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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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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烟(北京)
北京的雪下得又急又密,楚烟站在阳台,指尖抵着冰凉的玻璃,看雪花把胡同的灰瓦染成白。桌上泡着杯龙井,水汽氤氲着漫开,他却忽然想起,从前箫玉泡的茶,总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温,不像自己,永远掌握不好水温。
深夜加班回家,路过巷口的馄饨铺,暖黄的灯还亮着,老板热情地招呼,他却脚步未停——曾经缠着箫玉要吃的馄饨,如今一个人,连闻着香味都觉得空。睡前翻书,指尖忽然触到夹在页间的票根,是那场没看成的科幻片,边角已经泛黄,像他压在心底的想念,不敢碰,却也抹不去。
他偶尔会摸向腕间,那里空空的,没有玉的温润,只有一片凉。原来有些习惯,早被那个人刻进骨子里,分开后才发现,连呼吸都带着他的影子。
箫玉(南方)
南方的春天来得早,阳台的月季开得热烈,箫玉给花浇水时,动作会忽然顿住——从前楚烟总嫌他浇太多水,说花也会“溺死”,语气里带着点娇嗔的认真。
他还是会去看科幻片,选最好的座位,身边却空了大半。电影里的飞船穿梭星际,他却想起楚烟当初眼睛亮着说“好想去太空”的样子,甜得像双皮奶的余味,在心底漫开,又泛着涩。
脖间的羊脂玉依旧贴着皮肤,温温的,像还留着楚烟掌心的温度。他常摩挲着玉坠发呆,海风从窗缝吹进来,带着咸湿的气息,恍惚间,竟像又回到了游轮的露台,怀里有那个人的温度,耳边有他软乎乎的声音。
想念像潮,涨了又退,退了又涨,却谁也没先迈出那一步——怕惊扰了对方的“安好”,也怕,那份想念,早已成了单方面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