏着手指，支支吾吾地说：“为什么要走。”
宁溯愣了愣，叹息一声，少有耐心地解释：“因为我是人，也有要紧事要去做。”
“可是除了你，别的人都不好！”布果看起来有些不想去，有些忿忿地说，“一点也不好。”
“别激动嘛，又不是现在就走。”宁溯安抚着布果，“而且哪里不好了，我不是说了给你带热水吗？回到基地不久就通电了，可以烧水，这才能给你带热水呀。”
“而且等基地建立起来一切都会方便许多。”
“不好！”布果一边脸因为生气鼓起来，“人类都是坏蛋！”
“为什么这么说？”宁溯觉得有些好笑。
“他们…他们白天捡走我的坚果，晚上还用刺眼的光照我！”布果谈起这个，整只人话都多起来，大尾巴因为愤怒竖起炸开，视觉上看着又大了一圈，“他们还砍树，扔垃圾，掏鸟窝，把一切弄的乱糟糟的，我都没办法住在树洞了！”
宁溯：“……”
“我不能否认，这确实是一些人的错，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坏。”宁溯问他，“我是这样吗？”
布果立马摇头：“你很好。”
“那不就行了。”宁溯冲他笑了笑，“你这样肯定我，我倒是挺欣慰的。”
“我不得不回去，而且说实话，我更喜欢待在基地，那里有人，在那里我能找到归属感。”
“这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事。”
“好吧。”布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见他依旧处在茫然中，宁溯想了想，又问他：“你喜欢生活在森林，还是现在的生活？”
“森林！”布果眼睛亮了一瞬，随后想到什么，耳朵却又耷拉下来，“可已经没有了，到处都是可怕的植物。”
“基地对我而言，就像是你的森林。”
宁溯说，“所以我要回去，才会有一个新的森林。”
布果愣愣地听宁溯讲话，不由自主地问：“新的…森林？”
“对，新的森林，新的家。”宁溯表情渐渐沉重了一些，“不止为了我自己的执念，也为了你，为了这个世界，所以我要去找一个真相。”
他想到什么，用极小的声音向布果透露：“还有，席焕那家伙虽然令人生厌，但我知道，他的初心是好的。”
“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坏。”
“那你回到基地，会不会就不要我了。”布果低头看向地板：“你更喜欢人类，我不是。”
布果咬着唇，好久之后才下定决心一般，问：“你会抛弃我吗？”
“当然不会。”宁溯伸出手，勾住布果的小拇指，“这叫‘拉钩’，是人类之间的承诺方式。”
“我向你保证，不会抛弃你的。”
宁溯当时真的是想，与席焕与布果一起进入基地。
席焕混进去并不困难，但布果的外形特殊，宁溯不想它曝光在众人眼下，要是让他们知道布果的独特之处，研究所那帮疯子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因此他做了好些准备，谋了好些计划，能确保万无一失为止。
“我向布果承诺过，不会抛弃他。”
宁溯眼神坚定：“我一定会将布果带回来。”
席焕面露苦涩，却也支持：“我会的。”
宁溯深呼一口气：“早点休息吧，明早上路。”
先前厌恶的是他，现在不舍的也是他。
“嗯。”席焕听完没再反驳，低垂下眼睑，不知为何，他此刻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席焕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在他存活的这些年竟从未感受过。
宁溯去到屋子另一边，二人中间隔开些许距离，他取出炉子里已经冷掉的红薯与栗子，将煤炭又烧了起来。
云层依旧很厚，阳光照不进来，整日的阴沉天，独独到了夜晚，月光会顽强地挤进来，映在冰面上反射出好看的光圈，纵使看不见它的全貌，可被它照亮的大地会替它宣告，“它一直在。”
冷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与火炉烧出的暖光一同照射在二人身上，在云层的见证下，这个夜晚相互包容，却又各自怀着心事，布果这跟刺已经横在二人中间，不拔出来，就永远无法愈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