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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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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高兴了吗？”，柯惟看向镜头后，他徐徐靠近，高大的身躯立在镜头前。
“没有，但你这样在我面前说孟靳，他知道后会不会生气？上次就……”
“上次什么？”
镜头后的赵越辞没有回答。
见他不说话，柯惟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他前面的位置，又问了一遍:“上次什么？”
“没什么，就是孟靳说我是个装货，他这么说可能是因为我之前穿了你的校服，你不要因为我再去说他”，他的嗓音低沉，语调懒懒的，听起来只是在陈述事实，没有刻意卖惨的感觉。
孟靳在柯惟面前也是什么话都说，什么畜生、傻子、疯狗……
这些他都是张口就来，但柯惟知道孟靳只是在开玩笑。
“孟靳是个直肠子，说话很直接，但他没有恶意，他要是有让你误会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柯惟看向镜头后的人开口。
“你也觉得我装？”，赵越辞低垂的眸子在发出疑问后抬了起来。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行了，我就是装，对不起”
镜头前的柯惟拧了一下眉，目光直直落在镜头后，又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赵越辞，我没有觉得你有任何问题，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
“真的吗？”
柯惟:“真的”
“我很羡慕你和孟靳的关系！”，赵越辞又说。
镜头一转，赵越辞把镜头对准最后一组座位的窗户上，屏幕里，窗外梧桐树葳蕤，阳光明媚。
“羡慕什么，我们跟你也是好哥们”，柯惟说。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柯惟疑惑。
录像到这里戛然而止。
柯惟盯着手机屏幕有些分神，但就一瞬，指腹贴着屏幕向右滑，思绪很快被抽离出来，重新投入到采风视频里。
由于这几天风大，海城满地是枯黄的落叶，那风将书房的窗帘吹得到处乱扬，柯惟放下手机，走到窗边将窗户拉上。
正午，柯惟换了身衣服出门，他的上一个剧本片方已经展开拍摄进程，但上午打电话过来说说有场景不能用，需要柯惟过去调整一下剧本，确保故事连贯。
调整剧本其实远程沟通一下也可以解决，但柯惟不喜欢这样，他需要去现场了解一下情况，这样才能减小信息误差，和导演拍摄人员直接了解情况。
到达现场后柯惟直接去片场找导演，那导演今天碰巧要收工了，柯惟就直接过去跟他交流。
“罗导，好久不见！”，柯惟大步流星地过去，边微笑边道。
柯惟跟罗俊这次是初次合作，但俩人在去年的颁奖典礼有过一面之缘。
罗俊抬眸一看，没想到柯惟来的那么迅速，他笑脸相迎:“柯编剧，你还真是敬业啊！让你挑个时间再过来，你竟然来的那么迅速”
柯惟笑着摇头:“拍摄进度耽误不得，恰好我这几天不忙，想着还是及时解决比较好”
那老导演望着柯惟。
真没想到这位被捧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编剧竟然这样随和大度，做事利落麻利。
不说那些顶级流量的明星，就说以往他接触的一些小有名气的演员都敢仗着一点小流量就跟人摆架子，叫他们补个镜头还一拖再拖，他也不是个没脾气的，直接就说能干干不能干滚。
但这位顶尖编剧却丝毫不会因为那些溢美之言而高傲自大，从而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真是难得。
俩人直接在棚里把问题讲述了一遍，罗导是说场景没办法替换，但这场戏如果不拍主角双方情感的冲击力会大幅度下降，这将影响后续故事情感表达。
柯惟听明白了。这场是女主不顾危险拯救男主，男主因此对女主暗生情愫的戏，如果因为场景不能用而被删除的话影响确实很大。
柯惟说:“我把情节重构一下，这个问题不大”
聊完后柯惟在现场直接开工，他想着尽量不给拍摄这边太大压力。
忙到了晚上八点多才完工，柯惟准备要回去了，但罗导这边热情似火地要拉他去吃饭。这隆情盛意的，柯惟刚好肚子也空，也不做推脱，跟着拍摄组五六个人一起到餐厅去吃晚饭。
罗导出手阔绰，直接订了一家海城数一数二的高档餐厅。
他跟罗导并排走在最前端，俩人进入到餐厅内。他们来到开放式用餐区域，一进门就能听见里边嘈杂的交谈声。
他们被领到最里桌。
柯惟坐在角落的位置，视线正对着整个餐厅。
“柯编剧，有忌口吗？”，罗导问拿着菜单问。
柯惟看向他，回答:“没有”
说完后抬眸。
高贵奢华的水晶灯散发出暖色系灯光，整个餐厅都被衬得极有氛围感。客人们有的交谈甚欢，有的只是一味的埋头品食。
视线沿着餐厅走过一周。
在一张四四方方的大理石餐桌前，柯惟的视线几不可察的滞留了一下。
那张方桌前面对面坐着一对男女，穿着白色无袖连衣裙的女人背对着柯惟，男人则相反，俩人有说有笑的，时不时拿起高脚杯碰一下。最后那个男人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角，眸底流露出一缕温柔。
像极了一对令人艳羡的情侣。
柯惟事不关己地将视线收回。
这边罗导忽然开了腔:“柯编剧，你在文柠待多少年了？”
柯惟听后也无法立即回复，他没有具体算过，只知道从实习开始就进了这个公司。他今年二十八岁，满打满算应该是七年。
“七年”，柯惟想了一下后回答。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罗导道。
“我记得柯编剧很注重原创创作，听说这次却参与了ip改编”
柯惟:“是的”
罗导侧着身朝向柯惟:“有没有考虑换个地方发展？”
柯惟礼貌一笑:“暂时没有其他打算”
罗俊兴许是误以为这次IP改编是文柠给他下达的任务。
生意人都很现实，只要有价值，能为他们带去利益，那他们都会争着抢着要。所以挖墙脚这种行为柯惟早已司空见惯。
“行影在国内是影视的领头羊，待遇什么的也不必我多说，你去到那里说不定能有更宽阔的施展空间，也不会有人逼你干你不想干的事，你可以考虑一下”
说完后不等柯惟回答罗俊又接着道:“你不必着急拒绝，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人家都这么说了，柯惟也不好直接驳了他的面子。
上菜后大家却聊起了家常，在片场一向声色俱厉的罗导聊起他女儿时，脸上流溢出满满的骄傲。他说他的女儿成绩很好，今年以702的高分成为海城的理科状元，考上了全国最高级学府，福京大学。
好巧不巧，柯惟的大学也是在福京读的。所以深知能考上这所大学需要付出多少努力，更何况罗导的女儿还是理科状元，悟性拔尖。
“柯编剧，你是哪个大学出来的？”，罗导又问。
柯惟笑着回答:“说来也巧，我就是福京毕业的”
“难怪，原来是大学霸啊！”，罗导看了眼一旁的副导演，不吝啬的夸奖道。
柯惟没吃多少，中途找了个借口出了餐厅，独自一人走到马路旁，他摸了摸口袋，有些想抽烟。
但介于这是公共场合，摸出来的烟盒又被塞了回去，他只拿了只打火机在手上把玩，目光则落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
“柯编剧，怎么一个人在这？”，一道悠悠扬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柯惟没有回头，手里把玩打火机的速度平缓，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过了一会后才开口:“饭吃累了，出来透透气，赵总怎么也在这？”
柯惟语气淡，表情也淡，跟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似的。
赵越辞迈着步，来到柯惟身旁，俩人离得不远，赵越辞视线跟着落到马路上:“来忙正事，你呢？”
柯惟把打火机收到口袋里。
暮色很浓，夜里风有些大，吹的人格外燥。他抬了一下脚步:“今天忙得晚，跟项目导演出来吃晚饭”
“哦，这样，柯编剧很忙？”赵越辞问。
柯惟回答:“还行，这些都是常有的流程，谈不上忙不忙的，倒是赵总，这么晚了还要办正事，才是真的一日万机”
赵越辞侧过头，漆黑的眸子轻飘飘的落到柯惟身上，他姿态松闲的抱着胸，眼神光明正大的探究起柯惟。
“赵总看着我做什么？”，柯惟抬眼望进赵越辞深不见底的双眸中，问。
赵越辞慢条斯理地收回视线。
对面的商贸大楼不知道在办什么活动，一阵响亮惊呼声炸的整条街都能听见，赵越辞循声看去:“你不会是为了我去接的《警戒》吧？”
柯惟听到后眼神深了几分，他没有立即回复。于是赵越辞又接着说:“如果是因为陈郁那事，那没必要，换做别人来找我，我也不会拒绝”
这话不论换谁来听都会理解为赵越辞在内涵柯惟自作多情。柯惟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嘴角扬起一个小弧度，却笑意不达眼底:“赵总猜的不错，但至于是不是换个人来你也会同意跟我无关，别人有别人的处事方式，我有我自己的处事方式”
“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也觉得没必要欠你人情”
话音落，赵越辞侧头短暂的注视着柯惟那不露声色的脸颊，他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随后叹了口气，嘴边扬起了一个不着调的弧度:“柯编剧真实诚啊！”
“既然柯编剧那么着急的要跟我撇清关系，那就先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说完，赵越辞把右手放进口袋中，随即收回目光。
随着又一道喊叫声传来，商贸大楼骤然散发出七彩斑斓的灯光，那灯光映在赵越辞幽暗的眸中。
他伸出手，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白衬衫，随后转过身，步子很慢的迈开。
那道沉木香越变越淡，但一阵风就在这时吹了起来，沉木香跟着稀稀疏疏飘了过来，淌过鼻尖。
柯惟凝望着远处。
“差点忘了”，赵越辞插着兜停步，声音在空旷且人流量不多的室外恰好能传入到柯惟的耳朵里。
停顿了片刻，清越动人的声音继续传来。
柯惟听见他说。
“柯惟”
“好久不见”
身后的脚步声渐离渐远。
柯惟的眸眼黯了几分。
他感觉自己最近几天像有了烟瘾，时不时不分场合的就想来根烟，此刻欲望更加浓烈。柯惟拧了下眉，抬了下脚步，手里掏着口袋的烟，朝餐厅大门进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