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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P|你要结婚了,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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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和许家宜的报道,吴望暗地插手循序渐进地压热度减少曝光,让报道只在那天晚上昙花一现,却也已经达到吴许两家的预期效果。
这几天参加应酬往来的生意伙伴见着他第一面都先贺喜他好事将近。
为了证实许家宜手上的那封文件,吴望借着公务的名义亲自出差了一趟上海。
到了约定的地点,是一座位于地下的私人保管库。
待层层严格确认过身份信息后才由工作人员打开那道双重库门进入仓库,一路门禁重重,由许家宜和管理人员双方同时协作才能打得开门。
走到他们寄存的保险箱前管理人员就止步了,打开保险箱要许家宜亲自验证掌纹和虹膜。
许家宜将手掌放在仪器上,转头瞥了一眼吴望,精密度极高的门锁随即发出警告验证失败的机械音。
“验证失败三次就会自动触发警报,这里全天 24 小时都有武装安保值守,内部的空气系统设置只支持单人存活 7 小时。”许家宜挪开手,并不急着开门。
吴望冷眼盯着她,他单刀赴会,不敢松懈半分。
许家宜不语将头回正再次将手放上仪器,随即传来解锁成功的提示音。
许家宜这才重新转头看向他,面上挂笑话里有话:“看到了吗,要同时验证掌纹和虹膜,而且所有的门禁都有温度验证机制,必须我全须全尾,活生生地站在这才能开门。”
一叠薄薄的文件被转交到吴望手上,吴望抽出来细细看过内容,神色愈加凝重。文件里白纸黑字写明的桩桩件件别说保他上位期间无虞,甚至能让他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后还能凭此和许家持平。
“怎么样,许家上下都把我看成牵制你的下等马。”许家宜歪头看向他勾唇得意一笑:“现在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具象化了吧。”
“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这沓文件是足以重创许家百年基业的沉重的筹码,吴望一向只相信等价交换,不由得觉得她另有所图,昨天那番话只是抛砖引玉。
“我要你确保我的安全,保护我顺利出国,隐匿我出国前后的行踪。”许家宜只是重申了一遍昨天的诉求。
“就这些?”吴望仍未放松警惕。
许家宜耸肩:“然后我们山高路远,不再牵连。
“你只要自由?”吴望几乎不敢置信她的诉求竟然真的这么简单。
许家宜不假思索:“对。”
“那你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吴望说,将文件递交回去。
许家宜盯着他的眼睛,眼神犀利:“和你只要你弟弟一样。”
“你……”吴望的私心一时被她洞穿,不由得怔愣。
许家宜莞尔,轻描淡写地解释:“提前对你做了一点小小的调查。”
“合作意向考虑得怎么样?”许家宜将东西重新封存回保险柜里。
“我同意。”吴望回答,“但是吴家那边我没办法现在就出手,安徒并购流程推进得太快可能会让吴升平起疑。”
许家宜闻言仍旧坦然,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对应方案:“只要你配合我演出稍稍倒戈向许家的迹象就好,我再向许家那边不经意地透露出他并购安徒的风声,许家绝对会下场,吴升平不会坐以待毙。”
“就算许家发现安徒的猫腻,但是你已经倒戈许家,许家不仅不会出声,说不定还能再帮你一把。”许家宜双手揣在上衣的口袋里,信步往门外走。
吴望静静听着她的计划,不禁对她的缜密盘算的心思侧目。
如果计划顺利,两人最快在 4 月中旬就能各得其所。
两人在机场分别,许家宜似乎什么行李都没带,还和刚才一样揣着兜,头也不回地往深处的登机口走。上海冬天难得有这样碧空如洗的晴天,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倾泻在候机大厅里,她身后棕黄飘扬的发梢周边萦绕着一圈微光。
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吴望想,由衷地祝她自由。随即垂眸转身奔赴自己的归途。
坐在回程的车上,吴望被堵在高速上一动不动,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出神,又开始想和吴即坦白的事。
和许家宜联手演戏作势要骗过许家又谈何容易,两人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样泾渭分明,这必定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硬仗。
联姻一事无论如何都瞒不下去。
蓦地,他又想起邹则源先前警戒他的话。
“你自己主动坦白和他从别人嘴里知道可是两码事。”
不能再拖了,他和吴即好不容易才重修旧好,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和吴即坦白,哪怕吴即不理解,不接受,他也要说。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吴即现在应该还在学校上课,没办法联系到他。今晚的航班是从上海直飞宁城,比从北京起飞,飞行时间会多一个小时。今晚应该又只能派赵峥替自己去接他了。
他查询了一下晚上的航班的起飞时间。
21:20
第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准时敲响。原先寂静的教室瞬间就变得喧嚷起来。
吴即一下课就倒头趴在桌子上发呆,今天右眼皮从下午开始一直跳个不停,尤其是刚才那一阵更是频繁剧烈,虽然吴即不是什么迷信的人,却还是搅得吴即心烦意乱,都没办法集中精神。
张倬轩将椅子拉到吴即桌子旁边,跟他趴在一块儿,亲密地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你啥时候走啊?”张倬轩问。
吴即懒散地抬眼看他:“你盼什么呢?”
“哎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着提前给你办个席。”张倬轩说,“乔迁之喜嘛。”
吴即又垂下双眸:“我还不知道。”
“卧槽,卧槽!怎么会这么像!”
讲台上蓦地爆发出一阵几乎要掀翻房顶的哄笑,两人都闻声抬头看过去,却发现那群人似乎也在看这个方向,吴即一时和不少人对视上。
“吴即吴即吴即,你快来!”有人朝他招呼催促他上来。
那堆人围在讲台上的多媒体电脑旁边坏笑着盯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在电脑和他脸上来回跃迁。
吴即刚消停的右眼皮又狠狠地跳了一下。
“怎么了。”吴即依言走过去,那群人自动让出一条道,主动将电脑面前的风水宝地让给吴即。
“没什么,就是我们刚才看到一条报道,男主和你也太像了!”同学嬉笑说着挤到他身边。
“就是就是,我说亲兄弟都长不了这么像吧?”
吴即垂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先是两张夺目的照片,他一眼就认出来左边照片里的人是吴望。而他照片旁边还并列贴着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孩。
吴即总觉得她眼熟,但又没什么头绪。
“是不是很像?”同学说,“要不是你还不到年纪,我们真要以为是你要结婚了。”
“什么结婚?”吴即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词。
“这篇报道啊,你自己看。内容不是写着升平集团的公子和许家千金继酒店共度春宵后两人又同时现身上海机场。”
“好无聊的假新闻。”吴即说着准备下台。
“什么假新闻。要知道女方可是女明星许润的亲侄女。而且我微博关注她了,评论区全是问她真假的消息。她最讨厌这种绯闻了,要真是假新闻,她早澄清了。”同学反驳。
许润的亲侄女。
吴即的心猛地一坠,扯得五脏六腑生疼,心底生出的背叛感犹如从天而降一盆冷水将他从头到脚浇得浑身湿冷,齿关都都冻得打颤。
他不相信。
吴即咬牙,紧抓着讲台边缘才堪堪将自己撑稳,没让人看出异样。
“在这围着干什么呢?”
一声厉喝之后,人群作鸟兽散。
围挡褪去,漏出中心站着的吴即。教导主任见是他,想到他哥的铁血手腕,不敢真的呵斥他,但是又不能在学生面前失了面子,于是只佯怒着将他从电脑旁边扫开,同他低声道:“不要以为你马上要转学了,就可以这样无视校规。快下去。”
吴即这才回神,有些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还不等张倬轩问他,吴即就先向他伸手开口:“手机借我用一下。”
两人绕过几对情侣,躲进教学楼后的小树林深处。
手机屏幕亮着莹莹的微光,吴望始终没接。
“你哥可能在忙,没看到电话。要不然你给他发个消息吧。”
他要亲耳听见吴望的解释。
吴即不死心,刚要再拨,预备铃乍然响起。
两人只好作罢。
如坐针毡地撑到晚自习下课,铃声刚响,吴即就如同离弦的箭,甚至连书包都没顾得上拿就直冲出教室,一路没停飞奔向校外停着的车。
他要亲自找吴望要个回答。
但是吴望偏偏今天晚上缺席了。
“吴望呢!”吴即喘着粗气双目通红,张口就是兴师问罪的语气,将前来接他的赵峥吓了一跳。
“小,小吴总他今天出差。”赵峥罕见地结巴了一下,见他神色焦灼,又匆匆看了一眼时间回道:“小吴总的飞机马上就落地了。外面冷,我先送您回家。”
赵峥上前一步替他拉开车门。
“他去哪里出差。”吴即伫立在车前一动不动,冷不丁地问他。
“上海。”赵峥回答。
他今天真的在上海。
和他的未婚妻一起。
“你和吴望说,他以后都不用过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他。”赵峥照例将他送到门口,临关门的时候吴即突然探出头同他说。还不等赵峥开口追问,面前的铁门就已经毫不留情地砸上,随即传来一道清晰可辨的反锁的声音。
吴即蹲下身抱起前来接人的王亡月,失魂落魄地和她一起窝在沙发的角落里。
明明之前还和自己信誓旦旦地保证在自己长大之前没有结婚的意愿。
哦,他忘了,吴望当时说的是暂时。
吴即迟钝地想,心口闷得喘不上气,传来一阵针钻心的痛意。他低头去看,王亡月正乖巧地趴伏在他怀中,吴即将她的爪子从胸口挪开:“该给你剪指甲了,你把我的胸口抓得好痛。”
身后的门被砰砰砸响,王亡月在他怀里吓得猛地一抖,警惕地抬头看过去。
“吴即,你把门打开!我们有话好好说!”吴望的声音从门外依稀传进来。
王亡月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吴即的怀里跳出去准备和往常一样去接人,走了一半回头时才发现吴即竟然没跟上来,还窝在原处对砸门的声音恍若未闻,又快步跳回沙发上去扒吴即,急得在他身边团团转,一直喵喵叫。
砸门声蓦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过多时,门蓦然被推开,急促的脚步声过后,吴即落入一个寒冷的怀抱。
“怎么了?为什么要反锁门?”吴望也喘着气,大概也是急匆匆地赶回来,身上还带着寒风凛冽的气息,“你一声不吭,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别碰我。”吴即冷冷地回复他。
“你到底怎么了?”吴望察觉到不对劲,试图将他背对着自己的身体掰过来。他刚碰到吴即,手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打落,“我说了,你别碰我。”
“吴即,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没什么好和你说的。”
“吴即!”
吴望声量微抬,吴即身子急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只当是他在呵斥,缩躲在角落里顿时就红了眼眶。
“你转过来看着我好不好?有什么事我们面对面好好谈。”吴即始终不肯回头,吴望只好强势地探身过去,一手按着他的肩,一手去捏他的双颊,硬生生逼着吴即转头看向他。
吴即双眸通红凶狠地看着吴望,像只身负重伤,缩躲在自认为安全的角落里的小兽。偏偏此刻眼眶早已不堪重负,积蓄已久的洪流冲破他那一层徒有其表的桀骜,顺着他偏头的方向,恰到好处地滑进吴望托着他脸颊的的掌心里,弥散成一片温凉脆弱的湿意,二两拨千斤地在吴望心头掀起一阵滔天巨浪。
吴望脑中顿时如同拉闸断电一样空白,还未回过神,就听见他说。
“你之前说得都是骗我的是不是?你要结婚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