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信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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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里，周祈声详细和虞惊月描述了他在那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
从莲花诞生之初，到诛神之战中他布下破空阵离开；从天道确定主角，到蝶人的出现；从再度被带去修真界，到再次启动破空阵时意外横生……而后，他出现在了这里。
周祈声在描述的最后，以一个轻轻的叹息作为了结尾。
随后，虞惊月闷不吭声地抱住了他，并强行地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颈窝。
周祈声被安静地抱了一会儿。
他忍不住抬起头：“那你呢？你的身份、当年的陨落…是什么情况？”
“我是拯救组013号，”虞惊月凑上去亲了他一下，才放开他开始介绍自己，“这里是我诞生的世界。”
不等他继续说什么，两人便同时听到了一道声音。
“圣莲大人，您虔诚的信徒叶卷卷有一个小愿望，希望柳姐姐快点好起来，快点好起来……”
从愿望体量来看，这确实只是一个小愿望；
但是从愿望的强烈程度来看，这是今天第一个能直接传入圣莲耳中的愿望。
于圣莲而言，只要有意去听，便能听到所有愿望，但是能主动让圣莲听到的，只有特别强烈的心愿。
愿神与圣莲同理。
这愿望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可一点也不小。
虞惊月默念了一个咒语，两人离开小空间后，便又互相看不见对方了。
空旷的圣堂中只有小卷毛一个人。
她眼圈红红，一只手抬起在耳朵旁，眉心出现了复杂的虫纹。
——这是标准的祷告姿势。
叶卷卷此时正穿着怖夜教的传统服饰，小臂上也以白色油彩点上了莲花印记。
她今天做足了准备，就为了向圣莲大人祈祷，希望柳得救。
可是圣莲大人依旧没有回应她。
叶卷卷耷拉着脑袋，想起自己与叶圈圈的争执，抽了抽鼻子。
圣莲大人会不会觉得她和圈圈是一类人、所以厌恶她了？
能听到小卷毛心声的圣莲虞惊月带着些许忧伤，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
这是叶卷卷所感受不到的。
“祈声，我需要实现她的愿望。”
虞惊月已经“看”到了小姑娘有关愿望的记忆，他的忧伤也来源于此。
而周祈声依旧有些茫然。
可能是对圣莲的业务不熟练吧，他完全不知道怎么穿过圣莲雕像去接触信徒。
这很让人困惑，他无法脱离雕像，也无法使用自己的力量。
静默半晌，周祈声突然想明白了。
他是一贯使用的是属于愿神的那份愿力，而非信徒们向圣莲祈祷后、圣莲所获得的那份力量，二者并不相通。
这也导致了他没有能力脱离雕像——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很快转变思路，感受到了属于叶卷卷的那份愿望，并成功脱离了雕像，并进入了叶卷卷的“愿望”中。
“叶、卷、卷，你这个害人精，圣莲大人讨厌你！”
这是小孩子之间最直接的恶意。
而这段记忆的主人狠狠摇头，不受影响：“你才被圣莲大人讨厌，云拉说过，卷卷是最虔诚的信徒！圣莲大人最喜欢卷卷了！”
几个小朋友之间的小战争一触即发。
而此时此刻，他们正身处废弃的城市之中——
这是他们今天的任务，他们今天被安排外出采集，这一块区域虽然已经被污染，但是仅仅只是F级程度的污染，于他们这群可以虫化的小崽子来说也并无大碍。
可污染也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被生物组织吞噬的高楼大厦挥舞着暴露在空气中的血管，一滴一滴的血液滴落，几个小朋友背着背包着急忙慌地躲避着脏兮兮的血液，又在成功躲开后撇撇嘴，为自己不用因为衣服弄脏而回家挨骂感到庆幸。
其实这些血液并不会给虫带来什么负面影响，但是弄脏衣服会被妈妈骂。
其中一个和叶卷卷对骂的小隐翅虫眼珠子一转，看着血液滴落，抓准时机把叶卷卷往那儿一挤，便让小姑娘从头到脚被浇得血淋淋的。
“坏人！”
叶卷卷抹了抹脸上的血，怒目而视，一把抓住小孩的手，将他狠狠甩到了血管之上。
随着血管的爆裂，小隐翅虫瞬间被喷薄而出的血液淹没，而叶卷卷笑了两声，又开始为新裙子上黏稠的血液而发愁。
在捡完一定数量的眼球后回家的路上，残暴地将小隐翅虫甩上血管的叶卷卷自然而然地被孤立了，小姑娘并不在意，比起这个，她更在意自己的新裙子。
她愁眉苦脸地跟在人群后方，走两步骂一句。
“卷卷？”
在步入圣莲城后，她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柳姐姐！”
叶卷卷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循着声音看过去的同时，兴奋地回应对方。
被称为“柳姐姐”的女人穿着打扮与这儿格格不入。
通过叶卷卷记忆查看这一切的周祈声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静柳。
“柳姐姐……”看到熟悉的大人，叶卷卷再也不藏着自己的委屈，小跑到静柳身旁就开始哭，“他们坏，推我到血管下面，弄脏了我的新裙子！”
随后，在静柳的提议下，叶卷卷先去了静柳的住处洗澡，在她洗澡的间隙，静柳出门给她买了一条新裙子。
和静柳道谢后，交付了采集物回到家的小卷毛没有挨骂，她十分开心地前往圣堂打扫卫生……
意外发生在第二天。
问妈妈要了钱后、兴高采烈地买了小点心跑去找静柳的叶卷卷得知了一个噩耗——
静柳在B级污染区为了救人被污染物咬断了一整只手臂！而后便昏迷不醒。
自那以后，叶卷卷便每日前往圣堂祈祷。
而今日早晨，静柳出现了被污染后“融噩”的迹象。
小卷毛吓坏了。
她的心愿也达到了顶峰。
在周祈声查看叶卷卷的愿望时，虞惊月已经在查看静柳的情况了。
其实这位柳姐姐并没有被秽灾感染。
有点奇怪。
虞惊月手掌虚虚地悬浮在静柳额头上方，表情困惑。
这位柳女士，似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白衣长袍，携带一柄轻剑，瞧着是修真界的人。
大概是跟着周祈声一起过来的那位静柳小姐。
奇异的是，虽然静柳并没有感染秽灾，但是虞惊月依旧在她体内发现了秽灾存在过的痕迹。
很久远，似乎与静柳并无直接关联，但又确实存在。
大概，静柳的哪位先辈曾经感染过秽灾吧。
而此时静柳无法苏醒，是因为……梦魇。
她似乎被什么记忆绊住了，或许这不在自己的专业范围内，得等周祈声来解答疑惑。
虞惊月在心里飞快地捋了捋语言，便将事情与交流平台上转告给了周祈声。
“这是心魔。”
周祈声很快便明白了情况，他也成功抵达了静柳身边，却依旧看不见虞惊月。
“静柳被心魔困住了，这只能靠她自己。”
虞惊月稍稍失落，又垂眸看向昏迷不醒的女子：“程度深不深？我们可以做点什么吗？”
周祈声伸出指尖，一点灵气凝聚，没入静柳眉心——
“我给她补充了一点精纯灵气，有助于她恢复神智，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
周祈声其实不太担心静柳。
静柳是被天道选中作为主角、作为救命稻草的人，她应该本就是心性坚定之人才对。
这一时陷入心魔怕是为异界所扰，应当很快便会恢复。
比起静柳，这个小卷毛更让人好奇。
“惊月，你这儿有‘主角’吗？”
方才虞惊月想说的话被叶卷卷的愿望打断，这方面怕是有什么说头。
虞惊月感慨于周祈声的敏锐——
“正如你所想，叶卷卷是原世界线主角。”
他肯定道。
“卷卷大概就是你那边天道所说的‘异世界的蝶人’，她是一只小蝴蝶，”虞惊月提起叶卷卷时语气中带着笑意，“叶卷卷是怖夜教最虔诚的信徒，也是这个世界上大多数虫族的写照。”
“她和很多人一样，在被秽灾吞没的世界中诞生，又在这场噩梦中积极生活。”
“不一样的是，卷卷对圣莲的信任到了一个盲目的程度，”虞惊月笑得有些无奈，“虽然这个世界早已证实圣莲确实存在，但是像卷卷这样，在我消失了这么久的情况下，还能如此虔诚的，再无第二人了。”
虞惊月确实已经消失很久了。
但是在他离开这儿去为管理局打工前，也将秽灾彻底控制在污染区内，只要别刻意寻死，是不会有什么风险的——
但架不住虫的好奇心。
现在世界依旧被秽灾控制，而大家只能在虞惊月曾设下庇佑的圣莲城中生存。
而随着时间流逝，圣莲许久未出面，若非圣莲城依旧安全，虫子们都要以为自己被圣莲抛弃了。
所以叶卷卷确实不一般。
她和静柳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两个相似的信徒。
一个在诛神成为主流时依旧许愿；
一个在圣莲逐渐没落时依旧狂热。
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信仰，也都有相似的愿望——
并没有多宏伟庞大，只是强烈的小愿望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信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