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纵使相逢应不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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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千叶绘里的那天，萩原研二没有并没有直接面对面地见到人。
桃虹是个很有手段的经理，并没有安排很俗套的撞人摔倒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她甚至没有专门安排萩原研二到千叶绘里所在的包厢或者卡座。
她清楚，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公关，是做不到迅速抓住客户的需求的。
但千叶绘里偏爱清纯小白花的风格，又不能让萩原研二表现得太过熟练，带着点青涩才会有更好的效果。
她找了‘魅影’当前的男公关头牌紫露，专门给萩原研二做基础的男公关礼仪培训。
“萩君，这些是身为男公关必备的基础技能，你既然已经进入到这个行业，我希望你能够认真对待，紫露是我们这里能力最好的前辈，你要好好学习！”
桃虹知道该怎么激励萩原研二这种性格的人，面对性格认真腼腆的新人，不能使用太过利益化的言语，反而是以所谓长辈的姿态说出来看似真情实感的话，更容易打动人。
果然，听到这一席话的萩原研二郑重地点头，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眨巴两下，而后直视着桃虹，开口时的嗓音都沉下去不少。
“嗯嗯，我会的。”
‘魅影’的公关训练非常专业且繁多，萩原研二跟着学了几天也只能大概将所有的规矩记下来，具体的实践还有待训练。
不过桃红给他安排的课程居然真的没有涉及性暗示方面，他对此还是有些惊讶的。
除此之外，就是在夜总会内部无处不在地监视。
当然说的不是监控镜头，而是来自夜总会内部的其他服务生，甚至一些看起来与工作人员无关的客人都有潜藏的监视人员。
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眼神会若有若无地关注一些正在和客人打趣的服务生，调酒师在吧台擦杯子的时候会和某些衣着普通的客人对视，还有来往送餐的服务生也会恰到好处地注意到每一次可能的冲突发生，并及时制止。
也是这些隐藏在暗中的布置，让萩原研二时刻绷紧了神经，即使独自一人也时刻注意着不要露出破绽。
“虹姐，你找我有事吗？”
萩原研二推开经理办公室的门，先探了个头进来，得到桃虹的许可之后才踏进办公室中。
他估计桃虹要开始行动了。
千叶绘里每次巡查的时间都不固定，但大致是一周到一个月之间，对方在‘魅影’已经住了五天，改查的账目估计都查得差不多了，下面，也就是她自己找乐子的时间。
桃虹必须抓住这次机会。
“萩君，你来了，这几天学习感觉怎么样？”
桃虹面子功夫一直没有落下，在萩原研二这里扮演的人设始终都是知心大姐姐类型的，给他提供工作，关注他的日常生活状态，甚至还会注意到他的心理情况，属实是面面俱到。
萩原研二在对方面前也仿佛更加活泼，非常主动地分享自己的学习感受，甚至还有学习心得。
“非常好，紫露哥很照顾我，那些规矩好多我不明白，他都是一遍一遍地讲，而且他好厉害，随手就能把手帕叠成各种样的形状，我现在都还只会玫瑰……”
桃虹并没有打断，在她眼里，这些分享能够泄露出萩原研二自己的性格特征，甚至处事方式和思维逻辑，是非常有用的信息，方便她时刻调整对待萩原研二的态度，从而进行更深层次的控制。
“萩君，既然你还适应就好，这次找你过来呢，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我记得你说过，之前在家里的时候，你的母亲喜欢养宠物是吗？”
萩原研二的眉眼耷拉下来，抿着唇，神色黯然下来。
“是的，她在家里养了好些猫咪，每次我回家的时候，都能受到它们的欢迎，但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桃虹自顾自地补充道，破产之后，那些可怜的小家伙自然就无家可归了。
家养的宠物突然之间陷入流浪的境地，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见依靠别人才能活下去的宠物，看似衣食无忧，实则根本没有任何保障。
“抱歉啊萩君，提到你的伤心事了，不过这次确实是需要你帮个忙，你的规矩还没有完全学完，我暂时没法给你安排客户，不过这里有一份要送给大客户的礼物，暂时还没有找到人看顾，是一只品相极好的波斯猫，我准备交给你来饲养，之后，如果客户满意的话，也会给你算提成，你也能尽早减轻负担，怎么样？”
桃虹笑着从一旁的茶几上提过来一只猫包，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萩原研二面前。
“是这样吗？那太好了！谢谢虹姐这样关照我，我有饲养经验的，以前我家里养的就是波斯猫，我很清楚要怎么照顾的。”
萩原研二惊喜地跳起来，趴在桌面上凑近去观察猫咪的状态，心中也是松了口气，还好，桃虹的计策确实不落于俗套。
“可是虹姐，我……宿舍那边，好像不能带宠物进去。”
“没事，靠近顶层的那条走廊边有专门的宠物房，它有自己的屋子，你只要每天去看顾一下它就好了，放心，也不需要你管多久，客户很快就会到的。”
在人心叵测的夜总会里面养无害的小猫咪？
这种绝对的反差，确实很让人有探究的欲望。
就是不知道，这份礼物到底是指猫，还是指人了。
桃虹目送着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猫包出去，转头就收拾好自己整理出来的经营材料，乘坐员工专属的电梯去顶层。
‘魅影’的顶层是专属于千叶会的地盘，从来不对外开放，这次千叶绘里选择在这里住下，大多数时间也是留在顶层的豪华套房内的。
穿着浅粉色职业套装的桃虹掐时间很准，她到达顶层的时候，在她前面进行工作汇报的店长井下刚刚结束，正从套房内出来。
桃虹敷衍地朝他打了个招呼，井下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轻声留下一句：“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当然！”
桃虹扯了扯嘴角。
外人不清楚，她身为‘魅影’内部的高级经理，甚至是能够接触到千叶会那边的人物，自然知道大小姐的巡查并不是传言中那样只为“猎艳”存在，而是真的能给到底层成员机会，只要业绩过关，有真本事，在大小姐面前，绝对能够得到赏识。
桃虹给‘魅影’带来的流水提升都是实打实的，只要她把业绩报上去，根本不愁得不到升职的机会，没必要苦心孤诣地算计将萩原研二献给千叶绘里。
但这不够。
井下店长手中还有她曾经作为女公关时期的把柄，那些……所谓证据，只会让她风评一落千丈。
她必须得考虑绕过那些经历，或者说，让她的功劳大过那些不应该有的“黑料”，才真正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桃虹站在千叶绘里的套房门口，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门。
“大小姐，属下桃虹，来进行工作汇报。”
“进来吧！”
屋内传来的声音似银铃相撞，清脆中带着一丝慵懒，却又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声音很轻，在桃虹听来，却重若千钧。
他指尖轻颤，隐约看到套房内的景象，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繁华斑斓的夜景，暗红色的丝绒沙发上搭着一件黑色皮质外套，而斜斜靠坐在沙发中央的人影背对着她，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姿态闲散，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变得凝滞。
“我刚来那天你就说有礼物要献给我，却又遮遮掩掩不肯直说，实在是让我好奇得很，不过……你的礼物，不会是糊弄我的吧？”
千叶绘里将细长的女士烟咬在唇边，一直跪坐在她面前的男孩连忙拿出一枚复古的打火机，凑上前为她点燃。
而后红唇妖冶的女人轻轻吐出一个烟圈，正好落在男孩脸上。
“属下自然不敢糊弄大小姐，礼物有些认生，未免应激伤了大小姐，属下自然要先将那小家伙养熟，请大小姐放心，明天就到最佳的赏味期了。”
桃虹大气不敢出，明明大小姐只是态度平常地问了一句话，可对方的眼神看过来，却还是如山岳般压得她喘不过气。
真不愧是大小姐啊！
另一边，萩原研二自然是不知道发生在顶层的两位女士的交谈。
他捧着猫包走到桃虹指明的宠物房，里面的宠物设施非常齐全，充斥着‘魅影’一贯的奢华气质。
他小心翼翼拉开猫包拉链，一只雪白的波斯猫探出头来，琥珀色的眼睛悠然自在地瞥了他一眼，脑袋一甩，完全不搭理萩原研二，自顾自地踩着猫步就跳上柔软的沙发中，找到合适的角落趴下，尾巴圈住身体，呼噜了两声就不动了。
看起来还是一只高冷的猫咪呢！
萩原研二没有打扰它，翻找出宠物房早已准备好的猫粮，按照猫咪的食量备好，又更换了水盆内的饮用水，将整理好的猫玩具进行二次清洗，然后留在房间内和那只漂亮的波斯猫一起睡了一觉。
就在猫咪似乎终于熟悉了他的气息，愿意上前蹭蹭他时，他久等的那位客户，也终于来了。
“原来你就是那只桃虹送过来的小猫咪？”
情报有误！！！
在听到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以及随后响起的轻快悦耳的女声时，萩原研二脑海中警铃大作。
在他前期搜集到的情报中，针对千叶绘里的描述大多是骄纵任性，横行霸道，日常奉行享乐至上，肆无忌惮，那些所谓交到她手上的事务，全部都由身边的秘书团队处理，甚至还有的时候，是千叶会首亲自收拾烂摊子。
比如前段时间千叶绘里和松井组的大小姐松井枝子在某家会所大打出手，最初就是因为千叶绘里看上了松井枝子身边的一个年轻男孩，据说那还是松井枝子的亲表弟，这件事闹得很大，就是千叶会首亲自出面摆平的，后续听说他们两边的交易中，千叶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也是那次之后，千叶绘里喜欢清纯坚韧小白花的消息广为流传。
萩原研二查到这一步之后，还特意找到那个会所，从亲身经历那次事件的店员中套出一手消息，综合多方评价才最终制定了针对千叶绘里的方案，也就是他目前正在进行的计划。
但是……如果真的是传言中被捧在手心上，依靠会首的偏爱作威作福的大小姐，不可能拥有这种让萩原研二瞬间警惕起来的气势。
指尖倏忽传来毛茸茸的触感，萩原研二垂眸，是猫咪正在蹭他，环绕着他伸出来的手转圈。
小猫咪才不管两脚兽之间的暗流涌动，只管自己舒服就好。
萩原研二唇边无意识带上轻柔的微笑，睁圆了眼睛转头，有些好奇地看向正站在门口的女人。
“请问，你就是虹姐说的那位客户吗？猫猫在这里哦！”
千叶绘里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得不说，桃虹前期的准备实在很充足，宠物房的设计偏向温馨可爱，整体都是暖色，加上毛色雪白，毛发蓬松的波斯猫，很容易让人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
而萩原研二……
他今天恰好穿了件白色的宫廷风衬衫，领口和袖扣都是宽大的荷叶边，胸口的衣服没有扣子，是用棕色的细绳交叉绑在一起的，下面的腹肌若隐若现，最后被高腰的阔腿裤遮住。
他身上还是戴着很多“必要”的饰品，眉心挂着简约的链子，浅色的水晶耳坠几乎要垂到肩膀，偏偏所有繁杂的首饰都没有压下那张脸本身的明媚，大睁的眼睛放大了下垂眼的无辜感，倒是与在他身边蹭来蹭去的波斯猫有了几分相似。
“为什么要装作不明白呢？你明明听懂了吧，我说的，是你啊！”
千叶绘里没有放过萩原研二，红唇勾起，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萩原研二脸上笑容微僵。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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