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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你好像很怕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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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的房间里,祁年又是抓头发,又是揉自己的脸,一股难言的羞耻占据他全身,他此刻清楚无比的知道一个事实,他昨晚居然被自己弟弟…
祁年的脑子里浮现祈野的声音,他说喜欢自己,并且从来没把他当哥,现在到底是个怎么回事,祁年思绪已经乱做一团。他指尖划开一个缝隙,瞥见床边放了杯水,他口干舌燥,迅速拿了起来凑鼻尖闻了闻,只是一杯普通的温水,握在手里透着温热。他喝了大半才觉得好受许多,突然又意识到他的房间保姆陈姨是不会随便进来的,如此贴心的举动只会是祁野。
他顿时睁大了双眼,想到自己现在□□,顿时臊得头发昏,赶紧掀了被子去衣柜找衣服,祁年脚落地面的瞬间两腿发软,还摔了一跤,顾不得疼爬起来在衣柜里抽了衣服,一瘸一拐的往卫生间跑去。
祁年胡乱洗了个澡,期间看到水汽氤氲的镜面浮现出自己的躯体,白洁的玉脂被人涂抹上了难以启齿的光景。冲洗一遍之后祁年小心翼翼的打开卫生间的门,床上的东西跟他下来时一个样,被子被掀开,枕头依旧掉在地上,床头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等等?冒着热气...
祁年猛地抬头,房门口赫然站着一个祈野,他抱着双臂,靠在门上,很认真的打量着头发湿漉漉明显被吓到的祁年,祁野忍不住笑出了声,真的好可爱。
祈野笑了:“哥,我有这么吓人吗?”
祁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点夸张了,讪讪反问:“你怎么不去学校。”脑子里全是一个声音在祈祷祁野不要提昨晚的事,他什么也不知道,也全然没了昨晚被发狠之后立志要讨伐的志气了。
祈野走了过来:“我担心你啊。”
“我..我不需要担心啊,担心我干什么哈哈。”祁年机械般笑了两下,简直还不如不笑。见祈野朝他走过来,他下意识的抬手摸住脖颈,后退一步。
祈野步伐不减:“是吗?那…”祁年又赶忙连退几步。
“哥把药吃了吧。”
祁年松了一口气,皱了眉:“什么药?”
祈野去拿床头的水杯:“哥记性怎么这么差,忘了昨晚我从哪里把你带回来的了?”他把杯子递过来,又从衣服兜里面拿出一盒药,拆开给祁年。祁年看着他的动作一言不发,接过来干脆利落的吞下去,又喝水,祈野在旁边看着他,祁年吃完药后与他对视上了,有一瞬间祁年感觉祁野目光不在他脸上,而是他的脖子。
祁野笑了笑:“下去吃饭吧。”
祈年又意识到一个很恐怖的事实,祁野看他的眼神似乎变了,以前只觉得他爱笑,眼睛清透明亮,像和煦的冬日风。而如今他像是看透了一个人似的,眼神里是赤裸裸的欲望,时常在一旁看着祁年的所作为,万般宠溺,他似乎什么都没提,但眼神好像什么都说完了,导致祁年完全不敢跟他对视。祁年为自己的胆怯感到懊悔,但只要一和祁野对上目光,先闪躲的必然是他,他在养身体的这段时间里很是煎熬。
祁年发生这种事祈海也知道了。他私底下找人又去了一趟,放话凡事那几人所涉及的行业在他祁家这里已经拉入黑名单了。鼻头很宽的男人是那一群人的头目叫凯明,混暗地里靠黑吃黑发家的暴发户,已经有好几年了,也混了有些势头,祁家这一举动无非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在莫柏突破阶层,靠金钱混上上流阶层。而人早被祈野那晚带人揍得半死不活了,事后也是祁野把酒吧里知晓的相关人员都炒掉了,这事在莫柏市闹得不小,外界传的祁家大少爷生性低调,早年间也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面,凯明这种小人物不识他真面目,却因为少年长相不凡,见色起意。等祁二少带人到时,居然吓得尿了裤子。
祁家太子爷为了的另一位太子爷把一群人差点打出了人命的事传得沸沸扬扬。酒吧一向鱼龙混杂,经理为了多一点盈利可贪,收钱闭嘴。那晚闹事他是知情的,想着人家给的多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事怕是发生过不止一次两次了。谁能想到这次遭殃的人是很少露面且性格温良的祁大少爷,当晚他看见祈野带人来,腿都吓软了。
于是关于这个秉性低调温良的祁大少爷又多了一个相貌十分出众的噱头。
祁年对此一概不知,他只关心祁野什么时候去学校。祁野却轻描淡写的说:“白楚医生说,你需要人多陪陪你,”他走到祁年旁边,替他摊平了被角。听罢,祁年嘴角抽搐了两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祁野见状,语气格外温柔的问:“怎么了哥,你好像有话要说。”
祁年是有话要说,但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不明白为什么祁野对于这种禁忌之事能如此坦然。这下反倒成了他心中压着巨石,始终没有掀翻的勇气。
“…白楚医生的话你不用在意的。”祁年吸了一口气,不敢去看祁野的眼睛,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不敢与祁野对视,祁年觉得自己懦弱极了。“你现在才刚开学不久,我没什么大事休息几天就好了,不如你…”
“哥,你在赶我走吗?”祁野不等他说完就如此直白的说出了他的目的,果然祁年所有的委婉话术在祁野这里根本就是无用的。祁年有时候也会想那他是否也会明白祁年此刻内心的无法言说呢。
答案是他会的,第二天祈野果然去学校了,祁年松了一口气。独自在家呆了几天,便开学了。这几天里他始终都在考虑一个问题,他和祈野现在到底算个什么关系。兄弟?还是恋人?荒唐荒唐,他赶忙遏制了脑子里冒出来的最后一个想法。
蓦然脑海又迸发出了祁野握着他的手含情告白的画面,祈野条件那么好,长得又帅,怎么会喜欢他一个男的?还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哥哥。也许只是情窦初开,还什么都不懂,祁年是他哥,理应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祈海要是知道肯定也不会原谅他,不为别的,就当是报祈海的养育之恩,他也绝不能!
祁年打算假期还是不要回去了,只要少一些和祈野打交道的时间,慢慢的等他遇到更好的,自然就不会误以为般的执着他了。等他在大学遇到更好的人,正儿八经的找个女朋友,毕业之后继承家业,然后生儿育女…
“喂祈年,你前面有人!”
“…抱歉。”
祁年抬头去看被他撞到的人,赶忙道歉。此人正是新闻传播学院的招牌学生俞垚。俞垚面目表情,随后冷冷的开口:“没事。”随后在祁年让出的一条路上走过去了。
这个人因为才华和长相已经在他们学院火出圈了,祁年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播音系的,听说小小年纪就已经在电视台节目上崭露头角,客串过电影,电视剧。儿童时期就已然是个童星了,现如今更是不负众望,无论是实力还是长相都十分耀眼。说他是个明星真不为过,就是这人,不近人情,高冷。就用刚才来举例,若是单他个人不看路,俞垚躲闪一下,怕是不会撞上,除非他不想动。
见人走后,李满用肩膀轻撞祁年:“我去,这俞三土架子可以的,那眼神冷飕飕的,感觉都能冷死一只企鹅了。连你祈大少爷的面子都不给,一点都不近人情。”说罢他还瘪瘪嘴,祁年肩膀发力给人挤回去,说:“我是比人家高贵一等吗,难不成我撞了他,还要他给我道歉不成?”
“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觉得你是我见过最近人情的富二代了”他竖起个大拇指。祁年没有回话,李满正了神色,有些担忧的问:“祁年,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我看你一天都无精打采的。”
祁年也不避讳,淡淡的“嗯”了一声。
李满说:“心情不好去海边,听说今天下午梦螺湾能看到红色的夕阳。”祁年听罢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大半边天如死灰般沉寂,空气也是混浊的,燥热,烦闷。天将黑不黑的样子,并没有李满说的什么红色的夕阳,却依旧勾得祁年想去海边看看天角残留的几笔霞光,天气预报说夜间有雨,天黑的时候会降温。祁年在原本的白T恤外加了一件带帽的黑色冲锋衣,这样也不会因为回来时如果遇到毛毛雨又不想带伞而狼狈了。他顺便带上了一台便携式相机,吹着傍晚的海风,耳机里放着The Way I Still Love You。心情确实有变好,甚至更好。
祁年拿出相机聚焦沙滩,人群,海岸,落霞。
“咔嚓!”伴着依稀的喧闹,祁年拿好相机准备到处走走多拍几张,突然被前面距离不是很远的两个人的争吵声吸引了,透过相机的画面,他看见一对男女站在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