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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勾引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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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森,40岁未婚,在建筑领域成绩卓越,本市最著名的几栋大楼都是由这位年轻教授亲自设计的。
所以在遇到迟然熙的第一眼,叶森就觉得迟然熙这个人与自己有很深的共鸣。
果不其然,迟然熙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设计的图纸也曾获得全国一等奖,奖金是一千万。
坦白来说,今天能在医院见到迟然熙,他觉得这真是难以预料到的惊喜。
“好久不见,迟然熙。阔别三年,你到愈发成熟了。”
叶森郑重地向迟然熙握了手。
“好久不见,叶教授。您这些日子都好吧?”
“好得很,等什么时候有空你来我家,咱们再一起讨论讨论丽江大厦楼房的设计图,之前你不是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吗?”
叶森关怀地拍了拍迟然熙的背。
好巧不巧,迟盛宴的车在此时到了医院。他的视线之中呈现的是他的弟弟在和一个人交谈甚欢的情景。
他的弟弟迟然熙笑得很开心,他从来没有见他笑得那么开心过。那么青春洋溢的笑容,其实他也才二十岁啊!
迟然熙在与叶森寒暄对方走后,他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气。真是太危险了,看来他还得再去详细记忆原主曾经的亲朋好友。
他望向前方,哥哥还没有来,这让他有了一丝等待的焦虑。片刻犹豫过来,他朝迟盛宴拨去了电话,“哥哥,你来了吗?”
迟然熙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谁料电话接通,对面却没有人吭声,这让他十分不解与疑惑。
当他向四处张望的时候,一个东西却遮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感觉软软的。
“别动,出来了不知道戴围巾啊?”迟盛宴从迟然熙后方走来给他戴上了围巾。
“哦。”迟然熙此时一动不动,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可以的吗?这是他能得到的吗?
他在关心他,他的哥哥在关心他。
迟然熙心底激起一股暖流,猛地抱住了迟盛宴,“哥哥,你对我真好。”
他只是想极力表达自己对于迟盛宴的感谢。随后又迅速放下,搀扶起了迟盛宴的手。
却没注意,迟盛宴却呆在了那里。
迟盛宴的目光涣散,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在被迟然熙包住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迟盛宴难以控制自己的心脏在不停的跳动,他能感觉到自己内心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把他拥入怀中。
好似山崩地裂,天地间豁然崩塌,四季都变了一番景象。在情感的驱使下,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回抱,不过对方很快就松手了。
他也便不知所措,像个小孩子似的回想着拥抱时的体温,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化解了。爱与恨,仇恨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不及那个拥抱。
那个主动的拥抱。
“怎么啦,哥哥?”迟然熙看着眼前的迟盛宴十分担心,是不是生病了,他伸手便去摸了摸迟盛宴的额头。
小时候每次自己不舒服妈妈都会摸他的额头,所以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可他没想到,迟盛宴神色突变,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立马甩开了迟然熙的手,轻声说了一句,“我去上个厕所”便飞奔而去。
徒留迟然熙留在原地相顾无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随即又想不就是上厕所了,没有什么必要大惊小怪。
迟盛宴飞速地冲到了洗手间,他不停地用冷水洗脸,想浇灭自己内心汹涌的情欲。
只是轻轻的触碰,但迟盛宴却觉得自己快疯了。他快被逼疯了,被迟然熙折磨的快疯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爱上一个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人?他不是圣人,也会动情,也会有三情六欲,也会有世俗的欲望。
上天啊,你真是好生的残忍无情,为什么让我爱他却又不让我拥有爱他的资格,为什么要让我既幸福又痛苦。
他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竟然不禁埋怨起上天来。
你不知道我爱他吗?我爱他胜过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迟盛宴粗暴地扇着自己的脸,试图让痛感消除他的痛苦。可是,迟然熙微笑的脸庞在他的面前阴魂不散。
他终是将手伸向那个并不存在的人,轻声说道,“小熙,小~熙~,帮帮哥哥好不好?”
但是他觉得此时脸越来越红,再多的水也清洗不了他内心的欲望。终于,他妥协了。
堂堂迟家大少爷,京海市人人羡慕的对象,没有花边新闻的大公子,自认为对爱情没有任何欲望的人。
他给了自己一个幻想。幻想中,他紧紧抱着迟然熙,向他诉说自己的爱意,向他展示自己的身体。
幻想结束后,迟盛宴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将手指掐红了,布满了血红的疤痕。他后悔了,为什么要去亵渎自己的弟弟。
那个二十岁的孩子。他就是个禽兽,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混蛋过后,迟盛宴平复好了心情,他戴上了那副金色边框的眼镜。
父亲在十八岁时送给他的成人礼,既是礼物,也是对他的禁锢和束缚。
身为迟家长子,不能有丝毫的私事,一切为了家族事物而努力奋斗。
事实摆在眼前,他一直都是如此做的。克制自己对于迟然熙那不为人知的欲望,多少个孤单的夜晚,他听着迟然熙的录音入睡。
忍耐,对于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可是,自从迟然熙坠海醒来。
他对他情绪的转变,态度的变化,让他难以再自持冷静的姿态。他觉得仿佛现在的迟然熙让他有了更痴迷的疯狂。
他不甘心成为那个人的哥哥,只是哥哥!他要成为他的恋人,哪怕是情人都可以。
每个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他都会想如果不是迟家长子,是这世上的另外一个其他的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追求迟然熙,让他待在自己身旁。
爱自己也好,不爱自己也罢。不爱的话把他绑了,和自己在一起。跑了的话再抓回来,生生世世,他迟然熙永远都只属于他迟盛宴。
他迟盛宴也永远喜欢迟然熙。只要能在一起,他就算是绑也要绑一辈子,日日看着他。
可是,那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他永远也迈不出去那个坎,自他成为迟家长子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这一生要为了迟家而活,要把光耀门楣放在自己的肩上。
自迟然熙被领养到家中,父亲让他喊自己哥哥的那一刻,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之间也永远被这亲情所牵绊着,被阻挠着。
除非他死了。除非这世界毁灭了,否则他们永远不会在一起。
永远永远都不可能,这个诅咒是绝不可能被打破的。没有一个人能接受他们之间的感情,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男的。
男的怎么能爱上男的呢?那不是变态吗?自古以来都是男的和女的结婚啊!!!
仅此而已。
迟盛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有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莫不是真是疯了,仅仅因为迟然熙简单的一次触碰,他就情不自禁地失神。
整理好西装的领带后,迟盛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他步履匆匆地走出卫生间。
“走吧。”
迟盛宴无比冷漠地看着不远处的迟然熙说出来了这句话。
“好的,哥哥。”迟然熙倒是没发现有任何的不对,他紧跟其后。
上车后,迟然熙拿出手机详细搜索网上关于丽海湾计划的相关事宜。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农民工哭诉的视频“这黑心的商人,让我们用廉价的材料,现在出了事情,又拿我们无辜的人顶罪。”
评论下面还有许多人附和,最高赞的评论是一个女人发的。
[我男人去工地打工,说赚的工钱比之前多起初我们还很开心。可谁知道,那些黑心的商家骗我丈夫用廉价的材料,现在出了事儿,说都是他们自己弄的,还把他抓进了监狱。
我们娘俩现在怎么活啊,没有我家老头子,我怎么活啊,他都已经五十多了,还进了监狱。我真活不下去了。]
这条评论有将近十万的点赞,下面的评论也依次附和。
迟然熙看到这里简直气不打一出来,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没听过,之前不也有一例新闻事件,建筑材料造价导致多人伤亡这样的例子。
他当时义愤填膺,看不惯这么欺负人。作为年满十八岁的大学生还与那些农民工一起去了公司外面抗议。
但最后却只是私了罢了,其他人赔了些钱,而他则在晚上经过一条小道上被打了个半死。
“小子,别多管闲事。就你还以为能拯救那些穷人,拯救世界,我看你真是痴心妄想。”
一道道的疤痕让他疼痛不已,可是在回家的路上,他却是笑着的,嘴中念叨着母亲对他说过的话。
“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可以被打败”
他是为了争取合理的权利与利益而挨打的,这是光荣的。
如今见到这样的事情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这个世界,迟然熙简直气的牙痒痒。
所有伤害弱势群体为自己谋取私利的人都该死。
他强忍着怒气向迟盛宴问道,“哥哥,丽海湾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迟盛宴被弟弟一问,反而有些没反应过来,本来只是做个样子自己处理好让他承担好名声的。
却没想到他对于这件事情倒是真的产生了兴趣。
“你知道沈岩吗?就是母亲的侄子,他主要负责这个工程,但是却因为赌博输了几千万,家产都快被他败光了。
谁能想到他为了吃回扣在这个项目上动手脚,使用廉价的材料施工,以为万事大吉。
项目完工第一天,李岩就迫不及待大肆宣扬,那天还有十几个老年人被忽悠去了那儿,结果大桥不够坚固,走到一半竟然坍塌了。
死的死,伤的伤,那些受害者的家属自然要求公司赔偿,谁知道李岩自作主张强行压下这件事,为此还打死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据说是受害人的儿子。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纸却包不住火,这件事情被媒体爆出来后,迟家的股份大跌,名誉形象也一落千丈。”
迟盛宴冷漠又无情地阐述了这番事实,他对于这些事情已然司空见惯。
但是迟然熙却丝毫也冷静不下来,直接开口骂了李岩那个混蛋,“沈岩,你个王八蛋。”
他紧紧地攥紧了拳头,此刻他只想给沈岩暴打一顿,这个人渣怎么还有脸活着,干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迟盛宴对于此刻迟然熙的反应倒惊讶不已,他没有见到这个人这么生气。
之前唯一的一次还是他和迟然熙一起去迟游办公室,看到一个穿着打扮漂亮的女人从他办公室出来的时候。
“哥哥,沈岩现在在哪儿?”
“那个怂包,现在兴许在家里面躲着吧。问他干什么?”
“我要打死他。”迟然熙异常坚定,紧紧握住了迟盛宴的手。
“好,我带你去。”
迟盛宴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也觉得这家伙该死,可是,他没有理由动手,只能循规蹈矩地办事,就像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
是迟然熙,让他有了那么一丝的生机与活力。不那么像被人操控的木偶与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