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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温泉夜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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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雅茹的名片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沈聿风忙碌的生活中漾开了一圈新的涟漪。他没有急于联系，而是花了几天时间深入研究宋氏在东南亚的业务布局和渠道特点，准备了一份初步的合作构想。
与此同时，与“瀚海资本”的资金到位后，“风行”如同加满了燃油的引擎，开始加速运转。团队扩充，研发进程推进，之前因资金问题搁置的几个前瞻性项目也重新启动。沈聿风更忙了，常常在公司待到深夜，回到西山别墅时，身上都带着浓重的咖啡和电子元件的气味。
顾晏辞将他的忙碌尽收眼底，没有打扰，只是将那份无声的守望落实得更细致。
这天，顾晏辞难得提前结束工作回到别墅，发现沈聿风又窝在车库旁那个小工作间里，对着一堆零件眉头紧锁，连他进来都没察觉。
顾晏辞没有出声，只是靠在门框上看了一会儿。灯光下，沈聿风专注的侧脸线条分明，鼻梁高挺，微抿的唇透着一股执拗的劲儿，额发垂落，遮住了部分眉眼，却遮不住那眼底燃烧的、近乎炽热的光芒。
他看得有些出神。
直到沈聿风因为一个难点烦躁地“啧”了一声，抬手想去揉眉心，顾晏辞才缓步走了过去。
“遇到麻烦了？”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吓了沈聿风一跳。
他猛地回头，看到是顾晏辞，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一个小问题，信号干扰始终无法完全屏蔽。”
顾晏辞走到他身边，低头看向那复杂的电路图。他并非这个领域的专家，但他的逻辑思维和洞察力是顶级的。他指着图纸上某个容易被忽略的接地节点：“这里，试试看改变接地方式和屏蔽材料。有时候问题不在核心，而在最基础的连接。”
沈聿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脑中灵光一闪！一个他之前陷入思维定式忽略的可能性被点破。他立刻拿起工具尝试，几分钟后，困扰他半天的干扰问题竟然真的迎刃而解！
“解决了！”沈聿风长舒一口气，放下工具，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明亮笑容，转头看向顾晏辞，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和……一丝钦佩，“你怎么想到的？”
顾晏辞看着他脸上那鲜活生动的笑容，和自己指尖那因为刚才无意间触碰到对方手背而残留的、细微的电流感，心头微微一动。他避开沈聿风过于直接的目光，语气依旧平淡：“旁观者清而已。”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工作间的空间本就不大，两个成年男性站在一起，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呼吸。
沈聿风看着顾晏辞近在咫尺的、线条优美的下颌线和微微滚动的喉结，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那股清冽干净的雪松气息，混合着自己这边的机油和焊锡味道，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心跳加速的融合。
他想起晚宴上宋雅茹的赏识，想起周慕辰恶心的挑衅，更想起这些日子以来，顾晏辞那些看似随意却总能落在他最需要处的支持。
一种冲动，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
“顾晏辞。”他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略显低哑。
“嗯？”顾晏辞抬眸看他，灯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细碎的光影。
“过两天……”沈聿风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我拿到第一笔项目分红，想请你去个地方。”
这不是汇报，也不是请求，更像是一种……邀请。
顾晏辞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去哪里？”
“城郊新开的那家温泉山庄，据说不错。”沈聿风看着他，眼神认真，“就当……放松一下。”
他补充道，像是为了掩盖什么：“你也挺累的。”
顾晏辞沉默地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是能看穿人心，让沈聿风几乎要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
就在沈聿风以为会被拒绝，心底泛起一丝失落时，顾晏辞却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好。”
只有一个字，却让沈聿风的心脏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雀跃起来。
然而，并非所有角落都沐浴在即将破晓的暖光中。
某间隐秘的私人俱乐部包厢内，周慕辰晃着杯中的烈酒，脸色阴沉。他对面坐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的男人，正是“辰耀科技”的幕后操盘手之一，也是之前针对“风行”一系列动作的主要策划者——赵哲。
“赵总，你们辰耀的手段也不怎么样嘛。”周慕辰语带嘲讽，“一个小小的‘风行’，到现在还没摁死？”
赵哲推了推眼镜，笑容温和，眼神却冰冷：“周少稍安勿躁。蚂蚁虽小，咬人也疼，更何况这只蚂蚁背后，还站着顾晏辞这头狮子。直接硬碰硬，不明智。”
“那怎么办？就看着他越来越风光？”周慕辰不满。
“风光？”赵哲轻笑一声，“爬得越高，摔得越重。顾晏辞能护他一时，能护他一世？更何况……狮子也有打盹的时候。”
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我收到消息，‘风行’下一个重点攻关的项目，涉及到一个关键的国际专利授权，目前掌握在一家德国老牌企业手里。而这家企业亚太区的负责人，恰好……是我在慕尼黑留学时的学长。”
周慕辰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釜底抽薪。”赵哲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只要掐断他这个关键节点的供应，他的项目就得停摆，前期投入全部打水漂。到时候，资金链断裂，我看他还怎么风光！顾晏辞就算想救，也未必来得及。”
周慕辰脸上终于露出畅快的笑容：“好！这事要是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而另一边，陆司珩的公寓里，苏予墨正笨拙地对着食谱，试图煲一锅据说对骨骼恢复有益的汤。厨房里弥漫着略带焦糊的气味。
陆司珩处理完工作，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里面那个手忙脚乱、鼻尖沾着一点面粉的身影，冷硬的唇角微微软化。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苏予墨的腰，下巴抵在他肩膀上。
“别做了，让厨师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苏予墨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耳根微红：“……我想自己试试。”
陆司珩没再反对，只是默默拿起旁边的围裙，系在自己身上，然后接过苏予墨手里的锅铲：“我来，你去休息。”
苏予墨看着他穿着昂贵衬衫系着围裙、动作生疏却认真地翻炒食材的样子，眼眶突然有些发热。他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离开，只是靠在流理台边，安静地看着。
一种平淡却真实的暖流，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
夜色渐深。
温泉之约即将来临，而隐藏在水面下的暗礁，也已悄然浮现。
沈聿风和顾晏辞的关系，正站在一个突破的临界点，前方是温暖泉水的诱惑，也是未知风浪的考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