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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睁开眼睛,朦胧的视野逐渐清晰。

      祝辰君打了个哈欠,右手传来温暖的体温和粗糙的触感。他侧头一看,发现谢悯正伏在床头睡熟了。

      冬日的晨光透过窗帘照在他背后,每一根发丝都在发亮,宽大的脊背轻微起伏,呼吸均匀,睫毛微颤,看起来非常恬静。

      每次见谢老师睡觉都会忍不住盯着看,祝辰君自己都觉得自己太gay了,一般男生会沉迷于欣赏室友睡觉吗?

      他看向自己被谢悯握住的手。

      噢对,光顾着欣赏颜值了,都没反应过来,谢老师为什么在这里?

      他昨晚做了噩梦,清楚地记得是一个人回屋的,还把门关得砰砰响,那谢老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睡着了还牵着他的手,握得这么紧,是担心他继续做噩梦吗……

      祝辰君保持被牵的姿势没松手,从床上坐了起来。脖子上顿时一痛,酸酸麻麻的。

      他趴下,伸手去够另一边床头的手机。

      打开摄像头一看,自己脖子上赫然有两道青紫的手印。

      祝辰君目瞪口呆。

      见鬼了……

      谁干的?总不能是谢老师干的,但这家里又没别人。

      难道是做噩梦做魔怔了,自己掐自己?

      祝辰君想了想,也不是不可能。

      相贴的手心传来痒痒的触感,床边的呼吸声变了。男人的眉头皱了皱,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祝辰君忙把手机一扔,捂住脖子上的青紫手印。

      谢悯耷拉着眼懵了几秒,缓过神来,说:“你昨天做噩梦了。”

      祝辰君继续捂脖子:“我……我知道。”

      “我是说第二次。”谢悯活动了一下身子,起身去桌上拿了什么,坦白道,“你梦游了,闯到我房间,我下意识地出手伤了你……真的很抱歉。”

      谢悯将拿来的东西放在床头,原来是药用物品。他取出一根棉签,蘸了点软膏凑近祝辰君。

      “脖子侧过去,我给你上药。”

      毕竟刚睡醒,谢悯此时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还带着一点点鼻音,配上乱糟糟的头发和迷蒙的眼神,让祝辰君觉得很新奇。

      谢老师是早起狂魔。他还是第一次见谢老师刚起床时毫无防备的样子。

      “噢,好……”祝辰君在被窝中挪动身子,微微侧过脖子和脸,看向床侧的地面。

      这一看,才发现本该放地上的拖鞋不见了。

      看来谢老师说得对,他昨晚确实夜闯了谢老师的房间。而且脱了鞋……就说不定上了人家的床,最后被谢老师抱回屋的。

      上床……抱回屋……

      祝辰君突然感到丢脸和自责。要知道谢老师是喜欢他的,自己这种行为……就像一边吊着别人一边勾引一样,好渣。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祝辰君低下脑袋。

      谢悯盯着青紫的淤痕认真上药:“为什么这么说?”

      祝辰君斟酌着措辞:“我干出的……轻浮的行为,可能侮辱了你的真心。”

      谢悯擦药的手一顿。

      “你怎么知道,难道当时是清醒的?”他好像天塌了一般,药也不擦了,“你……还记得多少?”

      祝辰君心道不好,连忙解释道:“我不记得!我确实是在梦游,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你……做出了轻浮的行为?”谢悯红着脸,实在说不出“爬床”“上了我的床”这种露骨的字眼。

      “我猜的。”祝辰君指着地面,“好好放这儿的拖鞋不见了,说明我不是自己回房间的。谢老师,是你抱我回来的吧?”

      谢悯不说话,耳朵尖泛起红色。

      “那双拖鞋是包住脚跟的样式,就算抱我回屋也没必要特意给我脱鞋。说明是我自己脱掉的,为什么要脱鞋?”祝辰君自问自答,“因为上了你的床。”

      话音刚落谢悯就猛地站了起来:“我去做早饭……”

      祝辰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攥住他衣角:“谢老师别走……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那种轻浮的人!”

      “我知道!”谢悯提高音量,目视前方,“我没有不信你,快放手。”

      祝辰君不肯松手,哑着声音道:“真的没有生气吗?我感觉你还在怪我……”

      “没有,真的没有!”谢悯是真的急着去做饭,本来就起晚了,上班要迟到了。而且他不想再和祝辰君讨论这个会让他脸红的话题。

      “真的没有?”祝辰君问。

      “真的。”谢悯说,“如果生气,干嘛还在你床边守一夜?趁你睡觉偷袭报复人么?”

      “这是两码事嘛。”祝辰君说,“守夜是担心我脖子的伤势,生气是怀疑我装成梦游爬床。但我真的没有装啊谢老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游梦到你床上。”

      谢悯两眼一黑听不下去了,拍开祝辰君的手。

      “快去洗漱,洗好了出来吃饭!”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祝辰君伸出尔康手望着谢悯绝尘而去的背影,眼泪汪汪。

      他闯祸了。

      记得团建KTV那晚他俩住一个房间,谢老师在宿醉的情况下都自行换到沙发上睡了。这不是一般的洁身自好……肯定在那方面有洁癖,不喜欢和别人睡在同一张床上,更别提被人夜袭爬床……

      “……”祝辰君揉着头发。

      他还是个处男啊……为什么自己把自己作成轻浮男了!

      “洗好了没!”

      咚咚两声敲门声。

      祝辰君忙喊“来了!”,光速洗漱完出了屋。

      结果是两人果真迟到了。

      因为时间紧迫,谢悯今天没有打发蜡梳背头,难得的顺毛发型让人显得乖顺许多,像暴躁的狮子突然温顺下来,露出了柔软的一面。

      可惜脸还是臭的,好像很烦恼的样子,没精打采的。旁边的祝辰君则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两位帅哥同时心事重重,惹得路过的员工纷纷驻足观望,嘴巴张成了o型。

      到美术组工位时,陈荞拉住祝辰君问道:“你俩更近一步了?”

      祝辰君被这暴言吓得魂都没了,连忙回头看。谢悯已经走了没听见,年糕和阿鱼两位腐国重点人士也没听见,才松了一口气,小声对陈荞说:“什么叫’更近一步‘?我俩不是那种关系。”

      “是吗?”陈荞啃着饼干,一脸当他在放屁的表情。

      祝辰君有些无奈:“我俩真不是,哎……”他欲言又止,心道也不能把话说太死,他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和谢老师交往……现在否认,要是回头就处上了,岂不是很可笑。

      “好啦,开玩笑的。”陈荞开了包湿巾擦手,“我是看你俩气氛有点微妙,你好像很紧张,想着帮你放松一下。你俩发生什么了?”

      祝辰君心想陈荞真是心思细腻火眼金睛,垂下脑袋颓丧道:“我……因为一些不想说的原因,惹谢老师生气了。”

      “哦?我怎么看谢老板都不像在生你气的样子。”陈荞望向剧情组的工位,“你确定是生气,不是别的情绪?害羞、紧张、逃避之类的?”

      “谢老师会有这种情绪吗?”祝辰君完全无法把这些词语和谢悯挂钩,“应该不是吧,肯定是生气。”

      “那你多半和别人走得太近,惹他吃醋了吧?”陈荞分析道,“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他会因为什么对你正儿八经地生气。”

      “吃醋?”祝辰君仔细回想。

      这么说,那天他和沈谦勾肩搭背,谢老师生气不仅是因为他没听话和沈谦保持距离,还因为他和沈谦举止亲密,所以吃醋了?

      不过这和昨晚的事情没关系。

      “你要当心哦,谢老板超爱吃醋的,而且发起狠来不得了,恨不得把情敌鲨了的地步。”陈荞悄咪咪地提醒。

      “鲨了,这么严重?”祝辰君吃惊,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不过阿荞,你是怎么知道的?谢老板以前吃过谁的醋?”

      “……”陈荞沉默了。

      “其实我很好奇,阿荞你和谢老板认识得早,应该知道吧?谢老板有没有谈过恋爱?他的前任是什么样的?”

      陈荞沉默地转身,沉默地拿起笔,沉默地继续工作。

      “别无视我啊阿荞!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祝辰君扒着她袖子。

      但任凭祝辰君怎么死缠烂打,陈荞都避而不谈这个话题了。

      中午,祝辰君没精打采地吃午饭,今天他点的是煲仔饭,米饭煮得太软了,不如谢老师做的好吃。

      他转头望向谢悯工位的方向,距离远,看不太清,只依稀看见男人就在工位上,似乎没在吃饭。

      他独自烦恼着,思考该如何挽回自己的形象,思考谢悯究竟有没有生气。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像个感情白痴,无法正确理解他人的情绪,才会徒增这么多烦恼。

      不,不止他人的,他连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明白。

      祝辰君叹了口气,吃了不到一半就没胃口了,到卫生间附近扔掉餐盒,出来时,在走廊遇到了沈谦。

      “辰君老师。”

      沈谦的声音温柔,一身黑西装十分得体,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苟,和前几日在灌木丛中抽泣的青年恍若两人。

      看来有好好地振作,说不定已经和大盛哥解开误会了。祝辰君为他高兴。

      “你好呀。”祝辰君笑了笑:“吃午饭了吗?”

      “嗯嗯,吃好了。”沈谦点点头,行了个绅士礼,对祝辰君说:“打扰您午休。其实我是专门来找您的,盛总有事想和您商量,请跟我来。”

      “哦哦,好。”

      祝辰君觉着奇怪,大盛哥向来不管具体业务,有什么和他商量的?

      应该不是为了工作……难道是私人话题?关于谢老师的?

      祝辰君跟着沈谦上了顶楼。

      顶楼是专属于两位大老板的办公区,但谢悯常年驻扎在剧情组工位,顶楼的办公室形同虚设,所以这里基本可以说全是谢盛的地盘。

      沈谦敲了敲谢盛办公室的门。

      “盛总,他来了。”

      办公室的门一开,一阵墨香就穿过狭窄的门缝进入鼻腔。

      谢盛站在长长的办公桌前,面前似乎是一副未完工的肖像画。他一见人来放下毛笔,弯起眼角热情地迎上来。

      “辰君,快坐。”

      他拉着祝辰君,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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