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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他好像是脸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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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刚刚加上暗恋对象联系方式的隐秘喜悦，常谷清感觉下午播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他独自一人走向校门，嘴角一直上扬着没有下来，好像天塌了都不足为惧。
直到这份好心情在校门外不远处的一个巷口被彻底打破。
几个人影挡在了他的面前，为首的那个，正是脸上还隐约带着点不甘和怨气的赵朋。他身边还跟着三个流里流气的Alpha，看样子像是校外人员或者高年级的体育生，个个眼神不善，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信息素也刻意释放出来，带着挑衅的意味，混杂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常谷清脚步顿住，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恢复了惯有的清冷疏离，眼神锐利地看向赵朋：“有事？”
赵朋嗤笑一声，上前一步，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常谷清：“哟，常大学神，这是要去哪儿啊？心情看起来不错嘛。”
常谷清被他撞得微微踉跄，眉头蹙起，拍了拍被撞到的肩膀，宛如沾上了什么脏东西，语气冰冷：“让开。”
“让开？”赵朋旁边的一个人高马大的Alpha怪笑起来，“小子，挺横啊？听说你挺能打？还把我们赵哥给打了？”
另一个也附和道，目光猥琐地在常谷清身上逡巡：“一个Omega，长得倒是不错，就是性子太烈了点。信息素也怪怪的，一点都不甜，闻着就一股穷酸书呆子味。”
赵朋有了撑腰的，底气更足了，他逼近常谷清，言语充满了PUA的恶臭：“常谷清，你说你一个Omega，那么要强干什么？乖乖服个软，道个歉，承认上次是你不对，赵哥我大人有大量，说不定就不跟你计较了。非要搞得自己这么难堪？Omega就该有Omega的样子，像你这样浑身带刺，以后哪个Alpha敢要你？”
这些充满侮辱和性别偏见的话语，像针一样扎进常谷清的耳朵。他厌恶地皱紧眉头，心底的火气一点点被点燃。他原本没想动手，毕竟在校门口，影响不好。但这几个人渣的嘴脸和言语，实在让他恶心反胃。
他看着赵朋那副仗势欺人的样子，又想起他还没履行的公开道歉，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跟这种人讲道理，纯粹是对牛弹琴。
他不再废话，直接将肩上的书包卸下，稳稳地放在脚边的地上——这是他准备动手前的习惯动作，腾出空间，方便发力。
他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盯着面前的几个人，声音冷得像冰：“要打就打，少废话。”
那架势，哪还有半分Omega常见的柔弱，分明是一头被激怒的、准备扑食的猎豹。
赵朋和他带来的几个Alpha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强硬姿态弄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
“妈的！给脸不要脸！”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的瞬间，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谢景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巷口。他应该是刚从校外折返回来，还背着书包，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但那股凛冽厚重的黑檀木雪松信息素已经如同实质般压迫过来，瞬间盖过了那几个Alpha混杂的气息。
他的目光扫过现场，大脑快速处理着视觉信息：一群明显不怀好意的Alpha，围着一个身形清瘦的Omega。那个Omega的书包被对方拉扯掉在地上，Omega格挡的姿势是在自我保护。
结论：校园霸凌现场。
谢景梵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他几步走上前，直接无视了那几个脸色微变的Alpha，视线落在那个背对着他、摆出防御姿态的Omega身上。那清瘦的背影，以及空气中那缕因为紧张或愤怒而透出一丝微苦的、熟悉的墨香冷茶信息素……
是他。
常谷清。
谢景梵的目光又转向那几个Alpha，最终定格在为首的那个人身上。这张脸……有点模糊的熟悉感，但一时间对不上号。他只能根据对方那带着怨恨和心虚的眼神判断。
这个人……我应该认识。
“你……”谢景梵看着赵朋，语气肯定，但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探询。他记得这个信息素和这种找事的氛围，但脸和名字就是对不上。
赵朋看到谢景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他带来的那几个Alpha也显然听说过谢景梵的名声，气势瞬间矮了半截。
常谷清在听到谢景梵声音的瞬间就转过了身，看到他出现，心里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是一紧。他看到谢景梵带着疑惑的表情，以及对赵朋说的“你…”，心中一动。
谢景梵……好像没完全认出赵朋？他难道只是凭借信息素和感觉判断？
就在这时，谢景梵看向常谷清，确认道：“常谷清，他是不是上次污蔑你的那个人？”他需要常谷清提供更准确的信息来确认目标。
常谷清看着他那双带着询问和确认、却并非完全了然的眼睛，一个之前被他忽略的、不可思议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谢景梵他……难道不是高冷，也不是刻意无视，而是……根本就记不住别人的脸？！
所以之前连廊的“提醒”是真的没记住他的脸？所以办公室的无视是真的没对应上人？所以他会认错去看公告栏的其他人？所以他此刻需要向自己确认赵朋的身份？！
一切之前觉得委屈、不解、甚至愤怒的瞬间，似乎都有了一个全新的、合理的解释！
常谷清压下心头的震惊，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是他，赵朋。上次污蔑我，还没公开道歉。”
得到确认，谢景梵的目光重新锁定了赵朋，那眼神里的冷意几乎能将人冻僵：“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赵朋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谢、谢景梵！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就是……就是跟常学弟开个玩笑！”
“玩笑？”谢景梵向前一步，逼近赵朋，他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赵朋几乎喘不过气，“围堵，言语侮辱，信息素挑衅，准备动手，”他每说一个词，赵朋的脸色就白一分，“这是玩笑？”
他懒得再跟这些人废话，直接拿出手机，语气没有任何起伏：“需要我联系老师，还是你们自己现在立刻离开，并且保证不再骚扰常谷清，同时在下周一按时完成公开道歉？”
他的处理方式直接、高效，不留任何转圜余地。
那几个Alpha见状，哪里还敢停留，连忙拉着面如死灰的赵朋，点头哈腰地保证：“我们走！我们马上走！保证不再骚扰他！道歉一定完成！”说完，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离了现场。
巷口瞬间只剩下谢景梵和常谷清两人。
谢景梵收起手机，看向还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常谷清。他弯腰，将常谷清放在地上的书包捡了起来，递还给他，语气依旧平淡：“没事了。”
常谷清接过书包，指尖碰到谢景梵的手，微微一颤。他抬起头，看着谢景梵那双冷漠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可靠的眼睛，心脏砰砰直跳，但这次，除了心动，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恍然和心疼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想问“学长，你是不是……脸盲？”，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太冒昧了，而且，如果真的是，这应该是谢景梵的隐私或者缺陷，自己直接点破，会不会让他难堪？
他最终只是低声道：“谢谢学长。”
谢景梵“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看了看常谷清，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道：“早点回家。”说完，便转身，朝着教学楼方向走去。
常谷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握着书包带子的手紧了紧。
脸盲吗……
原来如此。
所以，不是他不够好，不是他惹人讨厌，只是……谢景梵的世界里，所有人的面容都是模糊的。
这个认知，像是一双灵巧的手，瞬间解开了他心中许多的郁结。但同时，也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靠近这样一个人，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他需要付出的，可能不仅仅是喜欢，还有更多的耐心、理解，以及……让他通过声音、信息素、习惯动作，乃至每一次接触，一点点在自己模糊的世界里，刻下一个独一无二的、属于“常谷清”的坐标。
常谷清站在原地，夕阳将他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他看着谢景梵消失的方向，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虽然难，但知道了原因，也知道方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