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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青楼迷案（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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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崔文昭在府中设宴，宴请府城的官员和富商。
林昭明和苏慕白乔装打扮，一个扮成富商，一个扮成账房先生。姬寒烟则化妆成舞姬，混在绮梦阁的歌舞班子里。
韩云峰通过关系，弄到了两张请柬。
"林兄，一切小心。"韩云峰叮嘱道，"崔府守卫森严，若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世子放心，我们会小心的。"林昭明道。
傍晚时分，林昭明和苏慕白来到崔府。崔府占地极广，是座典型的官宦宅邸，亭台楼阁，假山池塘，应有尽有。
门口站着几个守卫，正在检查请柬。
"请出示请柬。"守卫伸手。
林昭明递上请柬。守卫仔细查看，确认无误，这才放行："里面请。"
两人走进崔府，被引到前厅。前厅里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个宾客，有官员，有商人，还有几个文人墨客。
"诸位，欢迎光临寒舍！"崔文昭笑容满面地走出来。
林昭明仔细打量崔文昭。此人约莫五十来岁，身材微胖，留着山羊胡，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看起来像个和善的长者。但林昭明知道，这个人的内心，远比外表险恶。
"崔大人，久仰大名！"宾客们纷纷拱手。
"诸位客气了。"崔文昭笑道，"今日设宴，是为了庆祝本府新开了一个盐仓，特邀诸位好友共享。来来来，请入席！"
宾客们跟着崔文昭来到花园里。花园中央搭着戏台，周围摆着十几桌酒席，十分豪华。
"各位随意，不必拘束！"崔文昭招呼道。
宾客们纷纷入座。林昭明和苏慕白坐在角落的一桌，暗中观察着四周。
"你看那边。"苏慕白压低声音，"那个穿青衣的守卫，武功不低。"
林昭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个青衣守卫站在花园角落，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宾客。
"这里的守卫，至少有三十个。"苏慕白道，"而且个个身手不凡。想要在这里找人，难度不小。"
"先看看情况再说。"林昭明道。
宴席开始了。先是上菜，山珍海味，琳琅满目。然后，戏台上开始表演节目——有唱曲的，有杂耍的，还有舞姬跳舞。
姬寒烟就混在舞姬中。她穿着一身粉色舞衣，脸上蒙着薄纱，看不清容貌。但林昭明认得出她的身形。
"她在给我们打信号。"苏慕白低声道。
只见姬寒烟跳舞时，手指若有若无地指向花园东北角的一座假山。
"那边有什么？"林昭明疑惑。
"可能是韩小姐被关押的地方。"苏慕白道，"等会儿我们找机会过去看看。"
宴席进行到一半，林昭明借口去净房，悄悄离开宴席。苏慕白也跟了出来。
两人趁着夜色，摸到那座假山附近。假山很大，周围种着竹林，十分隐蔽。
"这假山有古怪。"苏慕白走近查看，发现假山的一处石壁上有个不起眼的机关。他按下机关，石壁"咔嚓"一声，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
"地下室！"林昭明眼睛一亮，"韩小姐很可能就在下面！"
"走，下去看看。"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下石阶。石阶很长，越往下越暗。走了约莫五十级，前方出现一扇铁门。
"门锁着。"苏慕白试了试，"需要钥匙。"
"我来。"林昭明从怀中取出一根铁丝，在锁孔里捣鼓了一会儿，"咔嚓"一声，锁开了。
"林大人，你还会开锁？"苏慕白惊讶。
"跟小七学的。"林昭明笑道，"这小鬼鬼点子多，教了我不少奇技淫巧。"
推开铁门，里面是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牢房。走廊里点着几盏油灯，昏暗阴森。
"有人！"苏慕白警觉道。
果然，走廊尽头站着两个守卫。苏慕白身形一闪，已经冲了过去。两个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击晕了。
"快，找韩小姐！"
两人一间间查看牢房。大多数牢房都是空的，但在最里面的一间，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个身影。
"韩小姐！"林昭明惊喜地叫道。
那身影转过身来，正是韩若雪！她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裙，脸色憔悴，但眼神依然明亮。
"林大人？"韩若雪也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世子让我来救你。"林昭明连忙用铁丝开锁，"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我没事，只是被关了几天。"韩若雪走出牢房，"倒是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姬寒烟告诉我们的。"林昭明简单解释了一下，"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赶紧离开。"
"等等。"韩若雪拦住他，"林大人，我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什么秘密？"
"崔文昭不是天罗会的总舵主。"韩若雪压低声音，"真正的总舵主另有其人，而且就在府城！"
"你确定？"林昭明大惊。
"确定。"韩若雪点头，"我这几天在这里，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崔文昭只是总舵主的手下，负责打理天罗会在青州府的生意。真正的总舵主，代号'无面人'，从不露面，但掌握着天罗会的所有秘密。"
"无面人？"林昭明心中一动，这不正是姬寒烟要找的人吗？
"对，而且我还听到，无面人就在绮梦阁。"韩若雪继续道，"他用绮梦阁作掩护，暗中操控天罗会的一切活动。"
"绮梦阁......"林昭明沉思，"那他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韩若雪摇头，"但我听到崔文昭说，无面人最近要在绮梦阁召开秘密会议，商议秋收计划的最后细节。会议时间是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林昭明眼睛一亮，"那我们正好可以将计就计，抓住无面人！"
"对，所以我才说要告诉你这个消息。"韩若雪道，"林大人，若是能抓住无面人，就能一举摧毁天罗会在青州府的势力！"
"说得对。"林昭明道，"不过现在先离开这里再说。"
"好。"
三人正要离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有人来了！"苏慕白脸色一变。
"快躲起来！"
三人躲进一间牢房。透过门缝，可以看到走廊里涌进十几个守卫，为首的正是崔文昭！
"找到了吗？"崔文昭阴沉着脸问。
"禀大人，韩若雪逃了！"一个守卫战战兢兢地说。
"废物！"崔文昭一巴掌扇在守卫脸上，"给我搜！她跑不远！"
"是！"
守卫们开始搜查牢房。林昭明三人躲在牢房里，大气不敢出。
眼看守卫们越来越近，就要搜到他们藏身的牢房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大人！不好了！有人在花园放火！"一个守卫慌慌张张地跑来。
"什么？"崔文昭脸色大变，"快，跟我去看看！"
他带着守卫们匆匆离开。
"是姬寒烟。"苏慕白道，"她在外面制造混乱，给我们创造逃跑的机会。"
"快走！"
三人趁乱冲出地下室，直奔假山出口。
此时花园里已经乱成一团。戏台起火了，浓烟滚滚。宾客们惊慌失措，四处逃散。守卫们忙着救火，根本顾不上他们。
"那边！"韩若雪指着围墙的一处，"我们从那里翻墙出去！"
三人施展轻功，翻过围墙，消失在夜色中。
成功救出韩若雪，韩云峰激动得热泪盈眶。
"家妹，你总算回来了！"韩云峰紧紧抱住妹妹，"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哥哥，我没事。"韩若雪安慰道，"倒是父亲，他身体怎么样了？"
"父亲已经脱离危险了。"韩云峰道，"多亏了林兄取来血灵芝。"
"林大人，多谢你。"韩若雪真诚地说，"若雪欠你一条命。"
"韩小姐客气了。"林昭明道，"救你是应该的。不过，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任务——抓住无面人。"
"对。"韩若雪道，"明天晚上，无面人会在绮梦阁召开秘密会议。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我有个计划。"林昭明道，"姬寒烟在绮梦阁有内应，她可以帮我们潜入。到时候，我们分成两组——一组在外面把守，防止无面人逃跑；另一组潜入绮梦阁，找出无面人的真实身份。"
"好主意。"韩云峰道，"我带府兵在外面把守。"
"我跟林大人一起进去。"苏慕白道。
"我也去。"韩若雪坚持道。
"韩小姐，你刚从崔府逃出来，还是休息一下吧。"林昭明劝道。
"不行，我必须去。"韩若雪态度坚决，"我在崔府听到了很多关于无面人的消息，或许能帮上忙。而且，我发现了一个线索——崔文昭说，无面人有个特征，左手小指上戴着一枚黑色的戒指。"
"黑色的戒指？"林昭明记下了这个细节，"好，那你就跟我们一起去。不过，你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
第二天傍晚，林昭明、苏慕白、韩若雪和姬寒烟，四人在绮梦阁外碰头。
"准备好了吗？"林昭明问。
"准备好了。"姬寒烟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绮梦阁有个大型宴会，很多达官贵人都会来。无面人的秘密会议就在三楼的雅间举行。我会带你们进去。"
"那我们怎么混进去？"
"你们装扮成乐师。"姬寒烟拿出几套乐师的衣服，"今晚绮梦阁请了很多乐师助兴，多几个人不会引起注意。"
"好主意。"
四人换上乐师的衣服，跟着姬寒烟进入绮梦阁。
今晚的绮梦阁格外热闹，一楼大厅里坐满了客人，二楼的包厢也都客满。空气中弥漫着胭脂水粉的香味，还有丝竹管弦的乐声。
"跟我来。"姬寒烟带着他们上了三楼。
三楼比一二楼安静许多，装饰也更加奢华。走廊里站着几个守卫，都是黑衣人，面无表情。
"这些守卫都是天罗会的人。"姬寒烟低声道，"无面人的会议就在最里面的'天香雅间'。"
"我们怎么进去？"
"等。"姬寒烟道，"会议八点开始，现在还早。我们先躲起来，等他们进去了，我们再想办法潜入。"
四人躲进一间空房，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戌时初刻，走廊里开始有人走动。
先来的是崔文昭，他一身官服，匆匆走进天香雅间。
接着，又来了几个人——有富商，有官员，还有几个江湖人士。
"那个是王福。"林昭明认出了恒丰保险行的掌柜。
"那个是刀疤壮汉。"苏慕白也认出了一个。
"还有那个穿红裙的女子，好像在哪里见过。"韩若雪疑惑。
姬寒烟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变了："那是假的我——天罗会派来冒充我的那个女子。"
"她也来了？"
"看来今晚的会议很重要。"姬寒烟道，"天罗会的高层都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走廊里传来一阵香风。
一个身着华丽衣裙的女子，在两个侍女的陪同下，缓缓走来。她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举手投足间透着高贵优雅的气质。
"是梅兰芳！"姬寒烟低声道，"绮梦阁的头牌。"
"你看她的手！"韩若雪突然说。
众人定睛一看，梅兰芳的左手小指上，果然戴着一枚黑色的戒指！
"就是她！"林昭明激动道，"她就是无面人！"
"梅兰芳是无面人？"姬寒烟也很惊讶，"想不到啊，这个头牌花魁，居然就是天罗会的总舵主！"
"难怪她这么神秘。"苏慕白道，"表面上是青楼女子，实际上却是天罗会的首领。这身份，确实是最好的掩护。"
"她进去了。"林昭明道，"我们也跟进去。"
"怎么进？"韩若雪问。
"从这里。"姬寒烟指着房间的窗户，"天香雅间的窗户就在隔壁。我们可以从外面爬过去，躲在窗外偷听。"
"好。"
四人打开窗户，小心翼翼地爬到外面。绮梦阁的三楼很高，下面就是街道，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
但为了抓住无面人，他们顾不了那么多了。
四人沿着窗沿，慢慢挪到天香雅间的窗外。窗户半开着，可以清楚地听到里面的谈话。
"诸位，今日召集大家，是为了商议秋收计划的最后细节。"梅兰芳的声音清脆悦耳，但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崔大人，你先说说准备情况。"
"禀会主，一切准备就绪。"崔文昭恭敬地说，"朝廷的十万两军饷，将在这个月二十号从京城出发，途经青州府，然后北上边关。我已经买通了押运官，到时候他会带着队伍走清河县北面的小路，经过青龙峡。"
"青龙峡？"梅兰芳道，"那里地势如何？"
"地势险要，两侧是山崖，中间只有一条窄路。"崔文昭道，"我们可以在那里设伏，劫走军饷。"
"很好。"梅兰芳满意地点头，"兵力准备得如何？"
"已经集结了三百名精锐。"刀疤壮汉说，"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个个以一当十。"
"三百人够吗？"梅兰芳问。
"够了。"崔文昭道，"押运队伍只有一百人，而且我们有内应。到时候内外夹击，必定能一举得手。"
"那劫到军饷后呢？"梅兰芳继续问，"如何转移？"
"我们在青龙峡附近准备了几个藏身点。"崔文昭道，"劫到军饷后，立刻分散转移。一部分运往北方，走私给草原部落；一部分留在青州府，用于发展势力。"
"很好。"梅兰芳道，"这次秋收计划若是成功，我们天罗会就能获得十万两军饷，足够发展壮大了。到时候，不仅青州府，整个北方都将是我们的天下！"
"会主英明！"众人齐声道。
"不过，"梅兰芳话锋一转，"最近出了些意外。林昭明那个小县令，屡次坏我们的好事。他破了黄金劫案，又破了骗保案，还救走了韩若雪。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会主，我愿意去杀了他！"刀疤壮汉请命。
"不急。"梅兰芳道，"林昭明虽然碍事，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杀了他会引起朝廷注意。我们现在要低调行事，等秋收计划成功了，再慢慢收拾他。"
"会主英明。"
"还有，韩知府那边，要继续监视。"梅兰芳道，"虽然我们给他下了毒，但他居然活过来了，说明有人在帮他。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叛徒姬寒烟。"
窗外，姬寒烟听到自己的名字，眼中闪过杀意。
"会主，姬寒烟那个贱人，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假姬寒烟恶狠狠地说。
"她在绮梦阁潜伏了这么久，我们一直没有抓到她，说明她很狡猾。"梅兰芳道，"不过，她既然敢叛逃，就要付出代价。传我命令，加大对她的搜捕力度，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梅兰芳站起身，"诸位回去后，各司其职，不得有误。二十号晚上，我会亲自去青龙峡指挥。到时候，我们一举成功！"
"遵命！"
会议结束了，众人陆续离开。
窗外，林昭明四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他们万万没想到，绮梦阁的头牌梅兰芳，居然就是天罗会的总舵主无面人！而且，天罗会的秋收计划，居然是要劫十万两军饷！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林昭明咬牙道。
"对，绝不能让他们得逞！"韩若雪也说。
"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苏慕白道，"梅兰芳在绮梦阁，守卫森严，我们若是现在动手，恐怕打草惊蛇。"
"而且，她说二十号才行动，还有十天时间。"姬寒烟道，"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说得对。"林昭明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去商议对策。"
四人正要离开，突然，天香雅间的门打开了，梅兰芳走了出来。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窗外！
"不好，被发现了！"林昭明大惊。
"有刺客！"梅兰芳尖叫一声。
瞬间，走廊里涌出十几个黑衣守卫，纷纷冲向窗外。
"快跑！"
四人沿着窗沿，拼命往旁边跑。但窗沿很窄，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
"跳！"姬寒烟一咬牙，纵身跃向对面的屋顶。
其他三人也跟着跳了过去。
黑衣守卫们紧追不舍，在屋顶上展开激烈的追逐战。
"分头跑！"林昭明大喊，"在韩府会合！"
四人分成两组——林昭明和韩若雪一组，苏慕白和姬寒烟一组，分别逃向不同的方向。
黑衣守卫们也分成两队，紧追不舍。
林昭明拉着韩若雪，在屋顶上疾驰。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
"林大人，你快走，不用管我！"韩若雪喊道。
"休想！"林昭明咬牙，"我答应过韩大人，要保护你！"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挡住了追兵的去路。
"你们，休想伤害林大人！"
那身影娇喝一声，赫然是——沈清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