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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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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进了家门，叶回都觉得自己有点麻麻的。神志和心思都挂在林开身上，恨不得连人也跟着去。可惜还不到那一步。
天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那一步。
这种事情真的是，没有往前的时候苦涩一点也就苦涩一点了，真往前跨了一步但没到位，整个人真是悬在那里倍加抓心挠肝。
也不知道林开是不是故意的，他上了楼走到阳台还能看到对方的车在下面。
刚刚当然有邀请他上来，结果也理所当然被拒绝了。
“这么快就跟你回家，感觉怪怪的。”林开这样嘟囔，用开玩笑的语气，不过态度是坚定的。
不能跟他磨下去。在密闭的空间磨这种事情，很难不起点别的念头，到时候更难受。
所以当时轻易地放弃了继续邀请，觉得把发展往后放也挺好。可独自回来了，就忍不住后悔。
这种心情已经有点接近谈恋爱了，情绪和意识总是被紧紧勾着，患得患失又努力说服自己保持冷静跟平衡。
叶灵子从房间出来倒水，看到他大半夜站在阳台上，狐疑地问他干嘛呢。
他正盯着林开的车开出他们这栋楼的小道，然后消失在小区的主干道上。那一霎那，灵魂好像发出一声叹息。
又遗憾又眷恋。
“没什么，刚回来，透口气。”他走回客厅，关上阳台的门。
叶灵子“哦”了一声：“你看起来怎么怅然若失的。”
是不是怅然所失不知道，但自己一定若有所思。站在门边静静地看了叶灵子几秒钟，还是决定早说早好。
“我今晚和林开出去了。”
叶灵子听了，杯子在唇边顿了顿，然后有点心虚地垂下眼睛：“……哦。”
“叶灵子，你有多喜欢林开？”
叶灵子像是被他吓了一跳，瞪起眼睛望过来：“你，你不要问得那么直接啊，我感觉像在被老师临时抽查课题似的！”
叶回没说话，只是往后靠倚在门上，等她的答案。
她的慌张也只持续了一会儿，定神之后就好了。最后也下了自己的决心，双手捧着杯子转过身，和叶回面对面。
“那你呢，你又有多喜欢？”
就说叶家的小孩都心事重，平常是看不出来的。叶灵子这样，恐怕自己一天不公开坦诚，她就会假装不知道一天。
叹了口气，叶回的口气有些软：“你都看出来了，所以应该是很喜欢，非常喜欢。”
“你怎么……”
叶灵子情绪有点激动，看起来是憋了句不好听的，但不愿意冲哥哥发火，压抑得心口起伏不定。
而叶回仍然是那样看着她，带着自己不易察觉的兄长姿态。好像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宽容，但不会作丝毫改变跟让步。
所以，眼下这些对话和对质，根本毫无意义。
既不是真正的兄妹坦诚，也不是“情敌”摊牌——他压根没把她当情敌。他把她当小孩儿，哪怕她对林开的心意是认真的，他也觉得她就是一时新鲜。
真是无可救药的傲慢。
这聊个屁。
“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她气呼呼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恨恨地说，“我才懒得跟你抢……抢男人！以后要面对爸妈了，你也别想我帮你！”
说完，用毛毛拖把地板踏得乓乓响，回到房间又把门关得很用力。
叶家的小孩，再生气也就是这样了。
叶回只能无奈地注视着妹妹的房间。说到底，他也有很多搞不定的人。关系越亲近，越难以拿出真正正确有效的方式达成和解。
之后从第二天开始，叶灵子就比往常提早出门了，一副刻意避开和哥哥见面相处的样子。
还挺难办的。
叶回暂时没想到有效的解决方法。沟通也不是任何情况下都万能的，有时候人就是要憋火憋气，等憋够了才能着手消解。
于是索性就这样了，两人住一个屋檐下，连续几天没见面。
期间和林开也没见面。那边据说忙死了，又是活动又是新年计划的，整天都有开不完的会，应付不完的人际关系。
两人刚刚达成的“进一步关系”，居然完全只能凭借网络实现。落差来得真是太快。这大概是告诫自己不要得意忘形吧，叶回自嘲地想。
等到再次见面，已经是平安夜，契机还是酩乐的课。
上一回报的WSET二级课程到底没能好好上完，后面紧跟的考试也没参加。林开觉得是自己的责任，要他再来免费上一次。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又不是拿来吃饭的本事，不在乎证不证书。但既然林开说了，他就盛情难却，肯定要来。
这次林开本人不在公司里，也不知道去干嘛了。课程两天，直到第二天结束前他们也没见上。
最后结课散场，正要发微信问一问时，忽然听到他的声音。
循声出去，看到他穿一身整整齐齐的正装，带着个中年男人在参观。
大概是感受到教室这边的视线，他在和对方侃侃而谈的间隙找了个机会扭头，对叶回单眼眨了一下。
“……”拜托，大白天不要搞这么刺激的。
叶回很不容易才稳住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回去继续收拾东西。过一会儿，林开那边带的参观就到教室来了。
“这就是我们平时上课的地方，主要是WSET课程，比起分享活动那一间，这边的气氛正式严肃一点。”
林开伸手介绍叶回：“这是我们本期的学员，叶先生。”
中年男人大概是林开要拉拢的合作对象，叶回不介意助一臂之力。和和气气的介绍环节之后，就主动把话题引向今天的课程体验。
不说是夸得天花乱坠吧，起码是从客户角度给了由衷的称赞。对方明显对这种角度的反馈很信服，连连点头。
后面林开送人出去时，又回头对他wink了一下。
“……”唉，这回不是心跳怦然了，是暗暗叹息。
既然有接待，晚上应该是约不了了。收拾好东西，发信息没试着约，只礼貌性道个别，就自己去了停车场。
谈不上失落或者失望，不过这么一来确实就感觉有些无聊。毕竟本来的计划完全与对方有关，现在关键要素没了。
直接回家的话，可能和叶灵子大眼瞪小眼碰一鼻子冷灰。不回家那也只能去花好月圆了。谢天谢地，还有工作能打发时间。
这么想着，就扭动钥匙准备出发。
然而这时，车窗被敲了敲。接着，林开的脸出现在窗外。对方眼含笑意抬了抬下巴，示意开窗。窗降下之后，稍微往里靠了一些。
冬天人体的气温和气息在空气中好像都会更明显一些，两人还不算很近，他身上的味道就隐隐约约地拢过来了。
不是任何一种香水的味道，无法用这个调那个香来形容，但就是很舒服，很好闻，让人想靠近。
后来想想，他这天就是被这个味道勾住了，心尖一直烧着，林开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兼之得到机会打破物理上的安全距离，自然忍无可忍。
林开说：“要不要帮人帮到底，和我一起陪刚才那个赵总吃个晚饭？”
叶回当然点头了：“好啊。”
饭局上，叶回继续当他的“学员”，两人朋友的关系始终没有明确对赵总吐露。
不过配合还挺默契，一唱一和，酩乐的形象被树立得好，对面赵总也跟被顺毛的大型动物似的，眉开眼笑。
第一场饭局结束之后，林开想要的已经基本八九不离十，后面还有一场当然是声色场所。
此刻已经酒肉穿肠过，神志脾气和清醒状态不太一样了。林开推了推叶回，让他不用陪了，先回去吧。
那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那种场所。叶回摆摆手，双眼盯着他说：“帮人帮到底，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林开笑了笑，没说什么，两人上了一辆车。
这时候其实还是挺理智的。林开酒量从小就好，饭桌上那点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叶回在银行那阵子也没少喝，多少练出来了。
从饭店到会所的路程不长，林开还跟他说了下和赵总这桩生意的概况。
大概是什么大型活动吧，会有当红明星那种——不重要啦，反正已经差不多敲定了。
后面事情说没说完，叶回也不记得了。关于深夜之后的记忆，都集中缠绕在灯光昏暗的包厢和香气刺鼻的卫生间里。
起初，他们一人坐在沙发的一角。
比起饭局，这一场多了很多人。可能是林开的同事朋友之类的，反正搞得很热闹，连顾慕也来了。
林开亲自给赵总点歌，还配合他唱了一首，之后就把伺候人的活儿交给了顾慕。叶回只是远远看着，没再像之前那么深度参与。
有一会儿他暗自发酸，觉得其实林开让他先回去是对的，因为这一趟他确实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只不过……
“想什么呢？”正想着，林开忽然坐了过来，他身上那种味道比在停车场的时候更猛烈的钻入鼻腔。
酸什么的，一下子烟消云散。
“没想什么，看你发呆呢。”大概是气氛的关系，忍不住开了个有点撩拨的玩笑。
“是吗？”现在林开已经会大大方方接受这样的话语，至于接还是不接看心情。
“发呆多没意思啊，喝一杯吧。”说着话，酒杯就递过来了，里面装着深色的洋酒。
混合喝酒不好，肯定会醉，而且醉得难受。但跟之前一样，他没办法拒绝林开任何要求，那杯酒几乎是一口喝掉了。
接着，从口腔到胃里都是辣的。混喝的效果也立竿见影，本来就有点鼓噪的心眼下简直迸出一股发狠的劲，整个人都很想干点什么。
无法想象自己看对方的眼神是怎样的，但肯定和收敛没有关系。
不过林开没有表现出抗拒，他很开怀地笑了，在喧闹的背景音中，问叶回：“你现在想干什么？”
叶回感觉自己吞咽了一下。
林开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做着危险的举动——往他靠近，用自己膝盖到大腿的部位碰撞他的，带着一身被人肖想了很久的味道凑近，耳语。
“叶回，叶回，叶回……”
“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想叫你。”
靠。
叶回丢下酒杯，抓起他的手腕。没有用眼睛看，脑子里浮现的是去酒庄那天他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腕。
现在它在他手里，只有刚被握住的时候条件反射地挣了一下，接着就安安静静任他握着。
林开话也不说了，肢体接触也停止了，只有呼吸朝着剧烈和疯狂的方向奔去。
叶回看着他，说：“我想去趟卫生间。”
嗯。林开抿抿唇尖，表情上看不出拒绝也看不出接受。
喧闹和昏暗并不能完全掩盖包厢一角的暗情，他大概也不想在别人的视线下太过头。少顷，动了动唇，口型是“你等一等”。
说话间，空着的手捞起一杯同样的酒，也一口闷掉。
然后对叶回道：“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