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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尘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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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成绩出来那天，陆辞安还是没来。
班主任在班会上说，陆辞安转学了，回老家读书，手续办得很仓促，连告别都没来得及。
江年坐在座位上，手里捏着那张成绩单，上面没有陆辞安的名字。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陆辞安时，他站在讲台上，像株被雨水打蔫的薄荷，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
原来，他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也一样。
那天下午，江年逃课去了画室。
画室的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落了层薄灰，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陆辞安的画架还在，上面蒙着一块白布，旁边堆着他没带走的颜料和画笔。
江年走过去，轻轻掀开那块白布。
下面不是未完成的画，而是一张素描——画的是他自己。
画里的他坐在篮球场边，穿着白色T恤，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阳光落在他脸上，连额前的碎发都看得清清楚楚。笔触很轻，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右下角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夏天的风。”
江年的手指抚过画纸，上面还有淡淡的铅笔印，像是反复修改过。他忽然想起陆辞安以前总在自习课上偷偷看他，原来不是在发呆。
他把画小心地卷起来，放进自己的书包里。转身时，碰倒了旁边的一个画夹，里面的画散落一地。
大多是星空，有猎户座的，有北斗七星的，还有一张画着两颗靠得很近的星星，旁边用小字标着：“江年和我。”
江年蹲下去，一张一张地捡起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画纸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他好像终于明白陆辞安说的“累了”是什么意思。不是不爱，是不敢爱，是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只能选择放手。
画室里很安静，只有他压抑的哭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尘埃在阳光里跳舞，像在悼念这段还没来得及开花结果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