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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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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之后，蝉声已远，热气迟迟未消，一阵高过一阵，常言道，这就是秋老虎，也有人说，这是夏天告别前的回光返照。公司空调开得猛，呼呼的冷风驱散了周身的燥热。刚开完会议，我检查清理会场，人事忽然来找我说要谈事情，我想到网上那些被公司辞退时人事会找人谈话的小视频，心里面忐忑不安。
人事办公的地方被她们布置得很温馨，环境窗明几净，植物朝气蓬勃。引我到最里面的会议室坐下，人事莞尔一笑问：“感觉怎么样？这三个月的时间在公司还适应吧？”我坐直身体，谨小慎微道：“可以的，婷姐对我挺好的。”人事颔首，转进话题，“总裁说想让你去做她的私人助理，你这边可以接受吗？”
我怔愣两秒，开口：“那要做什么吗？”人事眼珠一转，“其实和秘书工作性质差不多，只不过范围要小点，涉及到个人的事务处理。”我暗暗松口气，原来不是勒令辞退，是岗位调动。
私人助理的工位安排在总裁办公室旁边的一间小型写字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办公用品一应俱有，只需要把我的东西搬过来就好。手脚麻利地收拾完毕，我心情美好地打开电脑，投入精力去起草会议纪要。写字间采光很好，视野开阔，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流光溢彩。我写累了伸个懒腰，享受眼下的闲暇。
有人敲门，我急忙去开，入目的是尹寒星标致的面容，她双手抱胸走进来，环视四周，回头对我说：“这个地方怎么样？还缺什么东西吗？”我照实回答：“这个地方可以的，不缺什么东西。”尹寒星嗯了一声，转个身一屁股坐到我的位子上，两手交叉托下巴，“你在弄什么？”我不明所以，“在弄会议纪要。总裁是有什么吩咐吗？”
尹寒星眼眸低垂，手指摩梭，“你会开车吗？等下我要出去一趟。”我听到这话微眯双眸，眉头稍皱，虽说拿到驾照已经有三四年的时间，可自从撞过一次车之后我就再没有碰过车，对自己的技术倒是挺放心的，只是担心坐我车的人有没有这个胆子。我动动嘴角说：“会的，总裁是要什么时间出去。”
十分钟后，我下至公司的地下车库，一眼就找到了尹寒星的车。车身双色，豪华车型，外观大气，内饰高配。我坐进去熟悉了下功能，启动点火开关，方向盘扭转，车胎与地面摩擦，安全驶离了地下车库。烈阳高挂，光照透过玻璃射进车内瞬间热了好几度，我打开空调制冷，在公司门前停下，等待尹寒星出来。
空气中热浪滚滚，尹寒星穿着清冷，经典黑色长袖衬衫，材质丝滑透气，高腰包臀铅笔裙，剪裁出迷人的身体曲线，腿部皮肤白皙，搭配衬衫同色系的高跟鞋，气场强大令人生畏。她开门上车，头发一甩系着安全带道：“去私人西装定制店。”
我点头应是，打开转向灯，并入主流车道，精神高度集中于过往车辆，我端坐在方向盘前，手脚出汗，中规中矩地照着记忆中的操作步骤，一路无事地来到了私人西装定制店。店面装修奢华，品式多种多样，我紧紧跟在尹寒星后面，眼神止不住地乱瞟。店员带我们到里间的VIP室，必恭必敬地询问，“请问是哪位需要定制？”尹寒星侧头看我，店员的眼光也随之落在我身上，客套浅笑道：“请您随我来。”
定制西装，第一步是选款与面料选择，我瞧着专柜里的样品，悄悄问了下价格，顾问笑容可掬说：“您不必担心。”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选，最后听从顾问的推荐，选了看起来最好的款式。第二步是量体，由专业量体师完成，量体师服务态度很好，和我有说有笑。最后一步是细节与工艺确认，顾问双手递上平板给尹寒星，我望着她交流，谈吐清晰得体，与高中时期并无二致。我有时会疑惑，像她这么聪明的人，早就猜出我只是因为输了游戏而去找她表白，为什么她会当真并答应呢，想来想去，不能理解。
核对无误，顾问关门离开，室内只剩我和尹寒星，察觉气氛有些安静，我主动开口：“总裁接下来要去哪里？”她翘着二郎腿，眼神一勾示意我坐她旁边，我听话照做，下一秒，我听到她说：“抱我。”我瞠目结舌，以为自己听错了，“您刚才说什么？”尹寒星眼尾一挑，语气坚决地重复了一遍：“抱我。”我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蹩脚的借口，“这里有监控。”她盯着我，声线低沉讲：“这里我开的。”
尹寒星骨架偏小，四肢细瘦，抱起来轻飘飘的，我环抱着她，感受到她的全身放松，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她埋首进我的颈窝，发丝乖巧地蹭着我，我摸着她的脊骨，根根分明。印象里，尹寒星吃饭总是吃得很少，餐餐只吃三分之一，听她说是因为小时候生了场大病，吃了太多药导致胃口不好，想到这点，我舔舔嘴唇道：“有没有好好吃饭？”
尹寒星反应一僵，之后轻轻摇头。我抱紧了点说：“那答应我以后好好吃饭行不行？”她眨眨眼，眼睫扫过我的锁骨，左手攀上我的肩颈，“那你要在我身边。”显露出来的脆弱让我一览无余，我拍拍她的背，点了点头。
开车回公司的路上，我早已饥肠辘辘，从车内后视镜看向后座正在闭目养神的尹寒星，找准时机开口：“到中午了，你想去吃点什么吗？”她缓慢睁眼，对上后视镜里我的目光，“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点点方向盘，在十字路口打转向灯，拐进一条辅道，停在麦当劳门口。
轻车熟路扫码下单，背景音乐欢快开朗，我洗完手回来瞧见尹寒星转着头打量周围，笑道：“是不是好久没来了？”她收回视线，看着我落座，“自从跟你分手后就没来了。”我轻咳清嗓，幸好麦当劳出餐速度很快，打破了这无语的时刻。
麦当劳的鸡块和薯条很出名，薯条咸度适中，鸡块金黄酥脆，搭配酱料更是津津有味。尹寒星看了一眼，带上透明手套手捻鸡块，小口小口咬下咀嚼，“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吃鸡块。”我指了指甜酸酱说：“其实我只是喜欢这个酱，只有点了鸡块才能送。”尹寒星捏起薯条，蘸了蘸甜酸酱，“味道好像变了，酸味变多了。”我自然接话茬，“是吗？可能是你太久没来了吧。”
这段对话好像是我和尹寒星重逢以来最正常的一次说话，没有任何变化，就像高中时期，两个人最无忧无虑的时候。自意外再见后，我们之间多了一条上下级的鸿沟，我心中始终没忘记她是我的老板，因此说话方式总是客气疏离的，在我看来可能是正常的，但我从来没有站在尹寒星的角度来考虑过她的看法，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