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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逃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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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安提交了免训的申请，理由是紫外线过敏。高飞听到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羡慕，嘴里嚷嚷着为什么自己不是紫外线过敏。
贺安只是笑了笑，他再一次把自己亲手和人群分开。
演讲结束后，季明卿匆匆前往宿舍，背上的汗过于粘腻，他只想立马去冲个凉水澡。这时却在余光中看到湖边长椅上有一个茸茸的脑袋，很眼熟。
是贺安，他好像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季明卿眼前一亮，脚下自发地拐了弯，走到了湖边。
“是你啊，贺安，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不用去军训？”季明卿明显有些疑惑地问。
看到来人是季明卿，贺安不由得心中一怔。
“我紫外线过敏，申请免训了。”
“过敏，很严重吗？”季明卿担心的问道。
说着话，季明卿已经坐到了贺安旁边，只有半臂的距离让贺安感觉有些别扭，浑身有一种不自在的僵硬。
“还好，不长时间接触紫外线，做好防晒就好。”在季明卿的靠近下，贺安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
季明卿低头轻笑一声，视线装作不经意略过贺安蜷着的手指。
“我们社团在纳新，你可以去看看。”季明卿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头，漫不经心的打着水漂。
打出了九个，贺安在心里数，他好厉害。
“试试吗？”注意到贺安眼神停留在粼粼的湖面，季明卿递给贺安一块石头。
“我不会。”
“那要试试吗，我教你。”
看着视线前方的光滑的鹅卵石，贺安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
“看，湖面平坦的地方，食指和拇指在边缘这里，捏住，固定在大拇指和中指。”说着，季明卿重新捡起一块石头，开始向贺安笔画着说明。
“挑椭圆或者是圆形的石头，扁的更好。”
“手指或者手腕用力，让石头转起来，好打漂。”
石头被扔了出去，再一次打在湖面上，1, 2, 3, ……14。这次是十四个，湖面激荡起来，泛着一圈又一圈水波。
荡漾的不仅是湖面，好像还有自己。贺安想。眼前穿白色短袖的季明卿，笑的还是很明媚，他应该是这样的。
“试试看。”
季明卿的声音响起来，贺安觉得有点像被上课抓包开小差的学生，有些心虚地别开视线。捏了捏手里的石头，好像还有季明卿的温度。
毫无疑问的，这块石头，只在湖面上发出了沉重的一声，然后即刻沉底，并没有选择轻盈的在湖面跳跃。
贺安的挫败感没有持续很久，便被打断。
“再来一次。”季明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站起来试试。”
“20度差不多。”
“你弯曲膝盖用力试试看，扎稳了，别倒下去。”季明卿又捡起来一块石头，做着示范。
压低重心，握紧石头，转手腕，贺安心里默念着这些。
三个，打出了三个，也不是很多，但对贺安来说已经是质的飞跃，完成了从无到有。
季明卿看到了吗？贺安扭头看向身侧的栗色头发的少年。
“贺安，你可以啊。”季明卿从不吝啬他的赞美。
贺安只觉得心里有些涨涨的，“谢谢，你教得好。”
“那你肯定算是好学生，再来一次吗。”季明卿又递过来一块石头。
这次贺安接的很快，打出去的也很快，还是三个。
“继续。”
……
半小时过去后，贺安有些气喘吁吁的坐回长椅上。
“十个。”季明卿好像在观察什么，看到贺安过来，这才收回视线。
“你应该是我教过最好的学生。”
“你和其他人也打水漂？”贺安问。
“上一次好像是在高中。谢戍哲打水漂厉害，他可以打二十个。”说着话，季明卿比起大拇指，眼神肯定的点点头。
“那他好厉害。”贺安接话，心里有些泛起酸意，却还是附和了一句。
“确实。”季明卿回头看他，好像想要从这双眼睛里看出点别的什么。
贺安忙躲开了视线，害怕自己隐秘的心思被看透。
对于贺安的慌乱，季明卿像是早有预料。
还是和以前一样，紧张的时候就会躲开。
“再试试吗？”季明卿开口问他。
虽然是询问，但是季明卿已经开始低头开始捡石子，在季明卿弯腰的瞬间，贺安猛的注意到湖对面的草丛里的一抹黑色，他想：黑色兜帽蹲在那里。
刚刚打出记录的喜悦被吞噬完全，他猛的觉得有些火气涌了上来，又来了，又出现了，总是出现在这种时候。
他全然沉浸在这份愤怒里，以致于脑袋有些发懵。
“那你会去吗？”季明卿拾完石子站起身来，准备递给他。
“什么？”贺安忍着这份火气，尽量平静开口。
“社团招新，我是摄影社的。”
“什么时候？”
“后天下午开始陆陆续续摆一些东西了。”季明卿把玩着手里的石头说。
“好。”贺安答应的很快，快到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看到了吗？尽管你看着我，尽管你在哪，我还是要走出去。
因为手握的太紧，贺安并没有发现自己手心被掐的有些发紫。
“后天见。”
“学校里有很多小猫，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去撸猫。”季明卿扫了眼湖对岸，状似无意的提起。
猫？那刚刚的黑影，是猫吗？
贺安心头的火气散了一大半，心里感慨自己可能有些打草惊蛇。
季明卿离开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
是因为自己要去季明卿才会开心吗？贺安突然想到这，但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
只是社团纳新而已。
“贺安，想什么呢？”这声自言自语被风吹散的很快。
季明卿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直到离开贺安的视线，他才落下已然发僵的嘴角，眼神锐利地扫过那片现在已经空无一人的草丛。
回去之后，贺安洗完澡便收到一条彩信。
变成彩信了？
贺安点开了视频，正是自己打出十个水漂的那一幕，旁边还有季明卿清亮的喝彩声。
视频里的声音还在响，贺安紧捏着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没忍住吐出一句脏话：“靠。”
他退出视频，指尖狠狠地摁了回拨键。
不出意外，无人接听。
当第三次忙音响起的时候，贺安有些焦躁地摁断了电话，他把手机丢在一边，有些无助的把自己蜷在一起，仿佛这样就可以安全一点。
……
季明卿离开湖边后，换下了那副和煦的微笑，面上染上了一丝愠怒。
他掏出手机，径直拨通了程北的电话。
“程北，帮我查个人。”他开门见山地说，还没等程北开口，便自顾自的说下去。
“从开学到现在跟踪贺安的，应该也是a大的学生，第一条线，查查谁和贺安过去有渊源，第二条线，查查陆丰宇那边有没有做手脚。”季明卿条理清晰的整理着这些。
话筒对面沉默了一瞬，传来冷冰冰的声音，“这意味着我需要把贺安里里外外查个遍。”
季明卿脚步一顿，只犹豫了一秒，便开口说，“查。”
“你不怕他知道？”
“你不说，我不说”季明卿顺脚踢飞了脚下的一块石子，“他从哪知道？”
“随你。”程北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季明卿站在原地，脑海里出现了季开城在书房里收集竞争对手黑料的说出的那句决绝的“查。”
而他现在做的，和季开城，有什么区别。
季明卿走到湖边，注视着那张和季开成五分像的脸，一股莫名的怨气涌了上来。
他果断用石子砸向湖面，直至湖面上的影子被打散，他才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不一样的，他是要保护贺安的。
……
贺安直接去了小广场，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黑色兜帽的印迹，他这才放下心来。
贺安看到了众多海报中的摄影社，也看见了摊位上的季明卿，他坐在那，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好像在写着什么。
兴许是贺安的目光太过明显，季明卿转过头来。
眼神里出现了贺安，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或者，他手里的笔？
贺安脸色并不太好，本就白的皮肤好像更加苍白了，季明卿心头猛地一紧，一股无名火窜起——那个藏在暗处的东西，到底对贺安做了什么？
对上视线的时候，贺安短暂的犹豫了一下，步子就开始往前迈。
“你还好吗？”是季明卿先开的口，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还可以。”贺安听到这份关心不免多了份熨帖。
“我带你去逛逛？这边挺多有意思的社团。”季明卿从善如流地提出方案，说话间，已经带着贺安汇入人流中。
“好。”贺安应了下来，至少在季明卿旁边他能多点安心。
两人逛了一圈又回到了摄影社的招生海报下，
“之前玩摄影吗？”季明卿单刀直入地开口问道。
咽下嘴边那句“嗯”后，贺安斟酌着回应，“一点点”
季明卿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里藏着一份探究，那一瞬间，贺安怀疑自己马甲要掉。
“那来我们摄影社。”
“好。”鬼使神差地，贺安答应了，他太需要抓住些什么来摆脱那份如影随形的窥伺了。
像以前一样就好，拿起相机就好。
……
季明卿旁边的男生杵了杵他的胳膊，这才凑过来问他。
“社长，用不用通知他什么时候面试？”
“不用，他可以。”季明卿手下继续写着字，漫不经心的说。
“我见过的。”季明卿起身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向来咨询的新生又开始了一番介绍。
旁边坐着的女生们感慨着，“社长一来，感觉今天收到的申请表都比前两天多了一倍。”
“昨天下午就是，往那一坐，咱们社来搬凳子的那位都没来得及放下凳子，就开始递申请表了，你说是吧，王越。”
被叫做王越男生是刚刚那位坐在季明卿旁边的男生，听着声音转回头来。
范晓把表递过去，顺便也递了两瓶水，努努嘴，压低声音说，“越子，你有没有觉得老季今天心不在焉的。”说话间，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季明卿身上。
王越明白的很快，有眼色地把一瓶水放在季明卿刚刚坐的位置，这才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水，抹了把嘴：“可不是，刚我问他面试的事，他眼神凉飕飕的，吓我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