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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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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
当第一缕晨曦从窗户里照进来时，陆复明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手机——一向把觉看得比命重的他，居然也有通宵的时候。
手机响了两下，是陆清池的消息。
“昨晚睡得早，怎么了？”
心里好像有块石头落了地，陆复明打字将租房的事情说了一遍。对面回得很干脆，“租给他。”
陆复明回了个“好”。屏幕上方，“正在输入中……”来回跳动了几次，过了一会儿，陆清池的第二条消息才跳出来，“我们现在要去爬雪山，可能有几天接收不到消息。别担心。”
指尖在键盘上快速跳动，又都删掉。最后只剩下一句，“注意安全”。
那边没回消息了，应该是忙着准备爬山的装备。陆复明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起来，一边洗漱一边从放贵重物品的抽屉里找出相关的资料。资料上显示，租户叫戴一白。按照昨晚的号码加了租户的微信，约好明天上午九点去办手续。
“王叔，两个肉包，两个菜包，两个粉丝包，分开装。”
因为白玉街道距离CS要去的青山最近，三人约好在陆复明家门口见面。知道两个人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陆复明从店里拿了三瓶纯牛奶，又在最近的包子铺买了包子。站在门口，一边吃一边等两人过来。
“哟！小陆啊，这都毕业了，还来我这儿吃包子，三年都没吃腻啊？”
高中时间紧，为了多睡那两分钟，陆复明三年的早餐几乎都是在隔壁这家包子铺里解决的。王老板，也就是王叔，看他每天急匆匆，包子一出炉就给他装好了，只等他来了直接拎走。有时他稍微去的早点，还会调侃他两句。
“您做的好吃，再吃三年都不腻。”
陆复明笑笑，把钱转过去。
“吱——”
身后，单车急刹发出刺耳的声音。陆复明扭头看去，于烁正急吼吼的从车上跳下来，看着包子的眼睛都在放光，“谢谢陆哥，陆哥我最爱你了。”
陆复明把肉包递给他，好奇道，“什么时候买得车？”
“就昨天晚上……”
于烁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用力咽了咽才开口，“我都查过了，大学里面允许骑车。昨天经过家店，就买了。今天不是正好要上山吗，就不用扫共享单车了。”
说话间，刘安雅也到了，吐槽道，“录取哪个大学都还没确定呢。要是录到海南，你是不是还得把这单车搬到海南去？”
“呸呸呸……不许咒我！”
于烁急了，因为他的预估志愿里头，确实有一个压箱底的学校在海南。刘安雅不惯着他，两人一言不合，又要掐起来。
于烁实在找不到刘安雅的痛处，看她穿着无袖背心，恶狠狠的“诅咒”，“你今天会被蚊子咬的！”
陆复明好笑扶额，刘安雅无动于衷。三人就这样吵吵闹闹的排成一条，慢悠悠的往青山骑去。
青山，山如其名。植被十分茂盛，分明是艳阳天，狭窄的山路上却被荫蔽得严严实实，宛若阴天。
山上虽然修了路，但还是难免有些坑坑洼洼，上坡下坡都非常陡。骑了一截，于烁就蹬不动了，扯着嗓子嚎，“刘大牙，你这找的是正经地方吗？也太偏了吧。”
“CS就是在这种地方才好玩，你不识货就闭嘴，省着点力气蹬车。”
“怪力群童欺我肌无力，忍能抱团欺负me！”
看着前面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于烁忍无可忍之下仰天发出了一声呐喊。正经过一个路口，完全没注意到车轮前方就是一个大坑。
“啊——！！！”
车子狠狠颠了一下，于烁感觉自己屁股里的骨头都被被暴力塑形了。没等生理泪水流完，于烁抬起头，就在该死的路口看见了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
短暂的沉默后，李烁感觉到周围的热风正在吹过他的坟。
“WC！你们快蹬，快蹬啊！刘大牙，我恨你！我今天要是死在这儿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前面两人已经减速下来在等于烁了，猛然间听见他由远及近的叫声，正要回头。于烁的车轱辘一歪，没掌稳的车直直撞上护栏，发出一声巨响。
陆复明回头，看见的就是于烁被惯性甩出去，一只手堪堪吊在护栏上，大半个身子悬空的样子。
“陆哥，救救我……”
于烁此刻也忘了哭，咬着牙把全身力气都使在手上。
两人大脑都空了一瞬，连忙丢下车子往回跑。一人抓住于烁还支撑着的手腕，另一人探下身去揪他的衣领。
“你别往下探了，去找根棍子。”
护栏下面，全是齐人腰高的草和碎石，深不见底。眼看刘安雅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护栏，陆复明忙将她往里拉了一把。
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好像是有什么重物从地上贴着草坪滚了下去。刘安雅一时折不下足够粗壮的木枝，将三辆自行车的软锁都拧在一起，回过头，一道凌厉的棒子狠狠擦着头划过，在她额头上留下一道血痕。
来不及反应脸上的痛，刘安雅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持棒的男人鼻孔里都喷洒着酒气，一张肥头大耳的脸涨得通红。刘安雅确信她没见过这头猪。
男人见她躲开了，目眦欲裂。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摇摇晃晃使尽蛮力又舞着铁棒靠近她。
陆复明和于烁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心急如焚。
“你把手抬起来，试试能不能抓住岩壁。”
树木太密，这一段路上没有人来，简直就像是荒山野岭。陆复明一面寻找着呼救的可能性，一面指导于烁。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疯子好像就是奔着刘安雅去的。但万一他们此时被人从背后踹一脚，他们三个，今天可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我才十八岁，还不想死啊……”
于烁从牙关里挤出来几个字，用力伸长手去够小路的边缘，手腕被拉得生疼。陆复明两脚岔开，稳住身形，然后分一只手去抓住于烁在尽量往上伸的手。
“腿用力，蹬在岩壁上，把自己往上送。”
终于抓住两只手，陆复明吸了口气，使劲把人往岸上拖。
另一边，刘安雅也怕那蠢猪忽然朝陆复明发难，一边躲，一边小心的往后退。想尽量给他们争取些时间。
山路坑坑洼洼多得厉害，一不留神就会绊倒，何况是倒着走。刘安雅捏着三把软锁，右脚踩空，狠狠扭了一下，额前细密的汗直接洇湿了碎发。
那疯子似乎得了趣，满脸横肉挤在眼睛周围，凶光毕露，再次抡起铁棒。
刘安雅下意识躺倒，白净的指甲嵌进软锁，闭上眼睛朝他下腹抽去。
疯子嚎叫一声，松开手，铁棒落在地上。刘安雅撑着左脚起身，把铁棒拖在手里，又从路边捡了满手带着泥的石子，牟足了力气往他身上砸。
直到陆复明将于烁拉上了案，将铁棒捡起来拿在手里，才泄力般的停下。
于烁刚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腿脚发软的瘫坐在地上。刘安雅右脚踝处肉眼可见的红肿，陆复明将她扶到身后坐下，同样双手打颤。
地上的男人还捂着□□，趴在地上蠕动着。陆复明先打了报警电话，随后抖着手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刘安雅，示意她冲冲脸上的伤口，避免发炎。
风林沙沙作响，除了男人粗重的嗬气声，一片寂静。
几分钟后，警铃声由远及近。男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最终好像放弃抵抗一样，瘫在了地上。
直到警车停在身后，陆复明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后知后觉感到手脚发软。
“血！都是血——”
于烁一直有些恍惚，在转过头的瞬间，尖叫出声。
陆复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长长的一条血痕，淅淅沥沥从路口一直蔓延到他们身后。
风林沙沙作响，催动草倒叶翻。三个孩子毛发倒竖，只觉得背后发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