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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三卷:孤立与误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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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任务:污蔑
时光荏苒,距离后山寒潭的“掠夺”事件,又过去了月余。
谢砚书的日子仿佛陷入了一种固定的节奏:修炼、研读典籍、暗中留意顾清寒,以及……等待系统的下一次任务。这等待并非期盼,而是一种对未知刑罚的悬心。
这日,他正在翻阅一本关于上古禁制残篇的孤本,试图从中寻找可能对抗系统束缚的灵感,哪怕只是一丝虚无缥缈的线索。突然,那冰冷的提示音再次不期而至。
【新任务发布:孤立与误解。】
【任务要求:于宗门晨议时,在掌门及众长老面前,公开指认主角顾清寒‘偷学禁术,心术不正’,并提供相应‘证据’。】
【任务时限:明日辰时。】
【任务奖励:积分50。】
【任务失败:电击惩罚(中级)。】
谢砚书执书的手微微一僵,书页边缘被他无意识捏出了一道褶皱。
偷学禁术?心术不正?
这罪名,比之前的掠夺要阴毒百倍!一旦坐实,轻则废去修为逐出师门,重则当场格杀!这已不仅仅是资源争夺,而是要彻底毁掉顾清寒在宗门内的立足之地,甚至可能危及他的性命!
系统的狠辣与步步紧逼,让他心底发寒。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和抗拒无用,他必须思考如何应对。
提供“证据”?系统所谓的证据,无非是些似是而非、经不起仔细推敲,但在原主“宗主首徒”身份加持下,却足以暂时蒙蔽众人的东西。比如,顾清寒近期修为提升较快(这分明是被他“逼”出来的),比如,他常去藏经阁翻阅一些冷僻功法(那是他在寻找变强之路),再比如,伪造一些他与人“密谋”的假象……
这些手段卑劣而有效。尤其是在顾清寒本就因之前之事而被部分人疏远的情况下。
“偷学禁术,心术不正……”谢砚书默念着这八个字,一股浓烈的厌恶感油然而生。他前世最憎恶的便是这种构陷与污蔑。如今,他却要亲手导演一出。
他能怎么做?再次“夹带私货”?
可这次的任务核心是“指认”和“提供证据”,目标是“孤立”顾清寒。过程或许可以玩弄字眼,但结果——让顾清寒被宗门高层质疑、孤立——却是系统明确要求且会验证的。他无法像替换矿石那样,用一个无害的结果去替代。
也就是说,他必须成功让顾清寒背上这个污名。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再次攫住了他。在绝对的规则力量面前,他那些小聪明,显得如此苍白。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云雾缭绕的山峦。明日辰时……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需要“制造”证据,需要准备好说辞,更需要调整好心态,去扮演那个道貌岸然、构陷同门的“大师兄”。
“对不起了,顾清寒……”谢砚书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挣扎,“这一次,我恐怕……真的要让你受委屈了。”
他知道,这一盆脏水泼下去,顾清寒在宗门内的处境,将彻底跌入谷底。而他与顾清寒之间那本就深重的仇怨,将再无任何化解的可能。
夜色渐深,谢砚书房内的灯火一夜未熄。他并非在修炼,而是在精心编织一张污蔑的罗网,每一根丝线,都让他觉得自己的手肮脏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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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时。
天衍宗主殿“凌霄殿”内,庄严肃穆。掌门玄诚子端坐上位,两侧是各峰长老,亲传弟子于下方垂手侍立。例行晨议已近尾声。
就在这时,位列弟子首位的谢砚书,忽然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师尊,各位长老,弟子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他声音清朗,面色沉静,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凝重。
玄诚子微微颔首:“砚书,但讲无妨。”
谢砚书直起身,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似是不经意地落在了站在外门弟子末尾、毫不起眼的顾清寒身上。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顾清寒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与不解。
他心中微涩,但脸上依旧是那副忧心宗门、大义凛然的模样。
“弟子近日察觉,外门弟子顾清寒,行为颇有蹊跷。”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其一,其入门不过载余,修为却已至筑基初期,进境之速,远超同侪,甚至堪比内门精英弟子。”
殿中响起些许窃窃私语。不少目光投向了顾清寒,带着审视。
顾清寒身体微微一僵,握紧了拳,却没有出声。
谢砚书继续道:“其二,弟子曾数次见其于深夜潜入藏经阁,并非阅览正道经典,而是专挑那些记载偏门、乃至有伤天和的禁忌术法残篇区域流连。”
他顿了顿,仿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说道:“其三……弟子麾下道童前日于后山,偶然拾得此物。”
他伸出手,掌心中托着一枚色泽暗沉、刻画着诡异扭曲符文的骨片,骨片上隐隐散发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此乃‘噬魂幽符’的残片,乃魔道手段,以生灵魂魄祭炼,歹毒无比。而发现之地……恰好邻近顾清寒平日修炼之所。”
哗——!
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修为异常、窥探禁术、再加上这看似铁证的魔道符箓残片!几条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心惊的结论!
“你胡说!”顾清寒再也忍不住,猛地抬起头,脸色因愤怒和冤屈而涨红,“我从未见过此物!更未偷学什么禁术!我修为提升,乃是日夜苦修所致!去藏经阁,也是为了寻找适合自己的功法!”
他的辩解,在谢砚书拿出的“证据”和其首席弟子的身份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高坐上方的玄诚子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如刀,在谢砚书和顾清寒之间来回扫视。几位长老也面露凝重之色。
谢砚书心中叹息,他知道,自己成功了。这盆污水,已经泼了出去。他迎着顾清寒那难以置信、充满了被背叛和极致恨意的目光,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与冷漠。
“顾师弟,事实胜于雄辩。”他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痛心”的失望,“若非证据确凿,为兄亦不愿相信,我天衍宗门下,竟会出此等心术不正之徒。”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判决,将顾清寒彻底推向了孤立无援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