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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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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攻略到我妈，攻略到了你妈也挺好。”这是叶回回来以后，林开说的第一句话。
他回来的时间有点晚了，送周文秀到家之后又难免多呆了一阵子，母子两人在家楼下进行了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
其实叶回这方面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周文秀有话要讲。
过去那段日子，她一度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家里最后一个知道的。对于看走眼的懊恼，好像要比反对的情绪更为强烈。
“我隐约觉得你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却没有深想，也没往这方面猜……我怎么会没往这方面想呢？连灵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爸也看得出来……”
总之，这场谈话中，她把孩子从小到大自己体会过的那些“感觉不一样”的瞬间，都捋了一遍。
她平时不是个啰嗦的母亲，尽管丈夫是个独断的性格，但好像没有使她感受到太多受限制的苦闷抑郁，她仍然是开朗的。
两个孩子都搬出去住之后，她也只有过很短暂的一段失落情绪，接着就投入到了热闹快乐的老年生活。
以旁观视角来看，她的性格和生活都简单到有点梦幻的地步。
叶灵子还曾经和叶回探讨过这个问题，说你觉不觉得老妈没头没脑傻兮兮的，不是骂她啊就是奇怪她怎么做到在老爸的阴影下还那么单纯的。
不知道啊。可能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互补吧。
叶建忠为人古板专制，但对妻子是疼爱尊重忠诚的。周文秀性格温软，没什么心眼，始终保有一种近乎粗心的单纯。
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彼此之间过得是健康舒适的。
至于两个孩子从父亲那里感受到的压抑，那大概只能算是另外两种人格之间的不匹配了。
在家楼下提及叶建忠态度的时候，叶回是这么说的。
周文秀听了，露出很无奈的表情，眼神心疼：“本来应该是做妈妈的给你帮助，现在反而是你开导我了。”
叶回微笑不语。
她叹了口气，转而表现出欣慰来：“不过你能这么成熟地想问题，我也放心了。你爸那个人很多事情转不过弯来，但心底里对你和灵子都上心的。妈妈想请你学学妈妈，不要跟他计较那么多，好不好？”
叶回不忍心说不好，周文秀能像这样，他已经非常非常满足了。
说得更自私一点，他就是分明知道妈妈终究会这样，才敢在她面前更直接更坦白的。他的妈妈，是世界上最会过滤伤害的人。
这么多年，丈夫子女，哪一个不是心安理得地荡漾在她这份无与伦比的温柔能耐上活着。
叶回只好说：“嗯，我明白，我不会跟爸爸起冲突的。”
周文秀把手抬到他耳边，犹豫了一下，还是略过他的头落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回去吧，别让林开担心。”
最后，关于这场谈话他就只向林开转述了这一句。
林开听完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觉得不可思议，过了好半晌才拿食指挠了挠耳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居然攻略得这么彻底吗？”
“嗯。”叶回抱住他，“安心了吗？”
“还挺安心的。”
“这都是你的功劳。”
林开偏过头看他，眼神写着“你又来了”，但嘴上没说他肉麻带滤镜。
两人这么安静地抱了一会儿，远处有些车来车往的声音，成为很舒服的白噪音。
屋子里是热闹过后的冷清，但因为是两个人在这里，所以反而感觉温馨美好。
如果能一辈子这样的话，人得多幸运啊。
话说回来，林开换个了姿势抱，在叶回耳边低喃：“生日套餐还有最后一项，你想什么时候开始。”
他故意这样说话，三月中旬到了夜里还是冷的，气息显得格外温暖，落在耳朵和颈上，几乎立刻勾起感觉。
叶回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颈窝里，很用力地嗅了一下。
林开，你的味道好好闻，现在开始吧。
林开咯咯咯地笑，把他推倒，趴在他身上开始接吻。
那种好闻的味道就顺着呼吸，顺着喉咙，顺着彼此的情-欲，一直被吞进肚子里了。
这个生日过后一个星期，酒圈就有人陆陆续续启程去法国了，大家多半都会借着去期酒节的机会逛逛产区。
这当中发生了一件挺令人意外的事情，就是顾慕和曲美静搞在了一起。
他们谁也没说。非但没说，人前表现地还挺正常的，不细看看不出来。二者一起去法国这件事，还是叶回和林开聊天偶然发现的蛛丝马迹。
叶回知道曲美静的时间跟航班，林开知道顾慕的时间，发现蹊跷再去问航班，果然又对上了。
一而再的，哪有这么多巧合。
林开就多问了一句，顾慕那头没否认。
过几分钟，又发来解释，说关系没定呢，感觉两人差距太远年纪又不小了，图开心太短暂，图长久不现实。
他不知道叶回在林开身边，语音里还说：“我是见过你和梁汐这一路的，这人和人还是要门当户对，咱们人活着不能离世俗太远。”
说说的什么狗屁言论。林开回：“哦，那你觉得我和叶回离世俗很近？”
顾慕回过来一个表情和一句“emmmmmm”。
“没出息。”林开对叶回吐槽，然后对着手机回了句损的。
“对人对己眼光放宽点，不要那么设限，你也就是三十哐当，靠勤劳的双手就算不能跨越阶级，但把别人往下拽一级还做不到吗？”
顾慕最后回了个哈哈笑的表情包，没有说更多。他越说得少，越表明顾虑多，显然是上了心的。
祝他顺利吧。
不过既然曲美静也去，那叶回这边的行程就要适当缩短一点了。花好月圆虽然没他也能正常经营，但总归不宜走太久。
所以临出发前，他这边改了回程时间。
最后比顾慕他们晚了五天，林开和叶回才到巴黎。
做酒以后，林开是往欧洲跑过几次，不过一般都是直奔产区，游览国际大都市还没机会达成。这次和叶回一起来，说什么也要逛逛。
于是两人在巴黎花了两天时间，没做什么攻略，连住的都是梁汐介绍的小众酒店，睡醒了就出去散步觅食。
两天里，景点都是不期而遇，更多时候他们是走在不知名街道上。
林开大学修了法语，后来工作又一直用着，日常口语是练得没什么破绽，这给闲逛扫清了不少语言和文化障碍。
第二天傍晚，他们路过一条小路，途径一家没有店招的小店——说是没有店招也不准确，门口还是有个牌子的，上面只画了个圆圈。
林开很有兴趣地拉着叶回进去，发现那是一家手工首饰店，包设计包邮递。
“寄到中国也可以吗？”
“留下地址，付足够的钱，就可以。”
林开眼神一亮，看起来蠢蠢欲动，抬起手臂碰了碰叶回：“你不是想要戒指吗？定做一对怎么样？”
这当然很合意。叶回乖乖伸出双手，十指送到他面前：“想要哪一只？”
他还真煞有介事地挑了挑，最后选择中指，理由是“真正的婚戒还是要挑贵一点的，不然哪天闹翻了扔河里都不知道可惜”。
戒指是现场设计，林开和设计师说了半天自己的故事。说到黄昏日落，夕阳余晖从窗外照进来，正好落在他们俩身上。
“喔！”设计师蓦地一瞥，嘴里立刻发出一声惊呼，连忙低头在纸上快速描了几笔，竟然就这样画出一个草图。
画家的手真神奇。明明不过是一个圆圈，他在上面描摹几处闲笔似的笔触，就能让人联想到此刻的夕阳。
设计师说，你们就像这个太阳，走得越长久越美丽，没有人能拒绝黄昏的绚丽。
在中国，哪有人会用夕阳、黄昏来做祝福的啊，可现在听起来就很浪漫。林开翻译完，没等他问意见，叶回就点头答应了。
林开见状显然有点意外，又很满意。戒指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去波尔多的火车上，林开才问：“你为什么那么果断就定了那对夕阳戒指？”
叶回的答案也一样很浪漫，略带点哀伤。
“想到如果将来出现不太好的结局，那就把现在每天当成黄昏夕阳时。那样的话，就算后面天黑了也感觉理所当然，不会太难过。”
“……”林开吸了口气，不知道回什么。
叶回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太清醒，他有点困，人靠在椅背上看着外面的山脉和树木，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在一起之后他很少说这样的话，可能是因为林开已经表现出够多忧虑跟不安了，他就会克制自己这方面的情绪。
如果不是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在昏昏沉沉跟没有防备之下，他也许到“不太好的结局”真正出现之前，都不会表露这些的。
就这样吧，林开看着他想。
尽管期待一辈子都这样，对幸运那种东西的索求程度未免太高，可不妨就这样贪心一点。
他打开微信给沈蕾发了条信息，上面是一张国际机票的订票信息，时间是两天以后，乘机人是沈蕾。
——不管怎样，就再试一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