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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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博祖斯成为城主的10周年纪念日，我答应和他一起出去走走。博祖斯为了掩饰维修员在斯莱沃调查的事，平时都龟缩在“宝珠”，不出门。
原话是，“这么重要的日子，主人公一直待家里像什么样子！市民会伤心的。”在总部和系统双重加压下，还有这样一个执政官，斯莱沃能够发展到今天，市民们一定吃了不少苦。
“我介绍你去中心吧，米斯特维克的医疗应该治不好你的脑子。”博祖斯坚持要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到时候没人关注他，伤心了也不能怪我没提醒他。
斯莱沃位于米斯特维克的西南方，典型的郊区，占偏僻一角，人口数量较少。
博祖斯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作为被总部派来的执政官，要住在斯莱沃的奇观--“宝珠”之上。“宝珠”是一个半径80米的照明球体，整日漂浮在主城的上空。要住这么浮夸的建筑，不可避免的，博祖斯每次出门，排场都很大。宝珠得先降落，而它又是斯莱沃供电的重要设备，全城会短暂的出现电力供应不上的情况，所以我想斯莱沃市民应该很讨厌这位爱面子的总部执政官。频繁断电，也太扰民了。
这是我到斯莱沃来以来，第一次从宝珠正门走。如果现代还有组织要刺杀执政官的话，博祖斯一定是最好的靶子。宝珠落地，地面升起巨大白色光柱托住，博祖斯踩着半透明金属阶梯，接受市民的注目礼，开始自己的寻访。
“你们维修员，算了。”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实在来气。
“有话直说。”博祖斯能顶着这么多人的目光，在这闲逛，的确不是一般人。
“你们维修员，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做维修员吗？”语气沉闷。前两天见过桐子小姐以后，博祖斯一直状态低落。
“没有，我生来就是要做维修员的。”从我有意识以来，诞生之初，我就是系统引以为傲的“眼睛”。这点调查都不做，小祖，你还是太年轻。
“真好，那不是少了很多烦恼。德罗扎蒂亚斯，上次你要我调查的人，考斯特菲尔德的传奇，她8岁的时候就是远近闻名的神童，横扫米斯特维克所有的数字比赛。15岁的时候挑战系统设置的A类竞技，三小时就通关，总之，也不是我能比得上的。总部没让她做考斯特菲尔德的执政官，实在奇怪，连我都能派到斯莱沃，她爸以前可是考斯特菲尔德工会的一把手。”博祖斯很少说这种不带酸意，直接表达羡慕的话。能让别扭的人不别扭，蒂亚斯小姐果然天生非凡。
没一会儿就走到一座大拱门之下，“这是奥尔德莫尔拱门。”，三重组合拱门，跨越街道，衔接主城干道，一边是之前烧毁的市中心，一边是奇观--“宝珠”。我在0512号的工作日志里看到过这座拱门。奥尔德莫尔，现在不会有人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只做让你开心的维修员了。
“你要住在那个球里，是因为总部没给你拨款修市中心吗？”我注意到图案怪异的大理石浮雕，在红砖砌成的大拱门两侧栩栩如生，可以清晰的看到两边人民拱卫着自己的王，他们都拿着刀剑，做出战斗姿态，剑拔弩张。
中间这大拱门实在是过分高大了，和斯莱沃这座边陲小城十分不相配，向上看到的天空都被它斜切掉一个东南角，“这是奥顿的拱门，宽有10米，高有14米左右，上任执政官奥顿痴迷这些古怪又空有其表的建筑。”就算是小拱门也有三四米宽，至少7米高的样子。放着市政中心一片狼藉，却精心修缮这座没什么用的大拱门，对奥顿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总是在做没用的事的总部吸血鬼。
直觉要我多多留意这里，诡异的雕刻让人移不开眼，有种说不上来的缺失感，。
“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你们斯莱沃人的审美也就这样了，没人和你说过‘宝珠’也很浮夸吗？你每天住在一个发光的球里！像水母一样！”
“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一分神，我们俩都走进迷失了怎么办？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斯莱沃消失的执政官。”
没错，奥顿在0512号叛逃事件后不久也销声匿迹了。“背叛”的维修员，失踪的执政官，尤其这两个人还是父子，谜团接踵而来，米斯特维克不再愿意为这座远郊小城浪费更多精力。
奥顿，斯莱沃原来的执政官，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这条连30米都没有的主城干道上。有人看到他穿过斯莱沃，消失在拱门下，就这样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沙多威克因为0512号维修员的事，不愿意帮总部寻人，谁也不知道再出动更多维修员会有什么后果。总部装模作样忙碌了一番，最后的结论是，奥顿突发疾病，自行外出寻找解决办法。找人的事不了了之，大家都很忙的，为了维系和沙多威克之间的友好关系，米斯特维克后续很少派遣维修员去斯莱沃。
相信调查结果的人，才是少数。极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米斯特维克做的局。
最普遍的猜测是奥顿走进了迷失。如果是普通的污染源，那一定早就被系统识别到了，换言之，必然是有不普通而超出预测的污染存在。这个世界，有能躲过系统检测的污染源吗？目前还未曾听闻。
最荒谬往往是最正解。系统不想查到奥顿在哪。谁会让系统觉得麻烦，不想干涉？只有米斯特维克本身有这种能力。总部有人在推波助澜，为了掩盖斯莱沃这次的恶性事件，让声名显赫的奥顿从此消失也在所不惜。
是谁呢？会是博祖斯吗？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博祖斯，他是最明显的受益人。博祖斯在奥顿失踪后不到一周就立刻上任，总部甚至为他省去了考核。
我快步穿过拱门，继续向北走在主干道上。很快就看到一个像蛋糕一样的建筑。砖石结构看起来笨重的像是海底的堡垒。外面还有很长的围栏。“到了，奥顿圆顶大厅。”其实今天天气格外的好。一碧如洗。连我也觉得愉快。
“来这干嘛？早和你说了没人在意的！路上有一个人和你搭过话吗？”
我话音才落，童声立刻响起，“博祖斯大人！祝您上任10周年快乐！”，我吓了一跳，大厅左侧宣礼塔的门房冒出个孩子对着我的方向大声喊道。
然后声音此起彼伏的传来，都是童言稚语，脆生生的。
“博祖斯大人！我也祝您10周年快乐！”
“博祖斯大人！桐子小姐的新书什么时候会出呀？”
“桐子小姐怎么没和您一起来啊？我很想她。”
斯莱沃的小孩儿都比博祖斯敏锐！我就说，谁也不相信这两个人没一点多余的关系吧？
“博祖斯大人！我很想您。您已经一周没出门啦！”
“博祖斯大人！您今天走路姿势怎么怪怪的？”
……
这些孩子从那座窄窄的塔中冒出头来，嘴里喊着博祖斯的名字，这场面完全超出我的预期。博祖斯说自己是民心所向，原来是抓住了斯莱沃孩子们的心。
听的出来，他们很敬仰博祖斯。如此的欢欣鼓舞，只因为见到博祖斯。
博祖斯却相反，他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反应，昏昏沉沉的，“快进去吧。”，中年老头，真的很装。少说也有十几个孩子，红扑扑的脸蛋，亮莹莹的眼睛，博祖斯的心果然是铁打的。非要出来，不就是为了见他们一面吗？
切实走进这个大厅才能明白到它的壮观与恢弘。没有一根立柱，八个拱，非常高，层层叠叠，石墙的厚度从内部看来，仿若置身于堡垒中。“斯莱沃原来是避难城市吗？你们这儿的装修风格也太独特了！”
“0104号维修员，尊敬的眼睛，在这个地方，我们就不要再开玩笑了。”我抬头看着圆顶，那里有一只浑圆的眼睛，是监视系统。这个地方让我不舒服，博祖斯的语气也令人不快。
“博祖斯，别再试探维修员的底线。”维修员守则说要控制情绪，保持平静，其实并不容易。斯莱沃这个地方指定有些说法。不然怎么执政官都想着搞事啊！他是故意让我发现秘密的吗？
博祖斯神情难看。有一瞬间想痛骂系统，这么复杂的地方你竟然让我现在来？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呢！奥顿至少卖的是自己的儿子，我可是一代维修员啊！沙多威克人员丰沛到先裁我了吗？
“那个塔很小的，他们也都还小，没人会发现。”随意看了一圈，这里面许多的壁画我都看不懂，和拱门上的很相似，人民拱卫着王在战斗。博祖斯究竟想做什么呢？米斯特维克可是对你寄予厚望。没有任何考核，直接提拔一个不受器重的偏门子弟做执政官，总部宁肯激化和系统之间的矛盾，也非要推你上任，你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回去，我就当不知道。处理完这里的事我就回去。”大厅里没有其他人，一片静默，我却感到一阵惊心凉意。博祖斯在监视系统下，做这种事，根本就是有恃无恐，他想要什么？
“我只是想请你帮一个忙。不久前我发现，斯莱沃和总部断联了。你是维修员，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是自由，真正的自由就在眼前。斯莱沃有机会变成真正的自由之城，我等这个机会太久了，而你来了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博祖斯的手和脸都很烫，我知道他现在心跳加速，血液像被点燃一样亢奋。
“我听不懂也没办法帮你。你留这么多种子在身边，自由就是无稽之谈。他们全被污染了，你会崩溃是迟早的事，你这样做的话，斯莱沃被米斯特维克排除也是必然的。你比我更清楚他们的做事风格。”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就是米斯特维克啊。奥顿也是被总部偏爱的，谁也理解不了，总部为什么对他青睐有加。放弃他的时候，不照样眼都不眨一下。
“只要你帮我一个小忙，对你来说就是顺手的事，我已经找到办法了。你来的这么巧，天都在帮我们！”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话锋沉下来，“我不想听。我不会帮你。天也不会帮你。”，博祖斯竟然真是个蠢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系统会让斯莱沃脱离掌控吗？头顶的那双眼睛真的已被蒙蔽吗？任何自以为是的举动都会付出代价，一切愚蠢的行为都被眼睛注视着。
何况还有我。0104号维修员是系统的眼睛。
总部的人总是这么愚蠢，谋求上升的手段让人反胃。博祖斯也不例外。
“你帮我救救阿莫吧！” -- “我不会帮你处理这些种子的！”
“啊？” -- “啊？你不是要我杀人？”
维修员和监视官的意识在此时发生最激烈的碰撞。
“你在说什么？我说了只是想让你帮个小忙。对你来说，举手之劳的事。你在想什么？杀了这群孩子么？维修员这么残暴的？”
“……阿莫是谁？”
又是阿莫。奥顿借给0512号维修员的身体是阿莫的。奥肖罗卡占据阿莫的身体，但又无法带走她，后来阿莫去哪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