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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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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晴空像被水洗过一般，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质。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星尘音乐咖啡馆”的玻璃门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折射出里面暖黄柔和的光晕。苏晚柠系着米白色的围裙，正端着两杯拿铁穿过大堂，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冰凉的杯壁，才惊觉自己已经连轴转了八个小时。
这份兼职是她生活费的主要来源，所以哪怕临近打烊时间，当老板陆然带着歉意说“还有几桌客人没走，能不能再留会儿”时，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点了头。
目光掠过靠窗的位置时，她的心跳莫名慢了半拍。沈砚辞已经在那里坐了整整一下午，面前的黑咖啡换了两杯，却始终没怎么动。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袖口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指尖偶尔会轻敲桌面，节奏与钢琴师弹奏的爵士乐莫名契合。苏晚柠不敢多看，匆匆收回目光，继续忙着收拾邻桌的餐具，耳尖却不由自主地捕捉着那个方向的动静。
夜色渐深，街上的车水马龙化作模糊的光带，咖啡馆里的客人渐渐稀疏，只剩下角落几桌低语的情侣和靠窗的沈砚辞。苏晚柠弹奏完最后一曲《月光》，起身向众人致意后便收拾东西空气中还残留着黑白琴键的余温。苏晚柠正盘算着等最后几位客人走了就去跟陆然说一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粗鲁的喧哗声，打破了咖啡馆的宁静。
“哟，这小丫头片子长得挺标志啊，陪哥哥们喝几杯怎么样？”三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混混撞开玻璃门走了进来，为首的黄毛叼着烟，眼神色眯眯地在苏晚柠身上打转。他们身上的酒气混杂着劣质香水味，瞬间弥漫在不大的空间里，让原本低语的情侣们纷纷皱起眉，悄悄起身离开了。
陆然连忙从吧台后走出来，脸上堆着赔笑：“几位大哥，我们这是正经咖啡馆，马上就要打烊了，要不你们换个地方？”他身形单薄，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发颤，却还是挡在了苏晚柠身前。
“正经咖啡馆？”黄毛嗤笑一声，一把推开陆然，“老子想来就来，你管得着吗？”他身后的瘦高个顺势踹翻了旁边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苏晚柠吓得后退一步。
“别在这儿闹事，我已经报警了。”苏晚柠强作镇定地说道，手却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黄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捏苏晚柠的下巴：“报警？小美人，哥哥们就是想跟你认识一下，何必这么不给面子？”
“住手！”陆然见状，鼓起勇气扑上去抱住黄毛的胳膊，“你们再这样我真的报警了！”黄毛被缠得不耐烦，转身就是一拳挥在陆然脸上。“砰”的一声闷响，陆然闷哼一声，鼻血瞬间流了下来，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撞在身后的酒架上，几瓶红酒摔在地上，碎裂的玻璃渣溅了一地。
“老板！”苏晚柠惊呼一声，顾不上害怕，挣脱黄毛的拉扯就向陆然跑去。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陆然的头，看着他红肿的脸颊和不断涌出的鼻血，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小妹妹，这就想走了？”黄毛追了上来，伸手就要去抓苏晚柠的头发，“陪哥哥们一晚，今天这事儿就算了，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他的手刚伸到半空，突然“哎哟”一声惨叫，一个玻璃杯精准地砸在他的头上，咖啡混着玻璃碎片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苏晚柠。她抬起头，只见沈砚辞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此刻覆着一层寒霜，黑眸里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他将手里的空杯重重放在桌上，声音冰冷得像淬了毒：“敢对她起歪心思，今天你们谁也别想安然无恙地走出这里。”
话音未落，他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沈砚辞的动作又快又狠，没等黄毛反应过来，就被他一脚踹在肚子上，疼得蜷缩在地上。另外两个混混见状，抄起旁边的凳子就砸了过去，沈砚辞侧身躲开，反手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苏晚柠看得心惊胆战，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砚辞。平时他总是温文尔雅，哪怕沉默不语也透着一股绅士风度，可此刻的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黄毛缓过劲来，从腰间摸出一把弹簧刀就刺了过去，沈砚辞眼疾手快，侧身避开的同时，抓起桌上的餐刀反手一划，黄毛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就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哭喊——他的中指被餐刀齐齐切断，鲜血喷溅在洁白的桌布上，触目惊心。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三个混混就像死狗一样被沈砚辞拖到了门口，一人断了腿，一人折了胳膊，最惨的黄毛四指被生生折断，躺在地上哀嚎不止。早在打斗开始时，就有客人悄悄报了警，远处很快传来了警笛声，红蓝交替的灯光透过玻璃门照了进来。
警察进来后，迅速控制了现场，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沈砚辞冷静地叙述着情况，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苏晚柠则抱着受伤的陆然，眼眶通红地做了笔录。因为沈砚辞的家世背景，他在警局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接走了；苏晚柠作为受害者，做完笔录后也很快被放行。至于那三个混混，等待他们的则是寻衅滋事的拘留通知。
出了警局，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苏晚柠才稍微平复了心情。沈砚辞就站在警局门口的路灯下，指尖夹着一支烟，火光在夜色中明明灭灭。看到苏晚柠出来，他掐灭烟，走上前：“我送你回去。”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和老板。”苏晚柠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不过我现在要去医院看陆然，他伤得很重。”她说完就要转身，却被沈砚辞一把抓住了手腕。
“干什么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去医院看咖啡馆老板。”苏晚柠挣扎了一下，想抽出自己的手。
“看他干什么？”沈砚辞的语气冷了下来，“自己没本事，还想多管闲事，活该受伤。”
“你怎么能这么说？”苏晚柠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陆然老板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他是好心！你太冷漠了。”她用力甩开沈砚辞的手，转身就走。
沈砚辞被她的反应激怒，也被自己心底的恐慌攫住——他无法忍受苏晚柠为了别人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他快步追上去，一把将苏晚柠按在旁边的墙角，手臂撑在她的头顶，将她困在自己的怀抱里。
苏晚柠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你……你想干什么？”她抬起头，撞进沈砚辞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里面翻涌着愤怒、占有欲，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情愫。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砚辞堵住了唇。他的吻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苏晚柠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挣扎，也忘记了呼吸。直到沈砚辞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不稳地说出那句压抑了许久的话：“苏晚柠，我想要的，从来都是得到你。”
夜色浓稠，路灯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少女发间的清香，一场突如其来的守护，终于点燃了藏在心底的悸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