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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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季晏说着，放下已经检查完毕的吧唧，拿起另一个快递盒。
同样的流程重复进行：展示快递盒、展示快递单、小心开箱、取出物品、检查包装、检查本体。每一个步骤都认真细致，确保如果有任何问题，他们可以凭借开箱视频作为证据联系卖家处理。一般来说，这种收藏品如果发现瑕疵，可以申请换货一次，但前提是必须有完整的开箱视频作为证据。所以录制视频不仅是为了分享，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十几个快递，季晏反复做着同样的动作。沈景言则在一旁负责整理已经拆开检查完毕的物品，按照类别分门别类地放好，偶尔发出“这个设计真好看”“这个工艺进步了”的感叹。他对这些收藏品如数家珍，能说出每一款的特色和背后的故事。
时间在专注中流逝。当最后一个快递被拆开检查完毕时，季晏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但脸上带着完成任务的轻松。
“拆好了。”季晏对着一旁正在欣赏战利品的沈景言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点疲惫，但更多的是满足。他喜欢帮沈景言做这些事，虽然重复，但能看到沈景言开心的样子，一切都值得。
“嘿嘿，辛苦沅沅了。”沈景言抬起头，看着季晏，眼里满是感激和笑意。他知道这种重复性的工作其实挺枯燥的，但季晏从来没有抱怨过，每次都耐心地帮他完成。这份心意，他记在心里。
“不辛苦，打钱就好。”季晏开玩笑地说着，活动了一下手指。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帮沈景言做这些事，他心甘情愿。但如果能开个小玩笑，让气氛更轻松，他也很乐意。
沈景言听到了，眼睛一转，真的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与季晏的聊天对话框旁边的加号，点击“红包”，然后开始输入金额。他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按，一连发了几个200元的红包，动作快得让季晏来不及反应。
“打了。”沈景言笑着把手机屏幕转向季晏，上面显示着几个未领取的红包，红色的图标在聊天界面中格外醒目。
“你怎么还真的给钱！”季晏拧着眉问道，语气里带着责备，“我就是开个玩笑。”他并不想收沈景言的钱，帮忙是他自愿的，不应该用金钱来衡量。而且，他帮助沈景言是因为在意，而不是为了报酬。
“辛苦费。”沈景言理直气壮地说，同时动作迅速地抢过季晏放在一旁的手机。季晏的手机没有设置锁屏密码（在家里他觉得没必要），沈景言轻易地解锁，点开微信，找到他们俩的聊天界面，然后一个个点击那些红包。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早有预谋。
“喂，沈景言！”季晏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沈景言的动作太快，季晏刚伸出手，沈景言已经点完了所有红包，把手机还给了他。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季晏低头一看，聊天界面上显示着几条系统消息：
[【红包】你领取了小肥啾的红包]
[【红包】你领取了小肥啾的红包]
[【红包】你领取了小肥啾的红包]
[【红包】你领取了小肥啾的红包]
[【红包】你领取了小肥啾的红包]
[【红包】你领取了小肥啾的红包]
[【红包】你领取了小肥啾的红包]
整整七个红包，每个200元，一共1400元。
季晏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脑门上，闭了闭眼睛，做了个深呼吸，才对沈景言说道：“沈景言，你……”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一方面是感动，感动于沈景言的心意；另一方面是无奈，无奈于沈景言这种“霸道”的表达方式；还有一点点生气，气沈景言不听他的话，也气自己总是无法拒绝沈景言的好意。
沈景言看着季晏纠结的表情，知道自己的举动又让季晏为难了。他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地看着季晏：“好了，不生气？”他拉了拉季晏的衣袖，动作带着点小心翼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寻求原谅。
“我没有生气。”季晏摇摇头，声音有些低落，“再不过下次不能在给我发钱了，你这样我会感觉很内疚。”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想把自己的感受说清楚，“可以这么说吧，我和你相识开始，就受到你的好多益处，现在我也来到你家住了，我现在更多可能就是很无力，我不知道怎么回报你，我想要给你买东西，但是又觉得以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没有什么呢。”他低下头，双臂环抱着自己的双腿，把脸埋在膝盖上，不想要让沈景言看出任何情绪。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终于说了出来。
沈景言愣住了，他没想到季晏心里藏着这样的想法。他以为自己对季晏好是理所当然的事，却没想到这反而成了季晏的负担。他看着季晏蜷缩的身影，心里一阵抽痛。
“抱歉，沅沅，是我考虑不周。”沈景言的声音变得温柔，他靠近季晏，但保持着一个礼貌的距离，“你也知道，你对我那么好，我也想要对你好，想要把我有的没有的都给你。”他顿了顿，继续说，“高中时只剩下你一个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把你带回我家，我想要让你也感受一下家的温暖。”这是他的真心话，从见到季晏的第一眼起，他就想保护这个看起来孤独却坚强的少年。
季晏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他看着沈景言，嘴唇动了动：“我知道，沈景言，我……”他欲言又止，有些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感激沈景言，感激沈家每一个人，但这份感激有时会让他感到压力。
沈景言轻轻拍了拍季晏的肩膀，语气更加温和：“没事，如果想到了但是你说不出的，你可以慢慢地告诉我。现在不用有什么烦恼，这个年纪，我想你是无忧无虑的，不用为钱发愁。”他看着季晏的眼睛，认真地说，“你放心，钱，都是我自己赚的，有家里给我的压岁钱，有我参加比赛获得的奖金，学校给的奖学金。我用我自己的钱，给你发红包，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而不是因为我有钱所以随意挥霍。”
他顿了顿，继续说：“现在的季晏，是无忧无虑的小孩。”沈景言伸手摸了摸季晏的头，动作轻柔，“你可以接受我的好意，就像我会接受你的好意一样。我们之间，不需要算得那么清楚。”
季晏感受着头顶温柔的抚摸，心里那堵墙慢慢崩塌。他看着沈景言真诚的眼睛，知道自己再纠结下去反而会伤了沈景言的心。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一个笑容：“我……”他想说什么，却被沈景言打断了。
“现在时候不早了，去洗洗睡吧。”沈景言站起身，也把季晏拉了起来，“明天还要早起呢。”他知道季晏需要时间消化这些情绪，现在不是说太多的时候。
他拉着季晏走向卫生间，在门口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什么，拉起季晏的手，在他手心放了一颗小小的糖果。“这个，奖励给勇敢表达自己想法的季小晏。”沈景言笑着说，眼里满是温柔。那是一颗包装精致的糖果，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沈景言，你真好。”季晏眼眶红红地说着，握着那颗糖果，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颗糖果虽然小，却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更让他感动，因为它代表着沈景言的理解和包容。
“嘿，没大没小，叫哥哥。”沈景言给了季晏一记轻轻的弹脑门，语气里带着玩笑，想用这种方式缓和气氛。
“痛。”季晏捂着脑袋控诉着，但眼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阴霾，反而带着笑意。
“给你一个警告，不要没大没小，要叫哥哥。”沈景言假装正经地说着，但嘴角已经上扬。
季晏小声嘟囔：“那你就是一个坏哥哥！”声音虽小，但足够让沈景言听到。
可奈何沈景言耳力好，听到了季晏说的话。他挑眉，作势又要弹季晏的脑门：“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洗漱。”这次他下手更轻，几乎只是碰了碰。
“知道了知道了。”季晏像小孩子一样跑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前还冲沈景言做了个鬼脸。有了沈景言刚才那番话，季晏心里的负担减轻了许多，在沈景言面前也越发活泼开朗了，真的有了几分无忧无虑的样子。后来，季晏也学会了一个词——恃宠而骄。他知道，在沈景言面前，他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不需要掩饰，不需要顾虑。
卫生间里传来水流声和季晏哼歌的声音——是今天在餐厅听到的动画主题曲，他哼得有些跑调，但心情显然很好。
沈景言听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故事书——那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一本童话集，虽然现在已经很少看了，但一直珍藏着。
等季晏洗漱完出来，沈景言已经靠在床头，手里拿着那本故事书。“弄好了就过来，今天给你讲睡前故事。”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嗯？我都多大了，还在睡觉之前听睡前故事。”季晏瞪大了眼睛，觉得沈景言这个提议有些幼稚，但又莫名地心动。
“过来。”沈景言没有解释，只是重复了一遍，语气温和但不容拒绝。他拉住季晏的手，把人按进了被窝，仔细地盖上被子，然后翻开故事书，找到他早就选好的一篇。
季晏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看着沈景言专注的侧脸。灯光下，沈景言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长长的阴影，他的声音温柔而有磁性，像缓缓流淌的小溪。故事并不复杂，是一个关于友谊和勇气的童话，但由沈景言讲出来，却格外动人。
或许是沈景言的声音太有感染力，季晏听着听着，眼皮开始打架。或许是今天真的累了，走了那么多路，经历了那么多情绪起伏。或许是这个氛围太舒适，温暖的被窝，温柔的声音，让他完全放松下来。不知不觉中，他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陷入了沉睡。
沈景言听到季晏平稳的呼吸声，停下讲故事，轻轻合上书。他低头看着季晏的睡颜——睫毛安静地覆在眼睑上，嘴唇微微抿着，表情放松，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沈景言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轻轻拨开季晏额前的碎发，小声说：“晚安，沅沅。”
他关掉大灯，只留一盏小夜灯，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关上门。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他回到自己房间，洗漱，换睡衣，躺上床。脑海里回放着今天的一切——美味的晚餐，可爱的周边，季晏的笑容，还有那句“沈景言和季晏长长久久”。带着这些美好的回忆，他很快也沉入了梦乡。
而隔壁房间，季晏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手里还握着那颗小小的糖果。梦里，或许有明天的签售会，有长长的队伍，有喜欢的作者，有那句“季晏和沈景言长长久久”的签名，还有沈景言温柔的声音，在讲着关于友谊和勇气的故事。
夜色渐深，两个房间里的少年都进入了梦乡。窗外的月亮静静悬挂在天际，洒下柔和的银辉，照着这个温暖的夜晚，等待着新的一天的到来。而明天，将会有新的故事，新的回忆，在等待着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