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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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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流转，华灯初上。正装晚宴即将开始，宴会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谭唯玉已换上一身Tom Ford春季秀款黑色西装，精良的剪裁完美勾勒出他清瘦却不单薄的肩线与腰身，与他冷白的肤色形成强烈对比，矜贵中透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风流。
徐慕远的酒红丝绸衬衫配上黑色亮片西装格外扎眼，柳栖一如既往的沉稳大气。
三人并肩走入宴会厅时，无疑成了一道养眼的风景线，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可以啊谭二，你这身，今晚准备迷死几个？”徐慕远低声调侃。
谭唯玉道：“你别挨太近，亮片扎人。”
从进宴会厅开始，就有人前来打招呼，几波应酬之后，三人都有些兴致缺乏，相对视后，都萌生了换个清静包间的念头。
就在此时，一个清亮又亲昵的声音自身侧响起：“小玉！”
声音不大，却像有魔力般，瞬间定住了三人的动作。那位红发堂嫂不知何时已挽着谭京昀，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徐慕远反应最快，“唰”地利落起身，脸上瞬间挂上灿烂的笑容。柳栖也紧随其后起身。
谭唯玉从容招呼：“哥，嫂子。”
顾程宁换下了下午那身性感的包臀裙，身着一条酒红色丝质吊带长裙，同色系薄纱披肩随意搭在臂弯，身姿摇曳，宛如一朵盛放的红玫瑰。
明媚的五官在璀璨灯光下艳光四射，顾盼生辉。
她身侧的谭京昀，经典的黑西裤白衬衫，唯一的装饰是领口一枚简洁的铂金领针，整个人冷峻深沉，与身旁的明媚张扬形成对比，此刻却占有性的揽着妻子腰肢。
顾程宁笑容晃眼，目光在三位风格各异的年轻男士身上流转，由衷赞叹：“你们三个，今天真是一个赛一个靓啊！”
徐慕远接话，语气夸张：“嫂子，我一眼就看出你这人说话真诚。”
这话逗得顾程宁笑出声来，眼角的笑意愈发娇媚。连一旁始终沉默的谭京昀也几不可察地牵了牵唇角，揽在妻子腰间的手微微收紧。
谭唯玉适时上前一步，温声介绍：“嫂子，这是徐家老三，慕远。他向来爱说笑，您别见怪。”说着侧身让出身后的同伴，“这位是柳栖，柳家二房的二公子。”
顾程宁优雅地伸手与徐慕远轻握。徐家深耕药业多年，如今已是行业翘楚，她自然有所耳闻：“听说你和唯玉都选的西药学，该不会是你哄着他选的吧，好等着将来，让我们家唯玉去给你徐氏打工？”
“这可就冤枉了，”徐慕远笑着摆手，“唯玉是真心喜欢，我是被家里逼着学的。”
“被逼着还能考上诺丁汉？”顾程宁眼含揶揄。
转而看向柳栖时，她笑意温婉：“柳二少，久仰了。”
“嫂子太客气了。”柳栖谦逊地欠身。
“柳家转型的事，听说都是你在主导。”顾程宁语气真诚，“近来不少人都夸你眼光独到，很有远见。”
柳家早年凭借地产起家，吃尽了时代红利，曾在行业内说一不二。如今时移世易，家族中虽多是庸碌之辈，好在终于有了能扛起大梁的人。
谭京昀声音适时响起，他看向谭唯玉，很自然地问道：“你哥还没到?”
被刻意忽视一下午的人，此刻被提及，谭唯玉恍惚一瞬，“快了吧。”
谭台籍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份文件，飞机已进入降落航线。机舱内很安静，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干净，没有新的消息提醒。
这不对劲。
按照以往，哪怕是寻常出行，谭唯玉的消息早该跳出来了，从“哥你登机了吗？”“到了吗？”再到各种不着边际的分享，总会将他的行程填满。更何况是这次，在他察觉到自己昨天那句话可能刺伤了对方之后。
他本以为，那只敏感又粘人的小猫，至少会发来几个带着试探和委屈的表情包，或者一句拐弯抹角的质问。
然而，什么都没有。
空落的感觉，悄然弥漫开来。
指节无意识地敲了敲光滑的木质扶手。他想起昨天弟弟那双瞬间黯淡下去又强撑着掩饰的眼睛。
谭台籍沉默片刻，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停良久，最终却只是关掉了屏幕。
有些话，隔着冰冷的屏幕永远说不清。
他必须亲自去，亲眼看到。
他要确认，那只被他娇养惯了的小猫，此刻究竟是只躲回角落偷偷舔舐伤口，还是真的开始犹豫着，想要收回他一直以来都毫无保留的依赖。
想到后一种可能，谭台籍心底泛起一丝焦躁。
昨天真是干了件蠢事。忍了那么久，筹谋了那么久，怎么就在那个关头，失了分寸。
悠扬的弦乐暖场曲适时收尾，厅内灯光被精巧地调控，主光束如月光倾泻，聚焦于宴会厅前方。谭京昀与顾程宁并肩而立，他手中执着一支纤细的香槟杯，另一只手沉稳地贴合在妻子腰际。
他没有提高声调，只是略微抬手，周遭便自然静谧。
“感谢各位拨冗，分享此刻。”谭京昀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言辞精炼如商业简报，却因场合而镀上了一层难得的温和。“我与程宁，都不喜繁琐。”
“将正式婚礼放到明天，今晚大家尽兴，等到明天，再请诸位，一同见证我们的仪式。”顾程宁适时地接过话头，她的声音清亮。
谭京昀微笑看着妻子讲话，结束时举起酒杯，言简意赅地做了最后总结：“那么，祝各位，玩得愉快。”
宴会开始，气氛正酣。
当谭台籍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宴会厅入口时，几乎立刻被围住，他绕过这些人，简单寒暄几句，在大厅里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所在的方向。
谭唯玉所在的那一桌，已然是六七人围坐的热闹景象。徐慕远正旁若无人地揽着一位明艳美女，嘴里不饶人，让柳栖和谭唯玉愿赌服输，嘴里叫嚣着快喝。
谭唯玉不设防的陷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白皙的脸颊上已然浮起一层浅红的酒晕，从耳根漫到眼尾，像是白玉染了胭脂。眼神比平日更亮，却也失了几分焦距，茫然的望着虚空。
一位穿着银色亮片短裙，容貌娇俏的女孩正凑在他身边，笑语盈盈，手已经伸向了他面前的威士忌。“二少，这杯我帮你喝嘛……”
谭台籍的脚步没有片刻停顿，径直朝着那片热闹走去。
他的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喜怒，但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女孩即将触碰到酒杯的手上，又缓缓移到谭唯玉那带着醉意、对此情此景似乎并无异议的脸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随着他的靠近，骤然降温了几度。
谭唯玉抬起迷蒙的眼，瞅了半天才确认来人是谁，眼神瞬间清醒许多。
徐慕远和柳栖立刻收敛了玩笑，变得正襟危坐，齐齐打招呼：“台籍哥。”
看到谭台籍不算好的脸色，以及那双锁定在谭唯玉和那杯酒上的深沉目光，徐慕远心头一紧，他和柳栖还清醒，而谭唯玉已经喝得不省人事。
徐慕远立刻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恭敬，也有一丝急于澄清的意味：“台籍哥，你知道的，”他朝谭唯玉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唯玉自己不说喝，我们是不会劝他的。”
这话一出，潜台词再明显不过，是谭唯玉自己要喝的。
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微妙。
那位端着酒杯、手还悬在半空的银裙美女，动作僵住了，脸上娇俏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进退两难。她显然感受到了来自谭台籍身上那股无形的压力。仿佛自己要被钉死。
谭台籍的目光甚至没有分给徐慕远，依旧牢牢锁在谭唯玉身上。他往前一步，身影完全笼罩了座位上的弟弟，隔绝了旁边那道碍眼的银色。
谭台籍直接伸手，温热干燥的掌心轻轻贴上了谭唯玉泛起红晕的脸颊，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那比平时更显殷红的眼尾。
“是吗？”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喝那么多？”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激得谭唯玉轻轻一颤，下意识地想躲，那手却如预判般纹丝不动。
谭唯玉只得抬起那双蒙着水汽的、有些迷离的眼睛望着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只逸出一个字：“嗯。”
“还喝吗？”谭台籍问，目光沉静，等待一个答案。
谭唯玉与他对视了两秒，像是赌气，又像是屈服：“喝。”
话声落，这片氛围冷了几个度。
徐慕远看着谭台籍暗沉的脸色，急忙道：“不喝了，没人和你喝，跟你哥回去。”
谭台籍依旧维持着那个微微俯身的姿态，目光牢牢锁在谭唯玉脸上。他没有看徐慕远，也没有理会周遭屏息的众人，只是那样看着。
时间在无声中拉长，每一秒都充满压力。
终于，在徐慕远几乎要再次开口时，谭台籍几不可察点了一下头。那不是对任何人的回应，更像是对自己某个决定的确认。
随即，手臂一伸，对周遭凝固的众人淡声道：“你们尽兴。”
谭台籍半揽半扶地将谭唯玉从沙发里带了起来。动作间可以算是保护性的姿态。
谭唯玉的身体因微醺而有些发软，几乎是顺着那股力道站起，没有明显的抗拒。
留下身后面面相觑的人。
看到谭唯玉就这么被带去电梯口，柳栖觉得不安：“这没事吧？”
“能有啥事，那是他哥。”徐慕远知道谭台籍不管这个弟弟就心里不舒服，他拍拍柳栖肩膀示意，“没事，放心。”
“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