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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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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之后林开就靠着椅背闭眼假寐，叶回没吵他。地址他都知道了，直接出发。
林开当然没有真的睡过去，这种天气本来就特别好睡觉，又喝了酒，睡过去很难爬起来的。他在想，今晚要不要留下叶回。
老实说确实挺想了，尤其是今天。
可能是饭前那一番亲热勾起了欲念，也可能纯粹是见到他身边站着余医生心里不是滋味。
理智客观地讲，那当然不值得计较，但吃醋哪讲什么道理。危机感来了，乌七八糟的情绪一堆积，最后就只想落在最简单直接的事情上。
除此之外的方式都太复杂。
从花好月圆想到家楼底下，时间不长也不短，足够确认自己的意愿。
雪还在下，好像还更大了。打开车门，寒意直挺挺地迎面撞来，小区有些停得久的车顶上已经堆了积雪。
叶回跟在林开身后，车钥匙还握在手里，像要还给对方。但那边对他的态度视若无睹，直接按了密码开底层防盗门，然后站在门边。
哈？叶回露出个若有所悟又不太确定表情，确认似的望向林开的眼睛。
林开抿唇不语，只顶着门等他。脸上一片嫣嫣的红晕，不知道是酒劲儿还是另有原因。
这种气氛还挺刺激人心的。
一个不开口说，另一个不张嘴问。本来雪夜留宿恋爱对象的居所是挺正常的事，这下被搞出地下偷情的感觉……
一直到踏进林开家门，叶回都觉得自己有点晕乎。明明喝了酒的是那家伙啊！
“你随意，我先洗个澡……我卧室，里面左边。”林开朝里指指，“平时一个人，屋里东西比较乱，你别嫌弃。”
他也不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有点没话找话，说完对上叶回的眼神视线马上飘忽起来。抬手挠挠耳背，钻到卫生间去了。
叶回从善如流地在房子里随意溜达。
梁汐一定是个非常干脆利落的女人，按说比起同居的时长来，分手这段日子并不算很久，然而房子里已经看不到曾有女主人的痕迹。
林开的性格他知道，不会随便丢弃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会真正抹掉存在过的一切，所以只能是梁汐自己把细枝末节都完完整整清除干净了。
往深处多想想，叶回简直有点心疼。
如果，万一，将来某一天他们俩分手了，林开把彼此共同生活过所有痕迹都抹掉，自己一定会伤心死的。
不知道刚失恋那阵林开过着怎样的日子，酩乐一楼楼梯口那回动那么大情绪是不是他唯一一次向外发泄。
明明是当初被刀到动弹不得灵魂出窍的一幕，现在回首反而觉得对方太克制脾气了。如果那时候他对他再信任一点，才不止是说话难听而已……
算了，都过去了，还好今天他站在了这里。
卫生间淋浴的声音渐小，不久后停止。他从可能是书房的门口往外走，在卫生间和走廊的转角碰上林开。
地方有点窄，林开心不在焉，彼此就撞怀了。
即使是身上有沐浴露的香味，叶回感觉自己还是先闻到了属于他本身的味道。
好像是想也没想，也可能想了但来不及分辨具体念头，总之是不由自主抬起手臂虚虚地把人圈在了小小的转角里。
这举动多少算莽撞，不像偶像剧镜头美化过后那样浪漫霸总，实际上一股傻气。
但林开没有推拒，只是愣得瞪起眼睛看他。
整个人有点类似小动物，骤然受惊却又因为心怀信任没有闪躲。眼睛圆圆的，睫毛很长很密，嘴巴微微张开，脸部线条紧绷，片刻后放松下来。
这样近的肢体接触和目光对视持续了好半晌。
奇怪的是这段时间两个人都纯洁得不像话，既没有顺势而为接吻，也没感觉到情-欲相关的冲动。
好像这样没有目的地亲近，就是彼此此刻的追求。
“干嘛，”差不多有点到头了，林开露出漂亮璀璨的笑容，使坏地把手搭在叶回腰上，“终于决定就地办我了？”
“？？？”叶回很意外，松了松手，把距离拉开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幅度，“你还挺自觉？”
林开看来是完全回神了，晚饭那点酒意也散得七七八八，嘴巴甜蜜可爱到过份的地步。
“不知道为什么，难以想象你被上的样子。可能我和院里其他人一样被你蛊住了吧，觉得你不可能是被动位置。”
习惯了受感情的苦，突然被梦中人亲口喂一嘴糖，感觉特别不真实。
叶回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了，嗓子发痒，嗓音暗哑发粗：“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以后有机会试试吧。不过今天就算了，我还有点头晕，你来吧。”
“……你真的可以吗？”
“你别小看我，一旦有了信念我都是一秒进入角色的！”
好吧。都不忍心说下去了，再说他就要脸红了，说不定一羞耻取消活动……那可不行。
叶回完全松开手臂，距离拉开之前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耳朵：“等我一会儿。”
没想到位置分配的问题就这么大大方方用语言这一方式聊妥了。更直击人心的是，林开是真为自己的选择做了准备。
叶回洗完澡后进他卧室，看到满床都是瓶瓶罐罐和未开封的安全套。前者种类丰富，后者型号齐全。
显然是头一次拿不定主意，所以都备了，这思路真是……又直男又那个。
一时间，叶回说不上自己是受到的视觉冲击更强烈，还是突发的心理地震更凶猛。一边装作见过世面尽量淡定地走过去，一边在心里感叹。
——果然林开才是那个真正有实战经验的人，不管情形有多不同都能触类旁通啊！
“研究过吗？”见他过来，林开指指那些瓶瓶罐罐，低着头说，“我搞不太懂，先多买了几样，你选个看看？”
……凑近了看才发现，原来两人心理状态不过彼此彼此，林开一双耳朵的耳根红成一条线。
这个情景下看，那条红红的痕线让人想到“鲜艳”两个字。
叶回心头动了一下，有种难以形容的涟漪荡开去，蹿过全身神经。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人的神经可以这样波动，“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句话居然是人体生理反应的一种具象描写。
“都可以。”嗓子又痒了，这次声音哑得更沉。
好奇怪，林开忽然变得又近又远，又真切又模糊。看着他心底就无端生出一丝幽微怖患，怕今朝太好，来日苦长。
原来人在得到爱情后的患得患失，是这么回事。
叶回在床沿坐下，将林开那些东西都装进旁边一个大盒子里，盒子放到桌上，以便自己能完整地、投入地把他抱紧推倒。
他说：“先别管这些，等会儿会知道哪个好的。”
于是涟漪漫过身体，浸入精神，再波及另一个人。
雪在深夜里越下越大了，簌簌落雪声有时候轻盈地掺和进另一种声响中，交织或路过。
夜晚无休无止，仿佛无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