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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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砚被关在废弃仓库的角落，手脚被粗麻绳紧紧捆绑，手腕和脚踝早已磨出鲜红的血痕。这三天，他没吃过一口热饭，没喝过一口干净水，只有冰冷的馒头和浑浊的水勉强维持生命。为首的男人每天都会来“检查”，用带着嘲讽的语气询问他对贺时衍的控制情况，稍有不满就会拳打脚踢。
“贺砚，你最近对那小子是不是心软了？”男人踩着他的手背，力道大得让他疼得浑身抽搐，“我听说他还敢跟你顶嘴？告诉你，别耍花样，要是控制不住他，我现在就派人去把他抓来，让你亲眼看着他受罪。”
贺砚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却死死忍住没发出声音。他怕自己的反抗会换来更残酷的报复，更怕他们真的对贺时衍动手。“我没有心软，”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样子，带着血腥味，“我一直在控制他，他不敢再反抗。”
“最好是这样。”男人松开脚，蹲在他面前，用匕首挑起他的下巴，“再给你三天时间，让他彻底顺从，不准有丝毫抵触。要是做不到，你和他，都得死。”
匕首的寒光映在贺砚眼底，他清楚地知道，这些人说到做到。他心里的焦虑像野草一样疯长，三天，只有三天时间，可他现在被关在这里，连贺时衍的面都见不到，怎么让他“彻底顺从”？更让他恐惧的是，这三天里，贺时衍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因为没人控制而胡思乱想？会不会……会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贺砚就浑身发冷，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窒息。他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绳索，可绳索绑得太紧，只让手腕的伤口更深，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放开我！”贺砚嘶吼着，眼底满是疯狂的焦虑，“我要回去！我要见时衍！你们不准伤害他！”
男人冷笑一声，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打得他嘴角流血。“想见他？先乖乖听话再说。”男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好好在这里反省，想清楚怎么让他顺从，别逼我对你下狠手。”
仓库的门被关上，留下贺砚一个人在黑暗中挣扎。他躺在冰冷的地上，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心里满是绝望和恐惧。他怕自己再也见不到贺时衍，怕贺时衍会因为他的缺席而受到伤害，更怕贺时衍会撑不下去。
而此时的家里，贺时衍正坐在卧室的地板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贺砚已经三天没回来了，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任何交代。起初，他还有一丝窃喜，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贺砚的控制，终于获得了自由。可这种窃喜很快就被不安和绝望取代。
他不知道贺砚去了哪里，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试着联系贺砚，可电话一直打不通；他想出门找他，却发现自己没有钥匙，门窗都被锁得死死的，他依旧被困在这个房子里，只是换了一种囚禁的方式。
没有了贺砚的命令，没有了他的控制，贺时衍却觉得更加绝望。他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独自待在空旷的房子里，每天面对着冰冷的墙壁，感受着无尽的孤独和恐惧。
他开始想念贺砚，想念他的温柔，想念他的照顾，甚至想念他那些霸道的命令。至少那时候，他还能感受到贺砚的存在，还能确定自己是被“需要”的。可现在，贺砚消失了，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个曾经充满温暖、如今却冰冷刺骨的房子里，独自煎熬。
绝望像潮水般将贺时衍淹没，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了任何意义。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没有爱，也没有希望。他慢慢站起身，走到厨房，拿起一把水果刀，指尖划过冰冷的刀刃，眼神里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片死寂。
他不想死，可他活得太累了。贺砚的控制让他窒息，贺砚的消失让他绝望。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人生。或许，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只有伤害自己，才能缓解心里的痛苦。
他拿起水果刀，轻轻划在自己的手臂上，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手臂流淌下来，滴在白色的地板上，格外刺眼。疼痛传来，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却也让他心里的绝望稍微缓解了一些。
他没有停手，又在手臂上划了几道浅浅的伤口，看着鲜血一点点渗出，心里竟然升起一丝病态的平静。他知道这样做不对，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暂时忘记心里的痛苦和绝望。
三天后，贺砚终于被放了回来。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见到时衍，确认他的安全。
他打开门，房间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时衍？”贺砚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时衍，你在哪里？”
他摸索着打开灯，刺眼的灯光照亮了房间。当他看到坐在地板上的贺时衍时，心脏猛地一缩。贺时衍蜷缩在角落，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神空洞，手臂上布满了浅浅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微微渗血。
“时衍！”贺砚快步冲过去，蹲在他面前，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手臂，却又怕弄疼他，“你的手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谁对你做的？”
贺时衍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喜悦，只有一片死寂。“你回来了。”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我怎么会不回来？”贺砚的声音带着哽咽，眼底满是心疼和自责，“时衍，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的手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对你动手了？”
“没有人对我动手。”贺时衍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是我自己划的。”
“你说什么？”贺砚的身体猛地一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时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因为疼。”贺时衍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心里太疼了，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稍微好受一点。”
他看着贺砚，眼神里满是绝望：“哥，你把我关在这里，像个囚徒一样。现在你又消失了三天，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不顾。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好可怜，活着就是一种折磨。”
贺砚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伸出手，紧紧抱住贺时衍，力道大得让他喘不过气，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对不起，时衍，真的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我不该控制你，不该把你关在这里，更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的控制让贺时衍绝望，是他的缺席让贺时衍走上了自残的道路。他心里的焦虑和痛苦几乎达到了顶点，他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时衍，我带你去医院。”贺砚松开他，想要抱起他，“我们去处理伤口，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不用了。”贺时衍轻轻推开他，“只是一些小伤口，不用去医院。”
他看着贺砚，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的恳求：“哥，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撑不下去了，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你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走，好不好？”
“我不能让你走，也不能让你死。”贺砚的声音带着绝望，“时衍，我知道你恨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可我也是被逼的，我有苦衷。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解决了那些人，我一定会给你自由，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苦衷？”贺时衍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你的苦衷就是把我关起来，控制我，让我活得像个囚徒一样吗？哥，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贺砚看着他眼底的绝望和不信任，心里的痛苦几乎将他淹没。他知道，自己已经深深伤害了贺时衍，想要弥补，难如登天。可他不能放弃，为了时衍，也为了自己，他必须撑下去。
“时衍，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都会保护你。”贺砚的声音带着坚定，“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不会再让你自残，更不会让你有想死的念头。”
他站起身，走到厨房，拿起医药箱，回到贺时衍身边，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伤口。酒精擦拭伤口的刺痛感让贺时衍微微颤抖，贺砚的动作轻柔得不像话，眼神里满是心疼和自责。
“疼就告诉我。”贺砚的声音低沉，“我会轻点。”
贺时衍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眼泪无声地滑落。
处理完伤口，贺砚将贺时衍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他的声音温柔，没有了以前的命令和强制，只有浓浓的关切。
贺时衍没有回应，只是蜷缩在被子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贺砚走到厨房，看着空荡荡的冰箱，心里一阵酸涩。他随便煮了点粥，端到卧室，喂给贺时衍吃。贺时衍没有拒绝，只是机械地张嘴，吞咽着，眼神里依旧没有丝毫神采。
贺砚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的焦虑和痛苦越来越严重。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边是背后的死亡威胁，一边是贺时衍的绝望和自残，他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几乎要被这双向的囚禁和煎熬逼疯。
可他不能疯，不能倒下。他必须撑下去，必须找到解决的办法，必须保护好贺时衍，必须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夜深了，贺时衍睡着了，依旧睡得不安稳，眉头紧蹙。贺砚坐在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默默想：时衍，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请你再相信我一次，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带你逃离这个地狱，一定会让你重新拥有自由和快乐。
可他不知道，这个“一点时间”是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做到。他只知道，自己爱贺时衍，爱到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为了这份爱，他必须撑下去，哪怕是在这双向囚禁的绝境中，也要拼尽全力，为贺时衍，也为自己，闯出一条生路。
房间里的空气依旧压抑，双向的囚禁和煎熬还在继续。贺砚的心里充满了焦虑和绝望，却又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能有一天，彻底摆脱这一切，和贺时衍一起，过上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