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练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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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班级距离第一节晚自习开始还有点时间，高三一班内只剩几个人还在上晚自习，其他不住校的同学陆陆续续已经收拾东西走了，教室里显得凄凉了一些。
教室内即使走了挺多人，但一班里那群活跃分子也住校，教室里就格外吵闹。
江叙和沈炎回到位置后就开始各自忙碌起来，一个在刷题，一个……呃……正准备玩手机。
沈炎刚摸出手机，屏幕还没来得及摁亮，刚碰上开关，一只手就伸到他面前，作势要拿走，“……”
“谁啊，找……”死吗，沈炎抬头就对上江叙冰冷的目光，直接说不出话了，后半句很好硬生生咽了回去。
江叙一点点抽走他手里的手机，抽到一半抽不动，抬眼沈炎正死死的抓着手机不放，“松手。”
“不松。”
“再说一遍，松手。”
“……”
江叙夺过沈炎的手机，又推给他一本书——一本字帖，新的，看起来刚买不就的样子。
“……”这人，什么时候买的！
“干什么，想让我帮你写啊？”沈炎顺手翻了翻字帖，里面都是写基础，什么笔顺啊什么的都有，“……”
“从今天开始，练字。”
“凭什么，我字又不丑！”
“丑不丑自己心里清楚。”
“…… 哪里丑了，我那是草书！”
杨明坐在两人前排，这半天听两人犟嘴听得挺乐呵，也回过头来凑热闹顺势趴在沈炎桌子上：“炎哥，字丑就是字丑，不要找什么草书当借口。”
“什么叫借口，我那是事实，我的多高端大气，笔锋凌厉，大气又不失……”沈炎后半句还没说完就被江叙呛了回去：“大气你妹，练字。”
沈炎“哦”了一声，又见趴在桌子上的杨明也在笑，于是果断选择拿他当出气筒：“笑什么笑，滚回去看你的书去！”
杨明于是边转头边小声嘀咕：明明就是字丑还嘴硬，也就江叙能治得了你。”
这话声音压得低，却恰好落进沈炎耳朵里，沈炎耳朵动了动，指尖转着的笔“啪”地敲在桌沿：“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杨明缩着脖子，眼尾余光瞥见沈炎攥着笔的指节都绷起来了，赶紧把屁股往自己座位挪了挪，假装低头翻书，书页“哗啦”响得跟逃命似的。
江叙却在这时抬了抬眼，指尖敲了敲沈炎摊在桌上的字帖——那页上的字歪歪扭扭，确实跟“草书”沾不上边，“练，五张。”
“……”沈炎抬眼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还有一分钟开始晚自习第一节，黑面神已经在走廊里催人：“哪个班的！快上课了知不知道，还在这里瞎晃，还不快回去！”
沈炎默默把头转回来去看江叙：“你看，快上课了，练不了了。”
沈炎还沉浸在自己不用练字的美好的幻想中，心里可谓美滋滋，而江叙直接一句话打破他所以幻想：“回寝室练。”
“……“操！
这节课是英语，英语老师给他们发了套卷子说是给他们月考前补补基础。
沈炎盯着摊开的英语卷，脸皱成了苦瓜：“不是吧，这都要月考了还加练？我这英语水平，补基础跟女娲补天也差不多了。”
沈炎的英语卷上除了几道对了以外……其他根本研究不出来，“天杀的，到底是誰发明出来的英语，这跟鸟语有什么区别？”
江叙没理他，指尖已经翻到了阅读题部分，笔尖在题干上划了道线：“选C。”
沈炎凑过去瞄了眼，抓着笔杆乱涂：“你怎么看这么快？我连题干都没读完呢……哎，这题的‘participate’到底是啥意思来着？”
前桌的杨明突然转过来，把一张写满答案的小纸条往沈炎桌角一塞，挤眉弄眼：“炎哥，答案，救你狗命。”
沈炎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正要去拿纸条，英语老师突然敲了敲他的桌子：“沈炎，注意力集中点——还有杨明，转回去，还传纸条？杨明，你自己会几个啊，你给他传？”
杨明吓得一缩脖子，转回座位时还冲沈炎做了个“自求多福”的口型。
沈炎纸条被收，对着英语卷长吁短叹，余光瞥见江叙已经写完了半张卷，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胳膊：“江叙，等下选择题借我对个答案呗？就对五道，不能再多了。”
“滚。”
沈炎被这声“滚”噎得一哽，扒着江叙的胳膊晃了晃：“别这么绝情啊江叙，咱俩什么关系——”话没说完，英语老师的粉笔头“啪”地砸在他桌沿：“沈炎，再说话就站到走廊去。”
沈炎瞬间噤声，蔫蔫地缩回手，对着英语卷上的完形填空皱眉头——十个空他蒙了八个“B”，剩下两个实在下不去笔，干脆在选项旁边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狗。
江叙答完题，抬眼瞥见沈炎试卷上那只画的歪歪扭扭的可怜小狗，伸手拿过沈炎的卷子，指尖在“participate”那个空旁敲了敲：“这个词的意思是‘参与’，选A。”
沈炎眼睛一亮，赶紧扒着卷子看：“那这个‘fortunately’呢？我选了C，对不对？”
江叙没直接答，拿过他的笔，在卷边空白处写下“fortunately（幸运地）”和“fortunately的同根词”，字迹清隽利落，跟沈炎的“小狗字”形成鲜明对比。
沈炎盯着那行字，摸了摸鼻子：“你这字写得跟印刷体似的，也太卷了。”
“所以……练字。”
“……”
……
晚间的寝室里，风扇“嗡嗡”转着，卷着夏末的热意往人脸上扑。
沈炎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就被江叙按在书桌前——字帖摊开在桌上，墨汁味混着沐浴露的薄荷香，裹得空气都黏糊糊的。
“先写横，手腕放松。”江叙站在他身后，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攥着笔的手，“别攥那么紧，不是握拳头。”
沈炎的手腕一僵，连带着字都歪成了蚯蚓：“这字帖的格子太小了，我字大，写不开。”
江叙没拆穿他的借口，只是抽过一张草稿纸，用直尺画了个比字帖宽两倍的格子，把笔塞回他手里：“写。”
沈炎盯着那格子，磨磨蹭蹭写了个“一”，刚要得意自己写得还算直，就见江叙拿过笔，在旁边写了道横——起笔轻顿，收笔稳落，线条匀得像用尺子画的。
“……你这是开了挂吧，跟用尺子画的一样。”沈炎把笔一丢，往椅背上靠，“我不练了，反正字丑又不影响考试。”
江叙弯腰把笔捡起来，指尖在他刚写的“一”上点了点：“卷面分，20分，想拿的话就继续练。“
沈炎眼睛“唰”地亮了：“卷面分真有20分？你没骗我吧？”
“……“
操，这人考过试吗，江叙在心里吐槽。
但吐槽归吐槽，江叙还是把笔塞回沈炎手里，指尖按在他的手腕上调整姿势：“字太乱会影响老师读题。”
沈炎“哦”了一声，盯着格子里的横线，学着江叙的样子轻顿起笔，写出来的线条居然真顺了些。他凑过去把纸往江叙那边推：“你看你看，是不是有进步？”
江叙低头扫了眼，指尖在纸页上点了点：“间距再匀一点。”
这话刚落，沈炎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是班级群里的作业通知。他扒拉着手机回消息，余光瞥见江叙在草稿纸上写了“沈炎”两个字——笔锋清隽，连名字都好看得扎眼。
沈炎偷偷把那页纸折起来塞进口袋，等江叙转头拿字帖时，又赶紧装模作样地写字，耳朵却红得快烧起来。
风扇吹着纸页“哗啦”响，少年的小心思藏在笔画里，连月光都没舍得拆穿。
……
“写完了！五张，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工整。”
江叙刚把字帖放好，就被沈炎举着的五张纸挡住了视线——纸上的横画虽然还带着点“小狗爬”的影子，但比最开始规整了不少。
他指尖碰了碰纸页，刚要开口，沈炎突然把纸往他怀里塞：“快夸我！这可是我写了半小时的成果！”
江叙低头扫了眼，嘴角的弧度压不住，语气却还是淡淡的：“比刚才好点。”
“什么叫‘好点’啊！”沈炎撇了撇嘴，“明明进步超大！“
江叙没接他的话，只是把那五张纸理平，指尖在最规整的那行横画上轻轻敲了敲：“这个，当范本。”。
沈炎眼睛一亮，凑过去把纸抢回来，小心翼翼折成小方块，塞进了校服内侧的口袋——那是他平时放重要东西的地方，连饭卡都没这待遇。
“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沈炎拍了拍口袋，尾巴翘得老高，“等下次考试，我就要用这字惊艳改卷老师！”
江叙看着他蹦跶的样子，嘴角的笑意终于漫开，低头笑了几声，但少年抬起头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先把今晚的英语单词抄完。”
风扇转着，把台灯的光吹得晃了晃，少年的吵闹声裹在墨香里，把夏夜的闷热，都酿成了软乎乎的甜。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