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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好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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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在浅色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余廿在厨房里准备早餐,身上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抓成一个揪。平底锅里煎蛋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气。
“好香。”
一双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温热的脸颊贴在他的后颈上。淮楚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只慵懒的大型犬。
余廿轻轻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别闹,煎蛋要糊了。”
淮楚不情愿地松开手,靠在料理台边看他忙碌。阳光为余廿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小的阴影。淮楚看得入神,忍不住伸手替他捋了捋额前垂下的碎发。
“看什么看?”余廿头也不回,熟练地给煎蛋翻面。
“看我男朋友怎么这么好看。”淮楚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偷了一个吻。
余廿耳根微红,把煎蛋盛进盘子:“少来这套。去把餐桌收拾一下,乱七八糟的。”
淮楚看了眼堆满文件的餐桌,悻悻地走过去整理。自从三个月前正式同居以来,他们还在慢慢磨合生活习惯。余廿喜欢整洁有序,而淮楚……用余廿的话说,就是“贵公子病晚期”,东西随手乱放,从来不知道收拾。
“这些文件放哪里?”淮楚举着一叠财务报表问。
“书房左边第二个抽屉。”余廿端着早餐走过来,扫了一眼餐桌,“等等,你昨天穿的那件衬衫怎么又扔在椅子上?”
淮楚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忘了……”
余廿把盘子放在桌上,双手叉腰:“淮总,我们现在约法三章。第一,脏衣服放进洗衣篮;第二,文件看完放回原处;第三……”
他的话被淮楚用吻堵住了。
这是一个带着咖啡香气的吻,温柔而缠绵。淮楚的手轻轻捧着他的脸,拇指在他颊边摩挲。余廿原本想推开他,却被这个吻渐渐软化,不自觉地回应起来。
“第三是什么?”淮楚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问。
余廿喘着气,瞪了他一眼:“第三,不许用这招蒙混过关。”
淮楚低笑,又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可是这招对你很有效。”
早餐后,淮楚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余廿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笨拙地戴橡胶手套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淮楚转头看他,手上沾满了泡沫。
“想起你第一次洗碗,打碎了两个盘子。”余廿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海绵,“还是我来吧,淮总的手是用来签合同的,不是洗碗的。”
淮楚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你在讽刺我。”
“不敢。”余廿熟练地冲洗着盘子,“只是觉得你这样挺可爱的。”
“可爱?”淮楚挑眉,“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余廿转头,鼻尖几乎碰到他的,“现在的淮总,会洗碗,会做饭,还会撒娇,不可爱吗?”
淮楚眯起眼睛,突然把沾满泡沫的手抹在余廿脸上:“这样也可爱?”
余廿惊叫一声,反手把水甩在他身上:“淮楚!”
两人在厨房里闹成一团,水花四溅,泡沫飞得到处都是。最后淮楚把余廿抵在料理台前,握住他湿漉漉的手腕。
“我认输。”余廿喘着气笑道,头发上还沾着泡沫,“放开我。”
淮楚注视着他泛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眼神渐渐深邃:“不想放。”
他的吻落下来,比刚才更加炽热。余廿被他困在料理台和怀抱之间,无处可逃,也不想逃。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着水,但谁也无暇顾及。
“等等……”余廿在亲吻的间隙艰难地说,“水还没关……”
“不管它。”淮楚的吻沿着他的下巴一路向下,在锁骨处流连。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两人同时僵住。余廿推了推淮楚:“去开门。”
淮楚不情愿地松开他,扯过毛巾擦了擦脸:“谁这么早来打扰……”
门一打开,赵明宇拎着两瓶酒站在外面,看到淮楚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愣了一下:“大早上的洗澡?”
淮楚黑着脸:“有事?”
“来找你们喝酒啊!”赵明宇挤进门,看到厨房里同样狼狈的余廿,顿时明白了什么,“哦……打扰你们好事了?”
余廿尴尬地整理衣服:“赵总怎么来了?”
“叫明宇就行,这么见外。”赵明宇把酒放在桌上,打量着乱糟糟的厨房,“你俩这是在厨房打水仗?”
淮楚没好气地关掉水龙头:“酒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别啊,”赵明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特意带来的好酒,一起喝点。”
余廿擦了擦头发,笑道:“现在才早上九点。”
“喝酒分什么早晚!”赵明宇打开一瓶红酒,“来来来,庆祝我们淮总终于过上幸福的同居生活。”
淮楚无奈地看了余廿一眼,后者耸耸肩,去厨房拿了三个酒杯。
三人在客厅坐下,赵明宇打量着公寓的布置:“不错啊,比以前那个冷冰冰的豪宅有人气多了。”
这间公寓是余廿选的,位于市中心的高层,视野开阔,装修温馨。与淮楚从前那个像酒店套房一样整洁冰冷的豪宅不同,这里到处都是生活的痕迹。
书架上是两人混在一起的专业书和小说,茶几上摆着余廿收集的稀奇古怪的杯子,阳台种满了绿植,沙发上随意扔着几条毯子。
“都是余廿布置的。”淮楚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骄傲。
赵明宇凑近淮楚,压低声音:“怎么样,同居生活还适应吗?没吵架?”
“吵什么架。”淮楚抿了口酒,“我们好得很。”
余廿在厨房切水果,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确实没大吵过,但小摩擦不断。主要是生活习惯的差异。淮楚总是忘记关衣柜门,毛巾乱扔,深更半夜还在书房工作……但每次他刚要发火,淮楚就会用那种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乖乖改正。
最严重的一次是上个月,淮楚擅自替他推掉了一个重要的行业论坛,理由是“那个主办方风评不好”。余廿气得一整天没理他,淮楚又是送花又是写道歉信,最后保证再也不干涉他的工作安排,才勉强获得原谅。
“想什么呢?”淮楚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中的水果刀,“我来切,你手还湿着。”
余廿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切着苹果,手法竟然很熟练。
“跟厨师学的。”淮楚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总不能老是让你做饭。”
赵明宇在客厅大声说:“你俩别在那儿腻歪了!酒都要醒了!”
下午,送走喝得微醺的赵明宇,两人一起收拾残局。
“明宇说得对,”淮楚擦着桌子,突然说,“这里确实比以前那个房子好。”
余廿正在整理沙发靠垫,闻言抬头:“为什么?”
“因为有你在。”淮楚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余廿靠在他怀里,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温暖。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酒香。这一刻的宁静美好得不像话。
“晚上想吃什么?”余廿轻声问。
“你做什么我都喜欢。”淮楚吻了吻他的发顶,“不过今天我来做。”
余廿挑眉:“你确定?上次你说做饭,差点把厨房点了。”
“这次不会了。”淮楚信誓旦旦,“我跟着食谱学了好几道菜。”
结果晚上,淮楚还是搞砸了。他本想做余廿最喜欢的红烧排骨,不是糖放多了就是酱油放少了,最后成品黑乎乎的一盘,他自己尝了一口就吐出来了。
“叫外卖吧。”淮楚沮丧地说。
余廿夹起一块排骨,面不改色地吃下去:“还好,就是有点甜。”
“别吃了,”淮楚抢过盘子,“会吃坏肚子的。”
最后两人叫了披萨,坐在客厅地毯上边吃边看电影。淮楚选的是一部老科幻片,看到一半,余廿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淮楚轻轻关掉电视,调整姿势让余廿睡得更舒服。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线笼罩着余廿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嘴唇微微张着。
淮楚看得入神,忍不住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
余廿动了动,睁开眼睛:“电影放完了?”
“嗯。”淮楚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困了就去床上睡。”
余廿摇摇头,往他怀里蹭了蹭:“再抱一会儿。”
这种依赖的小动作让淮楚心里软成一片。他拉过旁边的毯子盖在两人身上,手指轻轻梳理着余廿的头发。
“廿廿,”他突然说,“谢谢你。”
余廿睡意朦胧地问:“谢什么?”
“谢谢愿意给我一个家。”
余廿睁开眼,对上淮楚深情的目光。他微微一笑,仰头吻上淮楚的唇。
这个吻很轻,很柔,像羽毛拂过心尖。分开时,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傻瓜。”余廿轻声说,“是我们共同的家。”
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而屋内,两个相爱的人相拥在温暖的灯光下,享受着属于他们的宁静时光。
这一刻,无关过去的伤痛,也无需未来的承诺。只是现在,只是彼此,只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