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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逃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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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的陆逍顶着黑眼圈在书房办公。
他那宝贝弟弟又中途冒出来。
小懂绕过书桌，像往常那样没规矩地直接往哥哥腿上一坐，嘴里开始满天要价：“哥哥给我建个游泳池吧！”
就在小懂的臀部和自己的大腿肌肉相触的瞬间，就好像有电流顺着脊柱直通脑髓，陆逍下意识地托住弟弟的双肘，把他架起来。
“站直喽！整天站没站相的。”
小懂站在旁边，黑葡萄似的眼珠子透露出局促不安：“哥哥，你怎么了？”
陆逍靠在椅背，仰视自己的弟弟。
小懂居然已经在不知不觉里长得这么高了。
陆逍思量许久，最终决定：“我有栋别馆，那儿碰巧有很大的游泳池。”
小懂懵懂地问：“什么意思？”
陆逍回答：“现在它是你的了。”
他说：“你叫胡妈帮你收拾好东西，明天就搬过去吧。”
小懂完全呆住：“哥哥要赶走我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逍感到有些烦躁，“只是那座别馆正好有你喜欢的游泳池。你乖乖住着，等有空再回来陪哥哥吃晚饭，好不好啊。”
“那我不要了。”小懂盯着陆逍，“我不要游泳池了。”
“这不是要不要游泳池的问题。你已经是大人了，还成天缠着哥哥，像什么样子！”陆逍疲惫地揉揉眉心，“兄弟俩终归是要分家的。”
小懂那双黑眼睛湿漉漉的：“你不再担心我的安危了吗？”
陆逍避而不答：“我会亲自选十几个能打的，来担任你的保镖，再给你配两个司机，用车的话……车库里的车你随便挑。胡妈也跟着你过去吧，让她烧饭给你吃。”
小懂没有说话，用沉默表达他的反抗与倔强。
陆逍放软了声音：“小懂，听话。”
陆懂知道自己当然要听话。
他没有胡闹的资格。
于是他机械地应着：“好的，哥哥。”
小懂离开的那天，陆逍站在二楼书房的窗边目送。
他亲眼看载着他弟弟的轿车愈行愈远，直到他再也望不见。
陆宅又只剩下一位主人，晚餐时，自然也只有陆逍单独坐在餐桌，管家和其余的佣人围站在桌边等候指示。
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久了，倒让陆逍对一个人吃饭这件事感到不自在起来。
“孤苦伶仃”这个词瞬间浮现在脑海。
他恼怒地随便扒拉两口菜，就回房休息。
结果，即使亲手赶走了小懂，陆逍晚上依旧没有睡好。
第二天，他哈欠连天，边用早餐边翻早报。
看到夹缝里的奇闻异事，他像往常那样笑着招呼小懂：“懂啊，你快来看这个…”
等他抬起头时，却恍然发现身边的座位空空——
他的小懂并不在他身边。
陆逍瞬间再无兴致吃早餐，反而询问管家：“懂少那儿有没有什么消息？他还住得习惯吗？”
管家回答：“暂时没有消息，不如我差人去打电话问问？”
陆逍的食指有节奏地叩击桌面：“也好。”
就在管家即将走出门的时候，陆逍却又喝道：“回来！”
他生起闷气：“算了，别去。”
饭后，陆逍也没心思去谈那些生意，反而窝在小懂的收藏室。
小懂离开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带走这些承载了过往的物件，正好容他此刻一件件地重温。
他的目光端详过每一样藏品——在何时何地买下它，或是小懂怎样仰起笑脸向他讨要，还有小懂收到礼物时那瞬间亮起的眼眸……
所有细节，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等石头寻来时，看见的便是陆逍正拿着软掸，亲手拂去柜面的灰尘。
石头气急，忍不住对老大大呼小叫：“陆总啊！您做这事干什么，那些佣人难道是死的吗？”
陆总施施然回答：“我家懂怕用人打碎东西，从来不让旁人进来，平时都是他自己打理。”
他的表情居然有些落寞：“他才离开那么半天，这里居然就已经开始落灰了。”
石头感觉有股子气梗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来：“您如果这么闲的话，哪怕去盘一盘新到的货呢？”
陆逍斜睨他一眼：“事事都要我亲自过问的话，我还养着你们这帮废物干什么？”
石头无奈地问：“那么，哪些事才够得上资格劳您亲自费心呢？”
陆逍发呆许久。
然后他问：“你说…为什么懂连个电话都不给家里打呢？”
石头发怔，然后嗤笑出声。
他笑到接不上气：“我说陆总…您知道您现在像什么吗？”
他自问自答地接话道：“像个空巢老人！”
陆逍拿着掸子，作势要狠狠打石头的头。
石头笑着躲避：“要我说，您就别难为自己了。真这么想懂少的话，让他回家不就得了？”
陆逍的动作停顿。
叹口气后说：“不行啊……孩子长大了，总要放手的。”
他又问石头：“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该找个伴了？”
石头简直满脑子疑惑：“嗯？？？”
陆逍又自顾自地说：“杜叔叔之前不是说想要把他的干女儿介绍给我吗？你去联系他吧，说我愿意见一见。”
小懂回家的时候，家里居然热闹非凡。
有位女士正呼喝用人在正厅的墙壁挂上幅山水画。时下流行的裹身裙将她的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而脑后浓密的头发被烫成蓬松的卷儿，更显风情。
用人们看到小懂，立刻招呼道：“懂少！”
闻言，那位女士惊诧地回头，又迅速在心底对眼下的情况摸了个大概，迅速堆起笑意，态度殷勤、语气热络道：“这就是我们家二少吧。”
小懂问：“哥哥呢？”
那位女士回答：“阿逍不在家，在外面忙生意呢。”
对方言语中透露出的与陆逍的亲昵令小懂皱了皱眉。
他看向旁边的管家：“是这样吗？”
“确实如此。”管家答道，又问小懂，“二少，需要叫陆总回来吗？”
“没事。”小懂摇摇头，“我就回来拿点东西，不用打扰哥哥。”
说完，他径直往里走，没有再给那位女士半个眼神，仿佛对方是空气。
面对显而易见的冷遇，那位女士并不气馁。
“二少。”她出声叫住正要离去的小懂，微笑着伸出手，“我姓杜，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小懂脚步一顿，眼帘低垂，目光落在她那只涂着淡粉色蔻丹、精心保养的手上，静默不语。
他没有理会杜小姐的示好，反而抬眸，指向墙上那幅刚刚挂好的山水画，语气平静无波：“这不是我画室的藏品吗？”
杜小姐笑容不变：“收在画室里多可惜啊，我觉着这幅挂在厅里正合适。”
“我似乎说过，”小懂的声调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晰，“未经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动我的收藏。”
杜小姐面色微微一僵，随即反应极快地吩咐管家：“是我的疏忽。既然二少不喜欢，那就快取下来，务必要帮我们二少放回原位。”
她又笑意盈盈地面向小懂：“厨房已经做好晚饭，二少不如留下吃饭吧。”
小懂低下头、回避她的视线：“不必。”
杜小姐说：“等到陆总回来，知道我没留弟弟吃饭，肯定要怪罪我的。留下吧。”
言语间，俨然已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模样。
管家看懂少脸色不虞，试探着开口：“要不我还是打个电话问问陆总…”
“这点小事别打扰哥哥了。”小懂沉静地回答。
当他重新昂起头，终于恢复了以往那种腼腆羞涩的笑容，“那我就陪嫂嫂吃个晚饭吧。”
陆逍回家的时候已是深夜。
管家接过他脱下的外套，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早些时候懂少回来过。”
陆逍进门的脚步停顿：“怎么没叫我？”
管家回答：“懂少吩咐我们，说没必要请您回来，他只吃个晚饭就走。”
此时杜小姐的声音出现：“小懂肯定是体谅你这个做哥哥的辛苦，不忍心让你奔波来回。”
陆逍瞟她一眼，又继续问管家：“小懂都吃了些什么？”
管家答：“今晚的卤煮做得不错，还有荠菜烤鸭包，懂少吃了好几个。”
陆逍笑起来：“厨房还有剩的包子吗？端出来让我尝尝。”
厨房重新为主人忙碌起来。
十分钟后，一切就准备就绪，陆逍坐在餐桌边，正夹着包子准备下嘴。
管家又端上一小碟辣椒油。
感受到陆逍的目光，管家识趣地主动答道：“懂少喜欢沾着这个吃。”
陆逍看着那小碟辣椒油，笑得更加开怀。
他嘱咐管家：“懂少下次回家，无论什么时间，都要通知我。”
夜宵过后，陆逍既然留了杜小姐呆在家里，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事，两人都心知肚明。
杜小姐靠坐在桌边，修长的双腿盘绕住陆总的腰，蓬松的卷发糊了陆总满脸。
陆总赤裸着上半身，双手圈握住杜小姐的大腿，稳稳地把她托起。
箭在弦上的时候，管家突然敲响房门：“陆总。”
“妈的。”任谁这种时候被打断，都会忍不住爆两句粗口，“什么毛病！”
管家说：“别馆打来电话，懂少好像食物中毒了，正上吐下泻。”
陆逍身体一僵，赶忙把杜小姐放下，随意套上件衬衣就将房门打开条缝：“什么情况？请医生看过没？”
管家回答：“不清楚，我再去问问？”
陆逍看了眼自己精神的下半身，烦躁地发出“啧”声，最终认命地说：“算了，帮我备车吧，我去看看。”
在陆逍蹲身穿鞋袜的时候，杜小姐藕白的手臂又缠住陆总的脖子：“陆总，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陆逍不耐地解开杜小姐软绵绵的手臂，连句敷衍话都懒得再说，就匆匆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