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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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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甲右侧开裂,胸甲右侧开裂。”
“右臂、左腿等多处能源线断裂。”
……
机甲内报警的机械音不断响起。
坐在操纵席上的罗奥头发被汗水浸湿,胸口因呼吸剧烈起伏着。
四肢异常疼痛,他能感觉到他伸出的根系和他一样,都在剧烈颤抖着。
此时,和他一比实在是算得上毫发无损的亚伦朝他喊话:“小鬼,机甲动不了了吧,认输吧,你已经很厉害了。”
罗奥没有回答,他眼睛死死盯着全息屏幕上,位于教官不到三米的圈线边缘。
“这个卫生,绝对不能是我们来搞!”
扔下这句大话后,他咬咬牙猛地将操纵杆一推到底,强行催动着不断报警的机甲不断朝对方前进,然而每一步都走的异常钝涩艰难。
亚伦看了心里生笑,以为是小孩儿爱面子不好意思认输,于是打算送他一程痛快结束这场比赛。
等罗奥终于挪到他面前了,他操纵机甲轻松将人举起:“口号喊得很响,可惜这个卫生我也不想搞。”
说着他将手臂动能调大,一个用力想把人赶紧利落地扔出去。
“……!”
然而就在这时,无数树根一样的东西从罗奥损毁的机甲缓解缝隙里伸出,蛇一样缠上他。
亚伦心道不好!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罗奥仅剩的动能全部集中到脚底,不是要挣脱,而是配合顺应教官的发力,拽着他朝圈外的方向用力。
最终被根系缠绕的他和罗奥以紧紧相拥的姿势最终齐齐摔出了圈。
因增加不少动能,两个人愣是在地上擦出去好远才停下。
“……”
观战的学生都惊讶地张着嘴,半天才有人出声:“这是……赢了,还是输了?”
“不……不知道……”
不止学生们感到震惊,就连纪韫都沉默了。
他没想到罗奥会采取这种决绝的方式,知道自己机甲没办法继续比赛就绑住亚伦,利用他的力量跟人同归于尽。
沉重的撞击感让亚伦都懵了一会儿,随后他立刻收了机甲徒手掰开变形的舱门去看罗奥。
这小孩儿估计已经没力气动了,脸色苍白,额头也被磕破了,傻呵呵地正咧着嘴笑。
“你小子,可以啊。”
“嘿嘿,教官,这卫生,你搞不搞?”
“……”亚伦笑着叹了口气,将人从机甲带出来,“搞搞搞,说了我出圈就算输,我输了。”
“耶!”听到教官认输,所有的孩子都蹦高欢呼起来,像是真打赢什么胜仗似的。
廖春愉也溜达着上前凑热闹,她拍拍亚伦的胸口:“来来来,机甲交出来吧。”
“哈哈……”亚伦干笑着回头,身后的雷诺和杰恩正抱臂站着,见他看过来,默契地对他竖起了中指。
人群散去,亚伦戴着校长亲手制作的搞卫生专用小帽子认真地擦着玻璃。
他紧紧皱着眉,还在琢磨刚刚怎么就一时大意让罗奥那小子赢了呢。
正出神腿侧被什么碰了一下,他低头,纪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了,手里还拿着瓶水。
见状他赶紧从高处跳下来并接过水:“谢谢纪老师。”
听他声音怪委屈的,纪韫靠上栏杆忍不住逗他:“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你老大你输给了个孩子了的。”
亚伦脸噌得一下红了,又羞又急:“我,我很厉害的,虽然我还没上过战场,但我是老大亲自教出来的。”
“哈哈哈……”纪韫胳膊自然地搭上他的肩,笑出声,“好啦,逗你的,我知道你怕伤到他们没用全力,知道你厉害,你最厉害了昂。”
说完他直起身去旁边继续擦玻璃去了,亚伦叫住他:“纪老师,你不是押孩子们赢了,不用搞卫生的吗?”
“这不是为了哄你嘛。”纪韫没回头,“所以笑一下呗。”
亚伦:“……!”
专心干活儿的人没看到,某位年轻教官因为他的话从耳朵红到了脸和脖子,脑袋也低下去。
喝完水脸上热度也终于褪去,恢复正常的人挪到他旁边。
看着桌子上又摞椅子的,他开口:“这有点儿高,你下来吧纪老师,我擦。”
“没事,”纪韫指了指旁边,“你把那水桶给我拎过来,帮我洗下抹布,省的我下去了。”
亚伦听话地要去拎水桶,结果刚要转身就见踩在椅子上的人习惯性地往旁边迈,眼瞅着就要一脚踩空。
他手比脑子快,一手死死拽住椅子,一手稳稳扶住了纪韫的腰。
“哎呀我靠,吓我一跳,忘了自己踩着椅子了,谢了昂。”纪韫借着他的手站直身体,拍了拍他手背表示感谢。
他是轻描淡写没当回事,但扶过他的人却彻底乱了套。
亚伦愣在原地,手上温热柔软的触感挥之不去,他又看了看慌乱中箍住对方腰身的手,红着一张脸转身就跑。
“哎,哎我水桶!”纪韫看着顺拐的身影嘀咕,“这是伤心坏了?我这安慰的还不到位吗?自尊心也太强了吧。”
一路跑到杰恩和雷诺跟前的亚伦二话不说分别抱了抱俩人。
雷诺嫌弃的推开他:“抽什么疯?”
亚伦语无伦次:“我,我抱你们,你会心跳加速吗?”
杰恩瞥他:“你身上绑炸弹了?”
“没有。”
“那加速个屁。”
“是啊,”亚伦怔怔地点头。
他身上也没绑炸弹,自己也只不过是不小心摸了他腰一下,为什么,为什么心脏跟要跳出来了似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纪老师很香啊。”他傻了一样前言不搭后语。
雷诺想了想点头:“嗯是很香,还是很清爽的那种香,纪老师文化人很讲究吧,你看他穿的也很好看。”
杰恩抬手给了两人脑袋一下:“别瞎想了,那可是老大嘱咐要守好的人,是我们能随便议论的吗,赶紧搞卫生吧。”
“哦……”亚伦摸着脑袋还是怎么也捉摸不明白。
*
晚上,纪韫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回到寝室。
浴缸里放满水,他跨进去,被温热的水包裹着,舒服地长舒一口气。
白天又是爬高又是抻腰的,他觉得身上又酸又痛。
为了缓解疲劳和这些几天过于紧绷的神经,他灌了几口酒。
喝着喝着,酒意混杂着疲惫涌上来,晕晕乎乎栽倒床上几乎秒睡。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见的缘故,夜里,他梦到了封彻。
梦境过分真实,也是在床上,他从后面亲吻自己,耳朵,后颈,肩膀。
呼出的气息落在皮肤上让他忍不住发颤,这人似乎还恶劣地把手指伸进他的嘴里搅动,导致唾液不受控制地从他嘴角滑落。
纪韫很想回身看他抱他回应他,但却被冰凉的龙尾缠住,禁锢,只能默默承受,沉溺。
第二天早上纪韫很晚才醒。
他睁开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身体酸软,某些地方还有些粘腻感。
梦里那些关于触碰、亲吻的碎片浮现在眼前,他羞愧难当地扯过被子将脸盖了个严实。
母胎单身二十多年,以前清心寡欲的,自从喜欢上封彻也不知道打开什么开关了。
见面就想往人身上贴,勾着脖子索吻就算了,现在连梦里都在猥、亵他的手,真是脑子里没点儿别的事儿了。
回想起昨晚梦里自己那个饥渴又欲求不满的样子,他懊恼地给了自己一下。
想起床洗漱,结果被子一掀开发现,自己光着……
靠。
他记的自己明明是穿了的,至少内裤是穿着的,难道是做梦的时候为了沉浸自己给脱了?
可床上、被子底下、地上他都认真找了,都没有。
越想越觉得头痛,最后他归结为昨天的酒不行,劣质、上头,下次绝不能再喝了。
*
临近中午,皇室派出的监察管控小组如期而至,几人陆续下了飞行器后站在原地等待。
以纪韫为首的一众老师也在校门口静候多时,他站在最中间,双手插在裤兜里。
他不动,也没人敢上前。
于是两拨人就这么僵持着,维克斯手心冒汗心里直打鼓。
亚伦的视线落在比他们往前站了一个身位的纪韫脸上,他一向温和爱笑,此刻一冷着脸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终于,监管小组中看上去最年轻的男人步伐稳健,朝纪韫走过来。
他递上一份文件:“您好纪校长,我是这次监管小组的负责人,我叫戚穹,这是我们的身份证明。”
纪韫只是瞥了一眼,见文件上的确有皇室那个极其自恋又恶心吧啦的皇冠标志后,淡淡地报上自己的名字:“纪韫。”
没有客套的握手和寒暄,也没给这些人太多好脸色,因为他心里本来就不爽。
“各位既然要入驻我们学校,那就要遵循我们学校的规则。”
亚伦、雷诺和杰恩在他的眼神示意下走上前在几人面前站定。
“为了我学校孩子的安全,现在要对各位随身携带物品进行检查,如有管制刀具、不明药物和枪械武器等,请立即取出,这些物品一律不准入校。”
“这……”头发花白的老头儿紧了紧一直拎在手里的行李箱,“你们这是要搜身?你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做?我们是上头派来的,你们应该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
纪韫低头揉了揉眉心,表面那点儿耐心已经耗尽,一只手叉腰,十分无语地再次解释:“我说了,我是为了我学校里一百多个孩子的安全,并不是不配合你们工作,哦对了,这些孩子也是你们的上、头、送到我这儿来的,我得负责。”
说完他扬了扬脸,示意亚伦几个人动手。
老头急了,死死护住自己的手提箱,正还要分辨时,戚穹又开口,声音里多了些压迫感:“纪校长,非得要这样吗?第一天就这样,是不是太不留情面了。”
纪韫咬了咬牙,他最讨厌这出,除了封彻,谁都不能对他这样,他谁都不伺候。
于是他刚硬地对上他的目光:“行,我不查了。”
说完他拍了拍亚伦,然后转身,朝老师们挥了挥手:“走吧,都回去上课。”
他迈着步子,头也不回:“关上校门,闲杂人等,不准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