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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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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无法穿透厚重的雾霭,只能将房间里的昏暗染成一种灰蒙蒙的色调。叶若是在一种紧密的包裹感中醒来的。陈游的手臂从他颈下穿过,另一条手臂则牢牢圈着他的腰,将他整个人严丝合缝地禁锢在怀里,力道大得让他微微一动就感到束缚。
他刚动了动睫毛,头顶就传来陈游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特有的沙哑,却丝毫没有睡意:“醒了?”同时,那圈在他腰上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嗯……”叶若含糊地应了一声,试图转过身面对他,却被抱得更紧,陈游的下巴抵在他发顶,轻轻蹭了蹭。
“别动,再抱一会儿。”陈游的声音闷闷的。
叶若被他弄得有些痒,心里泛起甜意,却也隐隐觉得这种紧密到了几乎令人窒息的程度。他安静地待了一会儿,直到陈游自己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才缓缓松开手臂,支起身子看他。
在昏暗的光线下,陈游的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几乎要将人溺毙。他伸手,指尖轻轻拂开叶若额前的碎发。“睡得好吗?”他问,目光细细描摹着叶若刚醒时慵懒的眉眼。
“还好……”叶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过头,“就是……你抱得太紧了。”
陈游的眼神暗了一下,随即又漾开更浓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并未完全抵达眼底深处。“紧吗?”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叶若的鼻尖,“我怕一松手,你就不见了。”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带着一种叶若无法理解的沉重。
叶若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反驳:“我能去哪……”
“是啊,你能去哪呢。”陈游重复着,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他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利落地起身,却不忘将叶若也轻轻拉起来,“来,起床了。”
接下来的洗漱过程,完全在陈游的“掌控”之下。他挤好牙膏,将牙刷塞进叶若手里,然后就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刷牙。叶若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含着泡沫含糊道:“你……你看什么?”
“看你。”陈游答得理所当然,眼神专注,“你刷牙的样子很好看。”
叶若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加快了动作。洗完脸,他刚拿起毛巾,陈游却先他一步,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替他擦拭脸上的水珠,动作轻柔。叶若想说自己来,但对上陈游那深不见底的眼神,话又咽了回去,只能任由他伺候。
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叶若心里暖融融的,却又像被一层柔软的丝线缠绕,甜蜜,却也不安。他隐隐觉得,陈游像是在急于完成某种仪式,或者说,在拼命地填补着什么。
到了穿衣环节,陈游更是亲自上手。他拿起叶若的衬衫,示意他抬手。叶若有些无奈:“陈游,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会穿。”
“我知道,”陈游坚持将衬衫披在他肩上,“但我想帮你穿。”
他一颗一颗地为叶若系着纽扣,动作缓慢而细致,指尖偶尔碰到叶若胸前的皮肤,带着微凉的触感。
当系到最下面一颗扣子时,陈游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缓缓蹲下身,仰起头看着叶若。这个角度让他显得异常顺从甚至有些脆弱。他拿起袜子,小心地托起叶若的脚踝,为他穿袜,穿鞋,然后系鞋带。他的手指灵活地穿梭,打了一个工整的结。
就在那个工整的蝴蝶结即将成型的前一瞬,叶若的脑海里毫无预兆地炸开了一幅鲜明的画面——
炽热的阳光,塑胶跑道上蒸腾的热浪,周围是嘈杂的欢呼声。他坐在篮球场边的长椅上,一只脚的鞋带散了。一个穿着红色篮球服、浑身散发着蓬勃热气和阳光味道的模糊身影,喘着气跑到他面前,脸上带着爽朗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额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身影二话不说,利落地单膝点地蹲下,一边嘴里嚷嚷着“马上就好,等我赢了这场请你喝冰可乐!”,一边手指飞快地帮他重新系好了鞋带。那个动作,和眼前陈游这沉稳到近乎虔诚的动作,奇妙地重叠在一起。
那画面一闪而逝,快得抓不住细节,唯有那种被阳光烘烤的温暖感觉和系鞋带这个动作本身,清晰地烙印在感知里。
叶若被这突如其来的记忆碎片撞得心神一荡,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迷茫和探寻:“你以前……也这样吗?”他下意识地觉得,眼前这个系鞋带的场景,和记忆中那个模糊的片段,有着某种深刻的联系。
陈游所有的动作在刹那间彻底僵住!系鞋带的手指停在半空。
几乎是在下一秒,陈游猛地抬起头!
叶若对上了一双眼睛——那里面刚才还盈满的温柔溺毙之情,在百分之一秒内被难以置信的悲伤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欣喜所取代,各种激烈的情绪如同风暴般在他眼底疯狂搅动,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的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
没有回答。
陈游用一种近乎凶狠的力道,猛地站起身,一把将叶若紧紧箍进怀里,然后不由分说地重重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充满了掠夺、确认,他的嘴唇冰凉,舌尖霸道地撬开叶若的牙关,纠缠咬吸,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叶若的存在,又像是在拼命堵住那些可能引发更多回忆的话语。叶若被他吻得措手不及,几乎窒息,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被动地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亲密。
良久,直到叶若感觉肺部空气都快被抽干,陈游才稍稍退开一点点,但额头依旧紧紧抵着叶若的额头,呼吸剧烈地交错着。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每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胸腔里挤出来。
“没有别人……”他喘息着,语气偏执而坚定,仿佛在向叶若宣誓,更是在向自己催眠,“我只对你这样。从来……只有你。”
说完,他再次吻住了叶若,用一个更深、更缠绵的吻,将叶若方才那句无心的疑问,以及那个一闪而过的阳光下的身影,都彻底淹没在唇齿交缠的灼热与混乱之中。仿佛只要吻得够深,就能将过去与现在缝合,就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记忆,永远沉寂。
陈游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喃喃低语,像是承诺,又像是诅咒:“真想就这样……一直照顾你。”
叶若被他抱在怀里,心中那股莫名的窒息感再次涌现,伴随着甜蜜的心慌。陈游的温柔,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罩住,他沉溺其中,却也开始本能地察觉到,这网,似乎正在缓缓收紧。
陈游牵着叶若的手,从二楼的卧室走向楼梯。木质的楼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就在他们刚刚离开二楼通道,步入楼梯转角的那片相对昏暗的区域时,通道两侧的墙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
那些镶嵌在相框里、属于陈游的照片依然悬挂着。只是,照片里,原本站在陈游身旁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此刻轮廓似乎比昨日、比清晨时分,又清晰了那么一丝丝。那身影的姿态,那与陈游亲昵倚靠的角度,都变得更加明确,不再是一团纯粹的虚影,而是隐隐能看出一个清瘦的、属于年轻男性的轮廓。这变化细微得难以察觉,仿佛只是光线角度的把戏,却又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暗示。
叶若对此毫无所觉,他的注意力全在脚下和陈游牵着他的那只手上。陈游却在下楼梯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灵敏地捕捉到了墙上那细微的变化。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握着叶若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迅速收回目光,转而更专注地看向叶若,嘴角努力维持着温和的弧度,柔声提醒:“小心台阶。”
做好午饭后,陈游径直走向桑超的房门,轻轻敲了敲:“桑超,午饭好了。”
里面传来桑超含混不清的回应,带着浓重的睡意和熬夜后的沙哑:“唔……不吃了不吃了,困死了,你们吃吧……”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又睡了过去。
陈游没有再叫,回到餐桌旁对叶若说道:“看来是熬通宵了。不管他,我们吃吧。”
午饭过后,陈游收拾好碗筷,他走到客厅,指着天花板那盏有些老旧的吊灯:“这房子有些年头了,东西容易坏。这盏灯的线路好像有点接触不良,时亮时不亮的。小叶子,你来帮我搭把手,顺便我也教你怎么弄,以后万一遇到类似情况,自己也能应付。”
他的理由合情合理,叶若点了点头。陈游搬来人字梯,让叶若在下面扶着,自己则上去检查线路。他讲解得很仔细,哪个是火线,哪个是零线,如何用测电笔测试,如何拧紧松动的接口。他的声音平稳而耐心,但叶若能感觉到,陈游的目光并非始终聚焦在线路上,而是频繁地落在自己仰起的脸上。
“你来试试,”陈游下来,将测电笔递给叶若,然后站到他身后,几乎是胸膛贴着叶若的脊背,手臂从叶若的身侧环绕过去,大手完全包裹住叶若握着工具的手,带着他一步步操作。“对,就是这样,轻轻接触……感觉了吗?有电的话,这里会亮……”。
在陈游手把手的引导下,叶若小心翼翼地拧紧了最后一个接口。陈游示意他合上开关。
“啪嗒”一声轻响。
温暖的、橘黄色的灯光瞬间倾泻而下。
灯亮了。
成功的喜悦让叶若眼睛一亮,他仰头看着重新散发光明的灯泡,脸上露出了纯粹的笑容。就在这灯光笼罩的温暖一刻,他脑中仿佛也被这光亮驱散了一小块迷雾,一阵没来由的恍惚袭来。他望着灯光,无意识地轻声呢喃,像是在对陈游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好像……以前也有个人,在我学会一件小事之后,这样夸过我……”他的眼神有些放空,努力捕捉着那丝缥缈的感觉,“他说……‘我们小叶子真聪明,一学就会’……”
话音未落,叶若猛地感觉到,从背后环抱着他的陈游,身体剧烈地一震!
下一秒,一双手臂以更大的力道猛地收紧,将他死死地箍进一个冰冷而坚硬的怀抱里。陈游将脸深深地、用力地埋进他的颈窝,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他身上。
叶若猝不及防,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刚想开口,却骤然感觉到颈侧传来一阵清晰而冰凉的湿意。
那不是汗,也不是温热泪水该有的温度。那是一种属于虚无和寂灭的冰凉液体,正透过他的衣衫,渗透到皮肤上,激起一阵寒颤。
“你一直都很聪明……”陈游的声音从他颈窝里闷闷地传出来,带着无法抑制的、破碎的哽咽,每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刮擦着叶若的耳膜和心尖,“一直……都是最聪明的……”
他重复着,手臂收得那么紧,仿佛要将叶若彻底揉碎,融入自己早已停止跳动的冰冷心脏里。
虽然叶若嘴上安抚桑超,说那只是眼花看错的恐怖幻觉。他自己也曾在午后见过那个诡异的花旦,那种非人的移动方式绝非寻常。再加上陈游那些沉重得像告别、又充满未解深情的举动,以及宁君澜莫测的态度……种种线索像破碎的拼图,在他心里堆积,却始终拼凑不出完整的真相。
午后的光线依旧被浓雾滤得苍白无力。叶若借口想出去透透气,走到了院门口。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平坝——那个往日里徐洋停放咖啡车的地方。
心,猛地沉了一下。
平坝上空空如也。
那辆总是飘着咖啡香气的移动咖啡车,不见了。原本停车的位置,只留下几道模糊的车轮印,也正被潮湿的雾气悄然侵蚀、抹平。
天天都在的徐洋,风雨无阻地出现在平坝的徐洋,偏偏在桑超“撞鬼”、并与他发生冲突之后,不见了踪影。
这真的是巧合吗?
叶若站在院门口,冰冷的雾气包裹着他,却远不及心底泛起的寒意。他想起昨晚徐洋惊慌失措的眼神,想起他死死按住帽子的动作,想起陈游和宁君澜近乎强硬的否定与遮掩……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脑海:如果桑超没有看错呢?如果徐洋……真的不是“人”呢?
那么这个村子……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深想下去。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汲取所有不合理的养分,茁壮成长。他回想起进村这些天,除了他和桑超,似乎再也没有见过其他看起来完全“正常”的村民。那些动作缓慢的老人,那个倏忽来去、水袖飘飘的花旦,还有气质古典得不像现代人的宁君澜,以及身上笼罩着重重谜团、悲伤得如同本身就是一个谜题的陈游……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浓浓的违和感。手机没有信号,无人寻找他们,甚至连时间流逝的感觉都变得模糊不清。
叶若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平坝,心里乱成一团。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桑超虽然同行,却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潜在的诡异后知后觉。而陈游……那个让他心动、让他心疼、让他感到无比安心的陈游,似乎正是这巨大谜团的核心。陈游的温柔像一张网,将他牢牢护住,却也隔绝了他探寻真相的可能。
他该怎么办?是继续沉浸在这偷来的、或许虚假的温情里,假装一切正常,直到……直到某种未知的结局降临?还是鼓起勇气,去揭开那层恐怕他无法承受的、血淋淋的真相?
叶若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陈游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叶若神情间那一抹挥之不去的恍惚和心不在焉。
“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若心里一紧,面上却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找了个最合理的借口:“没什么,就是……就是突然想起昨天徐洋煮的咖啡,味道还挺特别的,今天想再去买一杯来着,结果没见着他出摊。”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随口一提,带着点小小的遗憾。
陈游深邃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但最终,他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牵起叶若的手:“我当是什么事呢。这有什么难的,他家就在村子那头,不远。走,我带你去他家找他,让他专门给你煮一杯。”
他的态度太过坦然,反倒让叶若心里有些打鼓。但话已出口,只好点点头,任由陈游牵着他,走出了院门。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了村中的青石板路。雾气依旧浓郁,将远处的马头墙、层叠的黛瓦都晕染成一幅幅水墨画。路旁的建筑,白墙斑驳,露出内里的青砖,有些墙皮已经剥落,带着岁月深深的痕迹。黑色的木门紧闭着,门环上锈迹斑斑,偶尔能看到一两只不怕人的老猫蹲在湿滑的石阶上,用幽绿的眼睛淡漠地注视着他们走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泥土气息,以及一种陈年木头特有的味道。石板路因常年被雾气浸润,泛着湿漉漉的光泽,脚步落在上面,发出空灵而清晰的回响,在这寂静的村落里传得很远。
陈游对路径极为熟悉,牵着叶若的手,熟练地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弄。叶若默默跟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打量着四周。这些房屋大多静悄悄的,少见人烟,唯有偶尔从一扇虚掩的门缝里,隐约传来极轻微的、像是老人缓慢挪动步子的声音,更添几分诡异的静谧。
走了约莫一刻钟,陈游在一栋看起来相对较新的二层小楼前停下。这栋房子的白墙还比较完整,黑瓦也齐整,不像其他房子那样破败,但同样透着一股无人常住的清冷气息。木门是普通的样式,没有上锁,虚掩着一条缝。
“徐洋,在家吗?”陈游抬手敲了敲门板。
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接着是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但那脚步声……听起来有点不对劲,一深一浅,不太协调。
“吱呀”一声,木门被从里面拉开。徐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戴着那顶标志性的红色旧线帽,脸色比昨天看起来更苍白些,眼神在与陈游对视后,随即才看向叶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游哥,叶若?你们怎么来了?”
这时,叶若才注意到,徐洋站着的时候,身体的重心明显偏向右边,左脚微微虚抬着,不敢完全用力。
陈游也看到了他的异样,眉头微蹙:“你脚怎么了?今天没出摊,我们还以为你怎么了,特地过来看看。”
徐洋闻言,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和懊恼,他下意识想抬手挠头,又硬生生忍住,讪讪地说道:“咳,别提了!真是倒霉催的!昨晚不是……不是喝了点酒嘛,回来的时候,天也黑,路也滑,下那个坡没注意,脚下一滑,把脚给崴了!”他边说边下意识地吸了口冷气,仿佛碰到伤处似的,身子晃了一下,赶紧扶住门框才站稳。
“崴了?”陈游走上前一步,目光落在他虚踮着的左脚上,“严不严重?看过……弄点药酒擦擦没有?”他及时改了口。
“看了看了,哦不是,揉了,揉了药酒了,”徐洋忙不迭地回答,眼神有些闪烁,“就是还有点肿,走路不利索,所以今天就没出摊,想着在家歇一天。”他看向叶若,带着歉意,“叶若,不好意思啊,今天喝不上咖啡了。”
叶若看着徐洋那明显不自然的站姿,和他言辞间的细微慌乱,心中的疑虑非但没有打消,反而像藤蔓一样悄悄滋长。这崴脚……也太巧了吧?就在桑超“撞鬼”的第二天?但他面上不显,只是温和地摇摇头:“没事,你好好休息要紧。咖啡什么时候喝都行。”
陈游也点点头:“既然这样,你就好好在家养着,别乱动了。需要什么就说。”
“哎,好,谢谢游哥,麻烦你们还跑一趟。”徐洋连连点头,眼神里的紧张稍稍缓解。
“那我们先回去了。”陈游不再多言,牵起叶若的手,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叶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洋还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见叶若回头,他立刻扯出一个笑容挥挥手,但那笑容在苍白脸色的映衬下,显得有几分勉强和虚弱。然后,他慢慢地、有些吃力地缩回身子,关上了那扇木门。
叶若转回头,看着陈游线条冷硬的侧脸,心中的疑问如同这浓雾一般,越来越重。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