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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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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兰用冷水泼了把脸,镜中的人影鬓角微湿,眼底的红意淡了些,却仍透着股挥之不去的乱。他换了身素白中衣,散着未干的发,倚靠在床头翻书。
烛火在案头跳着,把书页上的字照得明明灭灭,可他盯着看了半刻,也没看清到底写了什么。
指节叩门的声响很轻,三下,刚够入耳。
苏泽兰还没来得及应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月白身影已端着描金托盘走进来,托盘上一碗莲子羹冒着细白的热气,混着冰糖的甜香漫了满室。
“刚温好的,不烫。”萧祈昀关上门,脚步轻得像踩在云里,径直走到床边,把托盘放在床头的矮几上。
苏泽兰合上书,往床里挪了挪,指尖捏着书页边角:“我说了不用麻烦……”
“羹都盛好了,放凉了就不好吃了。”萧祈昀没接他的话,只端起碗,用勺子搅了搅,莲子的粉白混着羹汤的琥珀色,在烛火下泛着润光。
他侧身坐在床沿,离苏泽兰不过半尺远,身上的薄荷香混着甜香,缠得人呼吸都慢了些。
“我自己来就行。”苏泽兰伸手想去接,手腕却被轻轻按住。
他抬眼,见萧祈昀正看着自己,眼底没什么情绪,却带着种不说话也能让人妥协的温和。
“之前的伤早好了,总麻烦你……”
“伤好没好,与我想喂你,是两回事。”萧祈昀的声音压得低,像烛火燃着的噼啪声,他没松开手,反而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羹递到苏泽兰嘴边,“张嘴。”
勺子边缘沾着点糖霜,在烛火下闪着微光。苏泽兰皱了皱眉,想躲开,可萧祈昀的目光定在他脸上,不催也不逼,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像在等他自己松口。
僵持了片刻,苏泽兰终究没拗过,微启唇角,温热的羹汤滑进喉咙,莲子炖得粉糯,甜得恰到好处。
“慢点。”见他吞咽得急,萧祈昀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擦去沾着的一点羹汁。
苏泽兰的脸颊腾地热了,往后缩了缩,却被萧祈昀用另一只手按住肩头,没让他退开。
“再喝一勺。”萧祈昀又舀了一勺,这次递得更慢,目光落在苏泽兰脸上,像在欣赏什么珍奇的景致。
羹汤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温顺的表象下,那点不容拒绝的掌控欲藏得极深,却又无处不在。
苏泽兰闭了闭眼,终是放弃了挣扎。他张着嘴,任由萧祈昀一勺一勺地喂着,耳尖的红意顺着脖颈往下漫,直到衣领遮住的地方。
烛火在两人之间跳着,莲子羹的甜香里,藏着苏泽兰说不出的慌乱,和萧祈昀眼底未说出口的势在必得。
莲子羹见了底,碗底只剩些细碎的莲心。
萧祈昀舀起最后一勺,递到苏泽兰嘴边时顿了顿,烛火在他眼底跳了跳,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甜吗?我放了些冰糖,怕你嫌苦。”
苏泽兰刚咽下嘴里的羹,舌尖还留着莲子的粉甜,被这突兀的问话撞得一愣,睫毛颤了颤,还没来得及应声——
“让我尝尝。”
话音未落,萧祈昀突然放下碗,瓷碗磕在矮几上发出轻响。他没给苏泽兰反应的机会,一手按住苏泽兰的后颈,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强硬,迫使他微微仰头。
萧祈昀舀起最后一勺,递到苏泽兰嘴边时顿了顿,烛火在他眼底跳了跳,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甜吗?我放了些冰糖,怕你嫌苦。”
苏泽兰刚咽下嘴里的羹,舌尖还留着莲子的粉甜,被这突兀的问话撞得一愣,睫毛颤了颤,还没来得及应声——
“让我尝尝。”
烛火猛地一晃,将两人靠近的影子投在帐上。
苏泽兰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僵硬得像块冰。他下意识地想向后躲闪,手腕却被萧祈昀轻轻握住。一股带着薄荷清苦的气息扑面而来,霸道地笼罩住他,连呼吸都窒住了。
萧祈昀的吻不像盛暄的青涩莽撞,带着种游刃有余的掌控,却又比任何时候都要直白——他在品尝,不仅是莲子羹的甜,更是属于苏泽兰的、带着慌乱的气息。
“唔……”苏泽兰的挣扎越来越弱,舌尖被卷得发麻,只能任由萧祈昀的气息包裹着自己,在唇齿间搅成一团,让他连呜咽都发不出来。
直到苏泽兰的指尖开始发颤,脸色泛白,萧祈昀才稍稍退开半寸,鼻尖抵着他的,呼吸滚烫地喷在他脸上。
他看着苏泽兰红肿的唇,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眼底的温顺彻底褪尽,只剩点湿漉漉的暗,像藏着漩涡:“是挺甜的。”
烛火映着他带笑的眼,那笑意里没有半分温柔,只有得逞的玩味,和一丝“你看,我也可以”的偏执。
萧祈昀松开钳制的手,却没退开半分。月白长衫的前襟蹭着苏泽兰被吻得泛红的唇角,他忽然低下头,额头抵着苏泽兰的锁骨,双臂轻轻环住苏泽兰的腰,像只受了委屈的大型犬,把脸埋进对方的颈窝。
“泽兰……”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刚哭过似的鼻音,指尖攥着苏泽兰的衣摆,轻轻晃了晃,“我是不是很无趣?”
苏泽兰的身体还僵着,后颈的麻意还没退,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手足无措。
他能感觉到萧祈昀的呼吸洒在颈侧,和刚才那个掠夺式的吻判若两人。
“我不能盛暄那样会每天出门给你带好玩的,”萧祈昀慢慢抬起头,睫毛上沾着点水汽,眼神湿漉漉的,像被雨打湿的小鹿,“也不会像他那样,拉着你的手就敢说喜欢。我只会笨手笨脚的,连让你笑一笑都做不到……”
他的指尖轻轻挠了挠苏泽兰的腰侧,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声音越来越低,委屈得快要哭出来:“可是我也很喜欢你啊。……我喜欢。”
苏泽兰的喉结滚了滚,想推开他,手却悬在半空落不下去。
烛火在两人之间跳着,把萧祈昀眼底的委屈照得清清楚楚,可他总觉得这温顺背后,藏着什么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你能不能……”萧祈昀忽然收紧手臂,把苏泽兰往怀里带得更紧,鼻尖蹭着苏泽兰的下巴,语气带着撒娇的黏糊,“不要只看着他好不好?看看我嘛,我对你好,比他对你还好……”
他的睫毛扫过苏泽兰的下颌线,痒得人心里发颤,那点刻意装出来的可怜,混着不容错辨的执拗,像根软刺,轻轻扎进苏泽兰的心里。
苏泽兰张了张嘴,想说“不是的”,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示弱堵得说不出话,只能任由对方抱着,指尖在他背上僵成一团。
苏泽兰的喘息还带着哭腔,胸口剧烈起伏,刚从窒息感里挣脱出来,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他望着萧祈昀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眸里的温顺彻底被阴鸷取代,吓得浑身发软,连声音都在打颤:“殿下……不可以……”
“殿下”两个字像针,刺破了萧祈昀最后一层伪装。
他眼底猛地窜起猩红,邪火顺着脊椎往上烧,烧得理智都发了烫。“不可以?”他低笑一声,笑声里淬着冰,“方才盛暄吻你时,怎么不见你说不可以?”
话音未落,他猛地起身,动作粗暴地掀翻了床边的矮几,瓷碗摔在地上碎裂的脆响,惊得苏泽兰瑟缩了一下。
萧祈昀没给苏泽兰任何缓冲的机会,直接跨上床,膝盖抵住床榻,带着一身寒气压了下来。
“唔!”苏泽兰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闷哼一声,刚要挣扎,手腕就被死死攥住。
萧祈昀的力气大得惊人,单手将他的双手按在头顶,指节攥得发白,另一只手猛地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仰起头,视线撞进一双燃烧着偏执火焰的眼眸。
“看着我!”萧祈昀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撕裂般的凶狠,“说啊!为什么他可以?!”
烛火剧烈摇晃,将他狰狞的影子投在帐上。
苏泽兰的下巴被捏得生疼,眼泪掉得更凶,视线模糊中,只能看见萧祈昀眼底翻涌的嫉妒与不甘。
“明明是我先来的……”萧祈昀的声音突然发颤,带着近乎崩溃的偏执,指腹狠狠碾过苏泽兰的唇瓣,那里还残留着莲子羹的甜和他的气息,“从你进府第一天起,就是我给你送药,是我日日帮你擦药,是我……”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积压的委屈与愤怒全倾泄出来,几乎是吼出来的:“怎么?他一句喜欢,一个吻,你就要动心了?!”
苏泽兰的手腕被攥得生疼,下巴被捏得快要碎了,却只能被迫承受着这狂风暴雨般的质问。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不是这样的,想说是盛暄太莽撞,可喉咙像被堵住,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眼泪糊了满脸。
屋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烛火突然熄灭,帐内的忽的暗下来,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脸色——萧祈昀顺的皮囊彻底撕碎,只剩下疯批的底色,和那句歇斯底里的“我先来的”。
帐内彻底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漏进一丝,勾勒出两人交叠的轮廓。
苏泽兰的眼泪还在无声滑落,下巴被捏得生疼,他在黑暗中张了张嘴,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残烛,每一个字都斟酌得小心翼翼:
“殿下……”他先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我很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您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手腕被按得更紧,他能感觉到萧祈昀的呼吸喷在脸上,带着压抑的怒火。苏泽兰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继续说,声音轻得像蚊蚋:“可您……您还小,有时候……有时候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喜欢,或许只是……只是一时兴起……”
他不敢说太重的话,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推脱,把一切归咎于“年纪小”,仿佛这样就能给彼此留些余地。眼泪滴在萧祈昀的手背上,滚烫的,却没让那只捏着下巴的手松半分。
“还小?”
黑暗中,萧祈昀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淬了冰的刀,每个字都带着嘲讽的冷笑。他猛地凑近,鼻尖几乎撞上苏泽兰的额头,气息里的愤怒几乎要将人淹没:“我小?所以在你眼里,我做的一切,都只是小孩子的胡闹?”
苏泽兰被他的气势吓得缩了缩肩,刚想再说点什么缓和,比如“不是的殿下”,嘴唇就被狠狠堵住了。
这个吻比刚才都要凶狠,带着怒意。
萧祈昀的牙齿甚至磕到了苏泽兰的唇瓣,血腥味混着残留的莲子甜意漫开来,他用舌尖粗暴地撬开苏泽兰的唇,像在惩罚,又像在宣泄——宣泄那些被当作“小孩子胡闹”的委屈,宣泄那份不被承认的偏执。
苏泽兰的呜咽被堵在喉咙里,双手在头顶徒劳地挣扎,手腕被攥得快要脱臼。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萧祈昀的愤怒,感受到那吻里的绝望与疯狂,只能任由对方掠夺着自己的呼吸,直到意识都开始发飘。
萧祈昀死死咬着他的唇,像是要在上面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含糊地低吼:“闭嘴……不准再说了……”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像在为这场失控的纠缠伴奏。月光偶尔漏进一丝,照亮萧祈昀嘴角那抹冰冷的笑。
“我小?”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尖猛地松开苏泽兰的下巴,转而揪住了他的衣襟,“好啊,那泽兰哥哥就教教我,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话音里的嘲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苏泽兰浑身发寒。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刺啦”一声裂帛响——萧祈昀的动作又快又狠,攥着他中衣的手猛地用力,衣襟瞬间被扯开,露出肩头细白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惊惶的白。
“殿下!你干什么!”苏泽兰的声音终于带上了哭腔,挣扎变得剧烈起来,手腕在他掌心蹭出红痕,“放开我!快放开!”
萧祈昀却像没听见似的,眼底的偏执烧得更旺。他觉得愤怒,又觉得委屈——凭什么盛暄可以用一个吻宣示所有权?凭什么自己的付出要被当作“小孩子的胡闹”?既然说不明白,那就用最直接的方式证明!
他的手顺着撕开的衣襟往下滑,带着滚烫的温度,所过之处,苏泽兰的皮肤都起了一层战栗的鸡皮疙瘩。
“教我啊,”萧祈昀的声音贴着苏泽兰的耳畔,沙哑得像磨过砂纸,带着毁天灭地的疯狂,“用你说的‘真正的喜欢’,教我。”
苏泽兰的眼泪瞬间涌出,混合着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他拼命向后缩去,却被萧祈昀用身体和手臂形成的阴影死死困在床榻与他之间,动弹不得。月光掠过,照亮他因极度惊恐而剧烈颤抖的轮廓。
“不……不要……”哀求声破碎在喉咙里,只剩下微弱的气音和徒劳的呜咽。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眼角滑入鬓发,带着浓重的鼻音,“别……别这样……”
他的挣扎是如此无力,如同陷入蛛网的飞蛾,所有的反抗都被对方看似轻柔实则不容抗拒的姿态化解。
萧祈昀的动作停了下来,但困住苏泽兰的阴影并未散去。他眼底翻涌的偏执风暴稍稍平息,却沉淀为一种更令人心悸的、带着温柔假象的掌控。
黑暗中,他低下头,鼻尖蹭着苏泽兰的颈窝,声音忽然软得发黏,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泽兰哥哥……”
这声“哥哥”喊得又轻又柔,像羽毛搔在心上,却让苏泽兰的脊背瞬间绷紧。他能感觉到萧祈昀的呼吸喷在颈侧,混着一丝不容错辨的暧昧。
“你说我小,说我不懂什么是喜欢,”萧祈昀的指尖轻轻捻着苏泽兰松开的衣襟,动作慢得像在把玩,“那你教我好不好?”他抬起头,鼻尖蹭着苏泽兰的下巴,语气里带着撒娇的纵容,“手把手教我,教我怎么疼你,教我……怎么才算真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