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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曾经的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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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路鸣每天早上都会用凉水刺激清醒，每次把脸埋进水里时，脑海中都会浮现禹城担忧的表情，可紧随其后，他又会想起自己那个愚蠢的问题。
或许，禹城是真的担心自己。
又或许不是.....
这么多年，二人总是积攒了很多诸如此类的问题。
禹城的犹豫和路鸣的逃避，使得问题每次都是不了了之，转眼便都会装作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路鸣以禹城的学习计划，按部就班的执行，晚上的睡前读物更是一次都没有少。
只是路鸣一上课，听到老师讲课，难免还是会犯困。
奇怪了，禹城和老师讲得内容是一样的，听禹城讲题少爷一点不困，只要老师开口，眼皮子必打架。
禹城意识到老师讲题对路鸣的催眠时，想要录下来，给少爷当催眠音频用。
想法刚说出口，就被路鸣严词拒绝，他可不想一天二十四小时耳边都萦绕着老师的声音。
说什么也要禹城给他念睡前故事，哪怕他听不懂，也要听。
就这样，禹城习惯了给路鸣讲故事，路鸣也在这段时间里磨了性子。
除了埋头学习，禹城没有给他任何空闲时间，也就没有机会闯祸生气，路家也少了很多争吵。
“怎么样！只要我稍微一出手，轻松拿下。”路鸣反坐着，背靠桌子胳膊向后撑着桌沿，二郎腿晃个不停。
禹城评判完卷子，确实进步很大。
甚至连没有讲过的题，他都能写出个大概来。
“少爷，我有个问题。”
路鸣收起腿坐直身体：“哪儿又写错了？”
“不是卷子。”禹城问，“少爷，你之前是装的吗？”
“我装什么了？”路鸣翻着单词本随口搭腔。
禹城说，“以前少爷和我的成绩不相上下，是怎么变成之前那样的。”
路鸣依旧悠闲着回答：“我允许你直接夸我聪明，我要不是天赋异禀，就高三一年的时间，再怎么辅导学习也和你考不了一个学校吧，你当拍电视剧呢，没那么热血。”
禹城立马抓住这段话的重点：“少爷是想和我考同一所学校，才这么努力的啊。”
“你这不是废话嘛，不为了你谁这么拼命啊。”路鸣处于放松的状态，想都没想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说完才想起来尴尬。
余光瞟见禹城在笑，那一丝尴尬也就不重要了。
少爷趴在禹城的桌子上，仰着头看他，“笑成这样，很高兴吗？”
禹城听到又把笑容收了起来。
路鸣立马警告：“说实话，别想逃避。”
酝酿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当然，我很高兴。”
少爷心满意足，眼珠一转，拿出他的真正目的，“既然你高兴了，那....奖励我呗。”
“啊？！”禹城小心脏“咯噔”一下，全身血液仿佛都在往他脸上走，少爷趴在桌子上仰头看他的角度，让他不自觉把视线锁定在路鸣的双唇之上。
“奖励”两个字，哐哐直撞禹城的脑子，这脑子，他暂时用不了了。
“少...少...少爷想要做什么？”
路鸣不说：“你先答应我。”
“总要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吧。”禹城有些紧张，难掩眼中期待，只能躲避路鸣的视线。
路鸣还是不说，“干嘛，你不应该无条件答应我吗？还敢挑？”
无条件？
无条件的前提是，脑中所想的一切都能接受。
可禹城现在脑子里想的事情，和路鸣想的，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了。
“好，少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禹城下定决心，满怀期待，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做任何可以被称之为“奖励”的事情。
路鸣猛地拍桌子，“那明天就放一天假，跟我出去玩。”
“啊？”禹城瞬间失望，他飘飘欲仙的世界再次落地，果然是他想多了。
少爷见禹城掉脸，以为他不同意，“几个意思，这都不行？”
禹城连说话都没了精气神，淡淡地说，“时间很紧，一天太长，要不就明天多睡一会不用早起了。”
“你耍我是吧。”路鸣抬手捏着禹城脖子后面，将其压向自己，二人距离迅速拉近，“就不担心我，不再天赋异禀了？”
“路总不会让少爷玩一天的。”
“这就不用你管了，明天无论如何你都得跟着我出去玩，不然这英语单词我可一点都记不住啦～”路鸣松开禹城，转着椅子耍赖。
禹城是拗不过路鸣的，便思考该如何向路总请假。
少爷却说不用。
等到第二天，二人出现在停车场时，禹城才明白路鸣为何斩钉截铁的认定路总会放他们假。
“桉少爷。”禹城弯腰向车里的人打招呼。
路桉点头微笑。
路鸣则邀功似的揽着禹城肩膀说，“怎么样，我就说不用你管吧，大哥出马，一个顶咱俩。”
“少爷要去哪儿？”禹城问。
“依旧不用你管，先上路再说。”
“好。”禹城没有见到司机李叔，只有他们三个，便抬手去开驾驶座车门。
却被路鸣拦了下来。
“说了不用你管，上后面去。”
“还是我来开吧。”他怎么能让路鸣给他当司机啊，还和路桉一起坐在后排。
路鸣却始终坚持，“听话。”
路桉见禹城为难，便开口说道：“就让小鸣开车吧，你和我坐后面。”
禹城这才敢上车。
车没有向市里开，一路向东，越开越远没有要停的意思，路鸣甚至把车前后排的遮挡升起，连导航都没有让禹城看。
独留禹城和路桉坐在后面。
虽说路桉不像路天纵那般，和他们两个不对付。
但毕竟也是路家少爷，禹城多少有些不自在，他很想问路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禹城只是稍微往路桉那边看了一眼，便被路桉捕获。
“人总归是要放松的，过于紧绷的神经会忘记很重要的事情。”路桉看着书对禹城说。
“是。”禹城回应，却没有细想路桉话里的意思。
路鸣很少有机会开车，但他学东西总是很快就能掌握，熟悉一会便把车开得又快又稳，倒是禹城全程都很紧绷。
哪怕到了目的地，禹城也没放松下来，反倒更紧张了。
“少爷……”禹城望着眼前的海域，过往记忆涌上心头，他这几天才刚接受少爷早上淹自己玩憋气，竟然直接来了海边。
路鸣却无所谓：“你这表情够欠揍的，不乐意来？”
禹城摇头：“不是，少爷为什么要来海边，明明有很多地方可以去。”
“哪有什么地方，我要不是带着大哥来，连门都出不去，别墨迹了，我今天要钓条大鱼吃！”说着，拉起禹城往前走。
禹城却站在原地始终没有迈开腿。
见他是真的有点害怕的样子，路鸣才多少认真了一些，“别告诉我，现在你怕水了，你不是没事吗？”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禹城的视线一直被锁定在海面上，并没有看路鸣，没过脑子就把话说了出来。
“行了，只要你不害怕就行，不然还得帮你脱敏。”路鸣拍了拍他，“别再磨蹭了，赶紧跟上来。”
禹城还是有些犹豫，路桉见状，走到他身边宽慰着：“你儿时那次落水，小鸣一直内疚。”
“那次只是意外。”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恐水症，没下去救你，也不会连累你被抢救。”
接着说，“小鸣的性格你最了解，对自己狠起来什么都能做到。”
禹城当然了解，溺水的事情他心里并没有阴影，反倒是看见强行给自己脱敏的路鸣，让他受了刺激。
在他那次落水之前，早就学会游泳的路鸣发生了一次意外，险些淹死在游泳池中。
便因此患了PTSD，却因为禹城那次意外，硬逼着自己无数次陷入恐慌，生生脱敏。
路鸣是没事了，他却把禹城吓了个半死。
至于那次意外的起因，禹城并不清楚，彼时他还没来。
虽然他向路家人打听过，得到的却是闭口不言，无人敢告诉他那天的真相。
“哥，把禹城薅过来！”等不及的路鸣，招呼着路桉把禹城拉过去。
有了路桉的那句话，禹城就算为了路鸣，也会把自己那微不足道的恐惧抛之脑后。
装作无事的样子上了游艇，心始终悬在路鸣身上，生怕他发生意外。
路鸣不仅仅是脱敏，他甚至有些亢奋，从踏上游艇那一刻，情绪就没有下来过。
到处乱逛乱跑，看什么都新鲜。
路桉则悠哉的晒着太阳。
等到游艇在海中停下来，路鸣才安静，有模有样的让路桉教他钓鱼。
禹城没有参与，望着四周平静的海面，他似乎明白了路鸣选择在这里放松的原因。
远离人群，远离岸边，他们也能短暂的远离那个世界，远离充满压抑的生活。
短暂的忘记一切束缚，短暂的只享受自己。
禹城恍然大悟，小时候的路鸣不正是这般围着自己跑来跑去的嘛？
而在这个世界上，在路鸣心里还有一定份量的人，也只有禹城和路桉了。
路桉在路鸣面前，也多了些往日没有的活泼，见禹城终于放松下来，悄悄对路鸣说道：“你就没想过，禹城会害怕吗？”
路鸣偷偷看了一眼晒太阳的禹城，“就因为这样，才要覆盖他对水的记忆，上次差点没把我肩膀卸下来。”
“谁让你半夜又起来偷偷学习的。”
“嘘——请维持我天赋异禀的人设。”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