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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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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正好，别经年真的关了店门。黄作粱看着他挂上"休息中"的牌子，心里泛起一丝甜意。
"想去哪儿？"别经年锁好门，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
这个动作做得太过顺手，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牵手走过很多年。黄作粱耳根微热，却没有挣脱："不是说去江边？"
"嗯。"别经年握紧他的手，"走吧。"
冬日的湘江别有一番韵味。江水退去，露出大片的滩涂，几只白鹭在浅水处觅食。江风带着湿润的水汽，吹在脸上凉丝丝的。
他们沿着江岸慢慢走。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石板路上交叠。
"小时候常来这儿。"别经年忽然开口，"训练累了，就一个人来江边坐着。"
黄作粱想象着少年别经年独自坐在江边的样子，心里微微发疼："那时候...很辛苦吧？"
"都过去了。"别经年踢开脚边的小石子，"现在不是挺好？"
确实挺好。黄作粱看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江面，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觉得此刻就是最好的时光。
走累了，他们在江边的长椅上坐下。不远处有个老人在钓鱼，鱼竿支在岸边，自己则靠在椅子上打盹。
"像不像红姐说的那种退休生活？"黄作粱轻笑。
别经年看着那个老人："等我们老了，也可以这样。"
这句话说得随意，却让黄作粱心头一震。他转头看向别经年，发现对方正望着江面，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经年。"黄作粱轻声唤他。
"嗯？"
"你想象过我们的未来吗？"
别经年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想象过。"
"是什么样的？"
"就这样。"别经年看向他，"开着小店，守着一个人，平平淡淡地过。"
这话太过朴实，却比任何海誓山盟都动人。黄作粱靠在他肩上，感受着江风拂过脸颊。
"我以前从没想过这样的生活。"黄作粱说，"总觉得要出人头地，要赚很多钱，要让人羡慕。"
"现在呢？"
"现在觉得..."黄作粱闭上眼睛，"让人羡慕不如让自己舒服。"
别经年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传到黄作粱耳畔："你长大了。"
这话带着宠溺，让黄作粱耳根发热。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别经年温柔的目光。
江风轻轻吹着，远处传来轮渡的汽笛声。在这个平凡的午后，他们就这样静静相拥，仿佛时光都为他们停留。
"冷吗？"别经年摸了摸他的手。
"有点。"
别经年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又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外套还带着体温，裹挟着别经年身上特有的气息，让黄作粱安心地闭上眼睛。
"睡会儿？"别经年轻声问。
黄作粱摇摇头："想这样坐着。"
他们看着江面上的船只来往，看着对岸的高楼在夕阳下渐次亮起灯火。这个世界很忙碌，但他们有彼此，就足够了。
夕阳西下时，江面被染成金红色。别经年忽然站起身："等我一下。"
他走向不远处的小摊，回来时手里拿着两个烤红薯。热腾腾的红薯在寒冷的空气中冒着白气，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
"尝尝。"别经年仔细地剥开红薯皮，"小时候训练完，最喜欢买这个。"
黄作粱接过红薯，咬了一口。软糯香甜，温暖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
"好吃。"他眯起眼睛。
别经年看着他满足的样子，眼神柔软。他伸手擦掉黄作粱嘴角的碎屑，动作轻柔得像是触碰什么珍宝。
"以后常来。"别经年说。
"好。"
夕阳的余晖像融化的蜜糖，缓缓流淌在江面上。风变得轻柔，带着江水特有的、微凉的气息，缠绕着相拥的两人，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有点凉了。”别经年低声说，他的声音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温存。
黄作粱含糊地应了一声，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头更深地埋进对方的颈窝，像贪恋最后一点暖意的猫。这一刻太安宁，安宁得让他希望时间就此停摆。
最终，别经年动了。他没有急着站起来，而是先伸手，仔细地将黄作粱被风吹开的外套领子拢好，拉上拉链。这个细微的动作做得自然而然，仿佛已经重复过千百遍。然后他才站起身，朝黄作粱伸出手。
“我们回去。”他说。
黄作粱将手放入他的掌心，那手掌温暖而稳定，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将他轻轻带起。
华灯初上，街道被笼罩在一片温柔的光晕里。他们牵着手，漫无目的地走着，不需要说话，脚步声在安静的街道上合成同一个节奏。
经过一家尚未打烊的花店，别经年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松开黄作粱的手，独自走进那片芬芳之中。片刻后，他走出来，手里没有捧着艳丽的玫瑰，而是举着一支饱满的、花瓣上还沾着水珠的白色百合。
“喏。”他递过来，语气依旧平淡，眼神却柔和。
黄作粱微微一怔，接过那支百合。清雅的香气扑面而来，不浓烈，却丝丝入扣，沁人心脾，带着夏夜巷弄的记忆，瞬间撞入心扉。。他从未想过，别经年这样看似粗线条的人，会懂得挑选百合。
“怎么是百合？”他忍不住问。
别经年牵起他的手继续往前走，目光掠过街边亮起暖灯的口味虾大排档和喧闹的Livehouse：“像你。”
简单的两个字，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却比任何情话都更精准地击中了黄作粱的心脏。他低下头，看着怀中那支纯洁静谧的花，感觉自己的心也像那花瓣上的水珠一样，微微发着颤，折射出整个世界温柔的光。
回到“乌有之乡”，别经年打开灯，暖黄的光线像一层柔软的纱，将空间包裹。他脱下外套，很自然地挽起袖子，走向厨房。
“饿了吧？下点猪油拌粉，快得很。”
黄作粱找来一个旧的玻璃瓶，装满清水，将那支百合小心翼翼地插好，摆在吧台中央。香气在静谧的空间里缓缓散开，与酒吧里残余的酒香、烟味奇妙地融合。然后，他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看着别经年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
当水汽伴着猪油和酱油的朴素香气弥漫开来时，黄作粱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了别经年的腰，脸颊贴在他微凉的夹克上。
“别经年。”
“嗯？”
“今天……嬲塞。”
别经年关了火，厨房里瞬间安静下来。他转过身，将他拥入怀中。没有更多的言语，只有彼此的心跳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夜曲，交织成最动人的乐章。
在这个平凡的夜晚，幸福具象成江边的微风，一支像他的百合，一碗热腾腾的猪油拌粉，和一个无需言说却无比笃定的拥抱。他们拥有的不多，但此刻，却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