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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干嘛这么吃惊,我本来就心思细腻,察觉到这点事情也不奇怪吧?”祝辰君一副得瑟样,转过身倒着走,对谢悯扬了扬下巴。

      “好好走路。”谢悯二话不说把他翻过来:“是是,你心思细腻,是个情感大师,谢老师我自愧不如。”

      “哈哈!你怎么自称‘谢老师’呀。”祝辰君乐呵呵道,“明明中午还在生气,现在就接受自如啦?”

      “某些人执意要喊,我也没办法。”谢悯说。

      “哦?不要这么傲娇嘛谢老师。”祝辰君了然于胸道,“你已经爱上这个称呼了,知道其中的亲昵后就变卦了对吧?那我以后经常叫,谢老师给我审审稿,谢老师我明早想吃荷包蛋。”

      “行行行知道了,给你做。”谢悯在祝辰君脑袋上揉了一把,打开院子大门,“快进去,外面冷。”

      祝辰君像只松鼠一样窜了进去,穿过花园打开房门,风风火火地把谢悯的拖鞋放地上,脱下外套扔向沙发。

      谢悯在后面换好鞋,把沙发上的一堆或新或旧的衣服抱起来,眉头一皱:“你要搞批发?”

      祝辰君感到惊奇:“谢老板知道什么是‘批发’啊?”

      “少废话,挂起来。”谢悯强迫症难耐,分了一小半给祝辰君,“还有哪些要洗的,理出来,我去扔洗衣机。”

      祝辰君乖乖开始理。他无论春夏秋冬每天都是一套新的OOTD,所以衣服很容易堆积。但堆在公共区域确实不合适,谢老师的强迫症和洁癖蛮严重的!

      “这些都是要洗的。”祝辰君抱着一堆小山说。

      “能机洗?”谢悯问。

      “能。”祝辰君回答。

      他也不敢说不能呀!万一下一秒他的上司就二话不说给他手搓脏衣服了怎么办,这成何体统!

      谢悯抱着山走了,祝辰君战战兢兢地挂衣服。总觉得良心不安,这种情况下谢老师应该会生他的气吧?为什么不发火呢。

      不一会儿谢悯回来了,神色如常,见祝辰君提着件衣服呆在衣帽架前,就问他:“你干嘛?”

      祝辰君缓过神来,说:“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谢悯往沙发上一坐,“你不是说了吃荷包蛋么。”

      “不是说早餐啦。”祝辰君也坐到沙发里,整个人陷进去,“我是在想你刚刚有没有生气。”

      “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暴躁老哥吗,这点小事生什么气?”谢悯拿了个橘子来剥,“不,倒也不是小事。下次再把脏衣服堆成山我就……”

      “你就怎么样?”祝辰君兴致勃勃。

      “……”谢悯顿了顿,“就罚你自己洗衣服。”

      “哈哈,还以为多大的惩罚呢。”祝辰君抬起半条腿晃悠,“你搬进来之前我就是自己洗衣服的,而且谢老师你没有义务帮我洗衣服呀,是该我自己做的,怎么能算惩罚呢?”

      谢悯想了想,发现是这个道理,但不愿服输,就撇了撇嘴道:“手搓。”

      “……”祝辰君不说话了。

      实不相瞒,他除了贴身的衣物还没有手搓过什么东西。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二代,这么多衣服真会要了他的命。

      “放心吧谢老师,我一定爱护公共区域卫生。”祝辰君挽起袖子站起来,“及时洗衣服,争做好室友!”

      “记住你说的话。”谢悯剥好橘子,递给祝辰君,“拿去。”

      “谢谢。”祝辰君接过橘子,奇道,“我说怎么剥这么久呢,谢老师也不喜欢吃白色的须须吗?跟我一样哎,我觉得影响口感,吃之前必须要剥得光溜溜的。”

      他看向谢悯,发现谢悯已经光速剥完第二个了,正拿着一瓣在手里,微张着嘴准备咬下去。

      手里那瓣橘子的白须一点儿没清理,而且剥橘子的手法和刚才完全不同。给祝辰君那个仔细剥皮去了须,给自己这个则是粗暴地把橘子掰成两半,图方便取一瓣吃一瓣。

      祝辰君直勾勾地盯着谢悯手里。

      “……”他在思考。

      谢悯那一口半天没咬下去,吞了口唾沫,解释:“我只是后面懒得剥了。”

      “嗯,我明白,都是因为前面剥得太仔细了。”祝辰君抚着下巴点点头,“但是为什么剥这么仔细呢,谢老师知道我不喜欢白须吗?可我没在你面前吃过橘子呀,听谁提起过?”

      又来了,这种不甘心的感觉。谢悯攥着沙发皮,咬咬牙道:“陈荞说过。”

      “噢,阿荞确实知道。”祝辰君说,“但她怎么什么都和你说啊。哎,确实算个怪癖吧,可是那些白须就是不好吃啊,冲淡了甜味口感还涩涩的。”

      “你说得对,我也不喜欢。”此乃谎言。谢悯站起身,“不说了,我去洗澡,你慢慢吃。”

      “OK。”祝辰君挥挥手,“明早见呀谢老师。”

      谢悯走后,祝辰君在客厅看了会儿剧就回屋休息了。今天加班挺累,他眼睛一闭就睡着了。意识逐渐下沉,到达临界点后感官复苏,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刺入鼻间。

      他从被窝里惊醒!伸出手,眼前一片黑暗。

      从被子里探出头,依旧黑暗看不清。能零星听见几声蛙叫,顺着声音望去,才隐约瞧见撒了些月光的窗户轮廓。

      鼻尖的霉味还没消失,祝辰君摸了摸被子,发现潮得不像样,有一处还黏糊糊的不知道长了什么,多半是被子发霉了。

      而自己刚刚还鼻子嘴巴贴着,整个人都捂在被子里……wurua!吐了,梦里的自己怎么这么邋遢!

      他想赶快把被子一踹去洗个澡,但身体不听使唤,把脑袋探出来摸完被子后,只换了个姿势让被子不碰到皮肤就没再动作了。

      “春巧?”他轻轻唤了声。

      没有动静。

      春巧,小侯爷的青梅和贴身丫鬟,在梦里和陈荞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曾经叫梦里的他“侯爷”。

      没人应,周围也不像有人的样子,看来确实不在。

      梦里的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嘀咕一声就放弃,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继续睡。

      窗外下起了雨。

      潮湿的感觉更甚,祝辰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好冷。

      被子很潮,又重又凉,盖在身上像铺了一层厚重的雪。祝辰君呼着白气,冰冷的手拨开自己的衣领,伸向心口的方向。

      黑暗中看不见,只得靠触觉感受摸到了什么。

      暖暖的,很润滑,抚过形状轮廓,摸出了那是一匹小马。

      小马,玉。是侯爷送给殿下的白马玉饰。

      侯爷不是把这玉佩在腰间吗,怎么挂在心口?——应该是受到了谢老师的影响,毕竟梦是现实的映射。

      僻静的荒村,潮湿的脏被,除了春巧孤立无援的侯爷……

      祝辰君恍然大悟,他应该是梦见了下版本的游戏剧情。

      但怎么偏偏是个又黑又臭的夜晚呢,下版本这么精彩,梦见侯爷壮大产业打脸富商,或者和四皇子传递线索默契配合的桥段也行啊。

      他相当于梦见自己在睡觉,一片漆黑,也没个说话的人,好寂寞。

      窗外还下着雨。

      ……

      等等……下雨?

      祝辰君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屏住呼吸,死死盯着窗户口。

      雨越下越大,像飞迸的小石子敲打窗檐。

      顿时白光乍现!

      祝辰君缩进被窝,只留一双眼睛盯着窗外,捂住耳朵。

      “轰———”

      即使有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所幸只是打了声天大的响雷,“窗户突然出现人脸”之类的情节没有发生。

      祝辰君松了口气,从被窝里慢慢坐起来,扶着腰去点灯。

      下地,前进,转身,弯腰,点燃……

      “轰———”

      惨白的瞬间,脖颈泛起冰凉。

      他侧过脸望去,顺着匕首泛起的幽光,看清了来人比夜色还幽黑的眼睛。

      “沈青……”

      他遵循梦里的自己,缓缓开口。

      “你果然……”

      “对不住,侯爷。”身后的声音快被雨声淹没,来人垂下眼睫。

      他道:“我是来杀你的。”

      匕首的锋刃离皮肤越来越近,轻轻一碰就像被蛇咬,不敢想象刺下去的时候得有多疼。

      “多说无用,侯爷。”沈青凑近祝辰君,低声道,“知道您怕疼,我会给您个痛快。”

      ……

      祝辰君沉浸在侯爷的角色里,知道是在做梦,但还是吓得不轻。

      毕竟那匕首太锋利,真能把他一刀给噶了。下版本的结尾是“侯爷被沈青背叛,生命垂危”,那这一刀真的会刺下去?不可能吧。

      祝辰君傻愣愣地乐观着,殊不知杀气已经蔓延到极限。他侧颈一凉,浑身热气上涌,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霉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屋的铁锈味。侧脸贴着地面和鲜血交融,祝辰君瞪大双眼,捂着侧颈,仿佛能听见手心里的汩汩奔涌声。

      不敢相信这么多血是从自己身体流出来的。

      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但不痛才可怕。可怕的解离感,在无声中渐渐失去五感,脱离和世界的联系。祝辰君知道人不会在梦里死,醒来后就是美好的现实,但他还是感到恐惧,由衷的恐惧。

      他像是真的快死了,并相信自己马上要死了。害怕到眼泪流了出来,和地上的血混在一起。

      “侯爷……”沈青蹲下来想碰碰他,但中途停下,缩了回去。走之前他没有补刀,走之后又折返数次。

      祝辰君已经感受不到任何了。

      他像个溺水的人,逐渐掉入失去意识的深渊。涨红着脸醒来时,脖子的伤口就像还没有愈合,连是否疼痛都分不清。

      “轰——”

      雷电,雨声,惊雷……

      被子重得差点没掀开。祝辰君大叫一声,哭着起身,摸黑撞到门上。

      撞到了脑门,他却捂着脖子,打开门慌里慌张地朝光源跑去。

      ——是门缝漏出的光。祝辰君听见门把手“咔哒”一动,光便从屋里扩散开来,照亮了整个视野。

      谢悯揉了揉睡乱的头发,迷蒙着眼睛,握着门把手。

      “做噩梦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脆弱,被噩梦吓哭也太逊了。但祝辰君就是很害怕,很想哭。

      他鼻子一酸,加速奔跑,扑到了谢悯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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