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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绮梦阁决战（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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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创立了天罗会？"沈清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
"为什么？"沈远山冷笑，"因为我要报仇！"
"报仇？"
"对，报仇！"沈远山眼中闪过刻骨的仇恨，"二十年前，我还是个穷书生，靠着苦读考中了举人。我以为可以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结果呢？朝廷腐败，官场黑暗。我上书揭发贪官，结果不仅没有得到奖赏，反而被陷害入狱，差点丢了性命。"
"然后呢？"韩若雪问。
"然后，我在狱中遇到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沈远山道，"我们都是被朝廷迫害的冤民。我们决定，既然朝廷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就自己找活路。出狱后，我们创立了天罗会，暗中积累势力，等待时机，推翻这个腐朽的朝廷！"
"所以，天罗会的目的，是要造反？"韩若雪震惊道。
"造反？"沈远山摇头，"我们不是造反，是革命！这个朝廷已经腐朽到骨子里了，必须推倒重建！"
"可是，你们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沈清瑶悲痛道，"那些被天罗会害死的人，他们也是无辜的啊！"
"无辜？"沈远山冷笑，"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无辜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我们的大业，牺牲一些人是必须的。"
"你疯了！"沈清瑶流着泪说，"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我没有疯。"沈远山平静地说，"我很清醒。清瑶，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想伤害你。只要你答应加入天罗会，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不会加入的！"沈清瑶坚定地说，"我宁可死，也不会和你同流合污！"
"你......"沈远山脸色一变，"你真的要和我作对？"
"对！"沈清瑶咬牙道，"林大人是个好官，他为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而你，却只会害人！我不承认你是我父亲！"
"好！好得很！"沈远山怒极反笑，"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来人，把她们关起来！等我办完正事，再来处置她们！"
"是！"
黑衣人把沈清瑶和韩若雪押到密室深处的一间牢房里，关了起来。
"清瑶，对不起。"韩若雪愧疚地说，"都是我，非要跟你一起来，结果害你陷入险境。"
"不怪你。"沈清瑶摇头，"我们现在要想办法逃出去，通知林大人。"
"可是这牢房的门很结实，我们根本打不开。"
"总会有办法的......"沈清瑶看着牢门，眼中闪过一丝决意。
绮梦阁外，林昭明焦急地等待着。
"怎么还不出来？"他来回踱步，"都过去半个时辰了。"
"会不会出事了？"苏慕白担忧道。
"不会的，清瑶和若雪都很聪明，不会轻易暴露的。"林昭明安慰自己，但心中越来越不安。
就在这时，一个守卫慌张地跑来："大人！不好了！我们的人看到，有两个舞姬被黑衣人押进了密室！"
"什么？"林昭明脸色大变，"是清瑶和若雪吗？"
"应该是......她们的身形很像......"
"该死！"林昭明一拳砸在树上，"她们被发现了！"
"林大人，现在怎么办？"姬寒烟问。
"还能怎么办？"林昭明咬牙道，"冲进去救人！"
"可是绮梦阁守卫森严，我们人手不够。"苏慕白道。
"那就去找援兵！"林昭明道，"快，去韩府，让韩世子带府兵来！"
"可是韩世子带人去青龙山了，现在韩府没有多少兵力。"
"那就去找巡抚衙门的人！"林昭明急道，"总之，必须救出清瑶和若雪！"
"林大人，"陈怀仁突然说，"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用火攻。"陈怀仁道，"绮梦阁是木制建筑，很容易着火。我们在外面放火，制造混乱，然后趁机冲进去救人。"
"这......"林昭明犹豫，"绮梦阁里还有很多无辜的客人和姑娘，若是放火，他们怎么办？"
"先让人疏散客人，然后再放火。"陈怀仁道，"林大人，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清瑶姑娘和韩小姐被抓了，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你说得对。"林昭明下定决心，"好，就这么办！小七，你带人去疏散绮梦阁的客人。告诉他们，这里要着火了，让他们赶紧离开。"
"是！"小七带着几个守卫冲进绮梦阁，大喊："着火了！着火了！大家快跑啊！"
客人们听到喊声，纷纷惊慌失措地往外跑。绮梦阁里顿时乱成一团。
"就是现在！"陈怀仁点燃几支火把，扔向绮梦阁的四周。
火势很快就蔓延开来，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冲进去！"林昭明带着人冲进绮梦阁。
但绮梦阁的守卫早有准备，十几个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想进去？先过我们这关！"
双方瞬间交手。林昭明虽然武功不济，但有苏慕白和姬寒烟保护，还是冲进了绮梦阁内部。
"清瑶！若雪！你们在哪里？"林昭明大喊。
但火势太大，浓烟弥漫，根本看不清楚。
"在这里！"远处传来韩若雪的声音。
林昭明循声而去，终于在三楼找到了那间密室。牢门紧锁，沈清瑶和韩若雪被困在里面。
"清瑶！若雪！"林昭明冲到牢门前。
"林大人！"两个女子看到林昭明，激动得流下眼泪。
"别怕，我来救你们！"林昭明拔出剑，用力砍向牢门的锁。
"铛！铛！"几剑下去，锁终于被砍断了。
"快出来！"林昭明拉着两人就跑。
但刚跑出密室，前面就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为首的正是梅兰芳！
"林昭明，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梅兰芳冷笑，"今天，你休想活着离开！"
"让开！"林昭明怒道。
"想走？做梦！"梅兰芳挥剑刺来。
苏慕白和姬寒烟立刻迎战。但梅兰芳的武功太高了，两人联手，也只能勉强抵挡。
"林大人，你们快走！我们挡住她！"苏慕白喊道。
"不行！"林昭明咬牙，"要走一起走！"
"别犹豫了！"姬寒烟大喝，"你们的命比我们重要！快走！"
"这......"
"走啊！"苏慕白一掌逼退梅兰芳，趁机给林昭明创造了逃跑的机会。
林昭明咬咬牙，拉着沈清瑶和韩若雪，冲向楼梯。
但就在这时，楼梯突然倒塌了！火势太大，木制的楼梯已经烧断了！
"糟了！"林昭明脸色大变。
"从窗户跳下去！"陈怀仁突然出现，"快！"
"可是这里是三楼......"
"我在楼下准备了草垛！"陈怀仁道，"跳下去没事的！"
"好！"林昭明不再犹豫，拉着两个女子，纵身跳下窗户。
"啊——"
三人从三楼跳下，坠入了楼下的草垛中。虽然摔得有些疼，但没有受重伤。
"快走！"陈怀仁也跳了下来，"绮梦阁要塌了！"
果然，火势越来越大，绮梦阁的木制结构已经支撑不住了，摇摇欲坠。
"苏先生！姬姑娘！"林昭明大喊，"快出来！"
话音刚落，苏慕白和姬寒烟也从窗户跳了出来，落在草垛上。
"轰隆！"
绮梦阁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整条街道都被照得通明。
"梅兰芳呢？"林昭明问。
"应该被埋在废墟里了。"姬寒烟喘着粗气，"她来不及逃出来。"
"还有沈远山！"沈清瑶突然说，"他也在里面！"
"沈远山？"林昭明一愣，"他是谁？"
"他......他就是天罗会的总舵主。"沈清瑶流着泪说，"也是......我的父亲。"
"什么？"众人大惊。
"清瑶，你说什么？"林昭明不敢相信，"沈老爷就是天罗会的总舵主？"
"对......"沈清瑶哽咽，"我也不敢相信，但这是事实。他亲口承认的。"
林昭明沉默了。他万万没想到，一直以来帮助自己的沈老爷，居然就是天罗会的幕后黑手。
"林大人，快看！"小七突然指着废墟，"有人从里面爬出来了！"
众人看去，只见一个身影从废墟中爬了出来，浑身是血，但依然顽强地站了起来。
正是梅兰芳！
"她居然没死？"姬寒烟惊讶道。
"她的命真硬......"苏慕白也惊叹。
梅兰芳站起身来，环视四周。看到绮梦阁已经被烧成废墟，她眼中闪过悲痛和绝望。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她喃喃道。
"梅兰芳！"林昭明走上前，"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梅兰芳突然笑了，笑得凄厉，"我梅兰芳纵横江湖二十年，从未向任何人低头！今天也不会！"
"你......"
梅兰芳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一口喝了下去。
"不好！她要自杀！"姬寒烟大惊，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梅兰芳喝下毒药，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摇晃了几下，最终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死了......"苏慕白上前把脉，"她服的是'鹤顶红'，毒性极强，无药可救。"
"唉......"林昭明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废墟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还有人活着！"小七喊道。
众人冲过去，扒开废墟，发现了沈远山。
他伤得很重，浑身都是烧伤和砸伤，奄奄一息。
"父亲！"沈清瑶扑过去，抱住沈远山。
"清瑶......"沈远山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女儿，"对不起......是父亲错了......"
"父亲，你别说话，我找太医来救你！"沈清瑶哭着说。
"不用了......"沈远山摇头，"我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清瑶，父亲这一生，做了太多错事......但唯一没有后悔的，就是生了你这个女儿......"
"父亲......"
"林......林大人......"沈远山看向林昭明，"我有个请求......"
"您说。"林昭明上前。
"清瑶......她是无辜的......"沈远山艰难地说，"请你......照顾她......别让她......为我的罪行......受牵连......"
"您放心，我会照顾她的。"林昭明郑重承诺。
"多谢......"沈远山露出一丝笑容，看着沈清瑶，"清瑶......你要好好活着......忘了父亲......重新开始......"
"不！父亲！"沈清瑶哭喊，"你不能死！"
"傻孩子......人总是要死的......"沈远山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沈清瑶的脸，"记住......找个好人嫁了......要幸福......"
说完最后一句话，沈远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父亲！父亲！"沈清瑶悲痛欲绝，抱着父亲的尸体，放声大哭。
众人都沉默了，气氛凝重。
林昭明看着沈清瑶，心中五味杂陈。他既痛恨沈远山的所作所为，又同情沈清瑶的遭遇。
天亮后，府城巡抚衙门的人赶来，开始清理现场。
绮梦阁的废墟中，又找到了十几具尸体，都是天罗会的成员。其中包括刀疤壮汉、假梅兰芳等人。
"看来，天罗会在府城的势力，基本被摧毁了。"韩云峰赶回来后，查看现场，说道。
"不仅如此，"林昭明拿出从废墟中找到的几本账册，"这些账册记载了天罗会在各地的据点、成员名单、还有他们的犯罪证据。有了这些，我们就能一举摧毁天罗会的整个组织。"
"太好了！"韩云峰激动道，"这下天罗会完了！"
"对了，你去青龙山的情况如何？"林昭明问。
"很顺利。"韩云峰道，"我们包围了清虚观，抓获了崔文昭和几十个天罗会的成员。还查封了他们的药库和账房，搜出了大量的赃款赃物。"
"崔文昭呢？"
"他拒不投降，企图自杀。"韩云峰道，"幸好我们及时阻止了他。现在他被关在大牢里，随时可以审讯。"
"好。"林昭明点头，"这次行动，虽然有些曲折，但总算成功了。天罗会的主要头目，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剩下的残余势力，翻不起大浪了。"
"都是林兄的功劳。"韩云峰由衷地说，"若不是你，天罗会还会继续作恶。"
"我只是尽了本分。"林昭明道，"对了，韩大人身体怎么样了？"
"父亲已经好多了。"韩云峰道，"他听说天罗会被摧毁，很高兴，说要亲自见你，好好谢谢你。"
"那我等会儿就去拜访韩大人。"
"好。"
处理完现场，林昭明去看望沈清瑶。
沈清瑶守在父亲的灵堂前，眼睛红肿，憔悴不堪。
"清瑶......"林昭明走到她身边。
"林大人......"沈清瑶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来了。"
"节哀顺变。"林昭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我没事。"沈清瑶摇头，"其实......父亲去世，对他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这些年，他一直活在仇恨中，很痛苦。现在，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清瑶......"
"林大人，"沈清瑶看着林昭明，"我有个请求。"
"你说。"
"我想......离开这里。"沈清瑶道，"父亲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我留在府城，只会给你添麻烦。我想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要走？"林昭明心中一惊，"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沈清瑶茫然地说，"也许去江南，也许去塞北。总之，远离这个伤心地。"
"可是......"林昭明想挽留，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大人，"沈清瑶突然握住林昭明的手，"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但我也知道，你对我，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悯，而不是爱情。"
"清瑶，不是这样的......"
"没关系。"沈清瑶打断他，"我不怪你。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我只希望，你能幸福。若雪是个好姑娘，她比我更适合你。"
"清瑶......"
"林大人，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人'了。"沈清瑶流着泪笑道，"以后，我们各自安好吧。"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灵堂，再也没有回头。
林昭明站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追上去，但脚却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动步。
"林大人。"韩若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让她走吧。这对她来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若雪......"林昭明转身，看着韩若雪。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韩若雪轻声说，"但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改变。清瑶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你说得对......"林昭明叹了口气。
"走吧，父亲在等你呢。"韩若雪挽住林昭明的手臂，"我们去韩府。"
林昭明最后看了一眼灵堂，终于转身离开。
韩府，书房。韩知府气色好了许多，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林昭明递上来的案卷。
"好！好得很！"韩知府拍案叫绝，"林县令，这次你立了大功！不仅摧毁了天罗会在府城的势力，还查获了大量的赃款赃物和证据。本府一定会上书朝廷，为你请功！"
"大人过奖了，这都是下官应尽的职责。"林昭明谦虚地说。
"你太谦虚了。"韩知府道，"这次若不是你，天罗会还不知道要作恶到什么时候。对了，那些账册上记载的天罗会成员，都是些什么人？"
"有官员，有商人，还有一些江湖人士。"林昭明道，"其中，最令人震惊的，是有几个朝中大员的名字。"
"朝中大员？"韩知府眉头一皱，"都有谁？"
"有工部侍郎李文渊，户部郎中张大鹏，还有......"林昭明压低声音，"还有当朝太师的侄子，礼部尚书王安国。"
"什么？"韩知府脸色大变，"连王安国都牵涉其中？"
"根据账册记载，他不仅是天罗会的成员，还是天罗会在朝中的最大靠山。"林昭明道，"这些年，天罗会之所以能在朝野横行无忌，就是因为有他的庇护。"
"这......这可是个烫手山芋啊......"韩知府为难道，"王安国位高权重，又是太师的侄子。若是扳倒他，恐怕会引起朝廷震动。"
"大人，"林昭明正色道，"王安国勾结天罗会，祸害百姓，罪大恶极。若是因为他位高权重就放过他，那天下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你说得对。"韩知府点头，"好，这件事我会上书朝廷，让朝廷彻查。不过，这种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恐怕要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
"下官明白。"林昭明道，"不过，无论多难，都要将天罗会的余党一网打尽！"
"说得好！"韩知府赞道，"林县令，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胆识和魄力，实在难得。本府决定，向朝廷保举你，升任府同知，协助本府处理府务。"
"这......这不妥吧？"林昭明连忙推辞，"下官资历尚浅，恐怕难以胜任。"
"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韩知府道，"而且，府里现在缺少能干的官员。你若是升任同知，可以帮本府分忧。"
"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昭明拱手。
"好！"韩知府高兴地说，"对了，还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大人请讲。"
"是关于家女若雪的。"韩知府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韩若雪，"这丫头对你很有好感，本府看在眼里。若是你不嫌弃，本府愿意把她许配给你。"
"父亲！"韩若雪脸一红，"你在说什么呢！"
"怎么？为父说错了吗？"韩知府笑道，"你整天念叨着林大人，以为为父不知道？"
"我......我没有......"韩若雪羞得低下了头。
"林县令，你意下如何？"韩知府看着林昭明。
林昭明沉默了。他看着韩若雪羞涩的样子，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韩若雪确实是个好姑娘——聪慧、大胆、善良。而且，她和他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生死考验，两人之间确实产生了一些特殊的感情。
但是，沈清瑶呢？虽然她说要离开，但林昭明知道，她心里还是爱着自己的。若是自己答应了韩知府的提议，清瑶会怎么想？
"大人，"林昭明斟酌着说，"这件事......能否容下官考虑几天？"
"当然可以。"韩知府爽快地说，"婚姻大事，确实不能草率。你好好考虑，想清楚了再告诉本府。"
"多谢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