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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送别猫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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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阿尔勒国际摄影节落下帷幕，“光影画廊”凭借“寂寥的星火”特展，尤其是出奇制胜的“阿尔勒之心”单元，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和极高的声誉，一举在欧洲艺术圈站稳了脚跟。后续的展务交接、作品归还等琐碎事宜也基本处理完毕，忙碌喧嚣的日子终于暂告一段落。
画廊二楼的小客厅里，窗外是阿尔勒午后慵懒的阳光。高帆收拾着自己的摄影器材和一些个人物品，准备踏上归程。
这趟阿尔勒之行，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期。他不仅找回了创作的激情和方向，内心深处某些冻结的地方，似乎也被这里的阳光和某些人的温度悄然融化了。
顾邵阳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递给他，状似随意地靠在桌边，看着他整理。
“回去之后，有什么打算？”顾邵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温和。
高帆拉上背包拉链，抬起头，脸上是这段时间少见的轻松和明朗：“有了很多新想法，迫不及待想回去把它们拍出来。”他顿了顿，眼神真诚地看向顾邵阳，“阳哥，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
顾邵阳微微挑眉，似乎想说什么客气话。
高帆却笑了笑，带着点了然和揶揄：“我去问过曹默了。”
顾邵阳准备端杯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高帆继续道，语气轻松，没有半分被“安排”的不悦：“他说你这儿其实根本不缺人手，是他看你正好在阿尔勒，又知道我那时候状态不好，硬是托你收留我，让我出来散散心，顺便……‘敲打敲打’我。”
他想起曹默那家伙的原话，忍不住笑了一下，“这趟确实……收获太多了。谢谢你们。”
他说的坦荡，是真心的感谢。如果没有这趟“散心”，他可能还在自己的牛角尖里钻着，看不到阿尔勒的星光，也遇不到……眼前这个人。
顾邵阳看着高帆清澈坦然的笑容，心底那丝因为离别而产生的细微波动也平复下来。他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高帆嘿嘿一笑，放下背包，转过身，正对着顾邵阳，然后做了一个他自认为非常洒脱的姿势——大大地张开了双臂，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在身高腿长、视角“优越”的顾大影帝眼里，眼前这个微微仰着头，眼睛亮晶晶，毫无防备地对着他敞开怀抱的年轻人，那姿势……那神态……
简直像极了一只主动露出柔软肚皮、毫无自觉地仰着小脑袋、眼巴巴求抱抱的……小猫咪！
还是那种以为自己很威武，实际上一举一动都透着无辜的小猫咪！
顾邵阳只觉得心口仿佛被精准射中，他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时候还不到，绝不能吓跑……这只懵懂的小猫。
影帝的专业素养在此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顾邵阳面上依旧是那副沉稳从容的模样，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逾矩的变化，只是顺着高帆的姿势，自然地、克制地向前一步，伸出手，轻轻地、短暂地回抱了他一下。
一触即分。
仿佛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间的告别拥抱。
但只有顾邵阳自己知道，在那一瞬间，他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收紧手臂，将这只不自知撩人的小猫牢牢圈进怀里的冲动。
他退开一步，借着抬手似乎要整理袖口的动作，掩饰住不自然，声音依旧是那般低沉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和距离，
“嗯。回去好好干。有事随时找我，记得保持联络。”
高帆还沉浸在自家“兄弟式拥抱”的自我感觉良好中，猛地点点头。
然而，当他抬起头，毫无防备地撞进顾邵阳那双近在咫尺的、如同蕴藏着星辰大海的宝蓝色眼眸时，那深邃的、仿佛能将人灵魂吸进去的目光，让他突然有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像是微醺。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刚才拥抱的距离……似乎有点太近了。近到他仿佛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近到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
脸颊莫名其妙地开始升温。
“……好，好的。”高帆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眼神也开始有些飘忽，不敢再与那双过于迷人的眼睛对视。
顾邵阳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底得逞般的愉悦几乎要满溢出来，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
“一路顺风。”
高帆胡乱地点着头，抓起背包，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快步往外走，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看着那个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顾邵阳终于低低地笑出声来，摇了摇头，眼神里的温柔和势在必得，再也无需隐藏。
小家伙，我们……来日方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