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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少男心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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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严澍送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路鸣本想亲自把严澍提溜上去,亲眼确认严妈妈在家,以此证明,严澍没有随便编一个地址糊弄他们。
又担心自己忍不住会暴揍严澍,便只能让禹城把人带上去。
严澍自认为没有必要这么做,但毕竟是他做错在先,经此折腾,他是彻底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完全丧失了和路鸣斗嘴的底气。
又或者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其实毫无底气可言,他和路鸣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更何况,他已经见过路桉了,以后哪怕只在脑子里想——那个“路家的私生子”,都会浮现出路桉略带惊恐却依旧温柔的脸,屁话都说不出来。
二人下车时,禹城再次拦住严澍,“你还有一件事没做。”
“什么?”严澍问。
和路桉道别吗?
禹城看着他,“难道不应该向少爷道歉吗?”
严澍迟疑了一秒,虽然难以启齿,却是不得不做。
“你对路家的仇怨,最不应该牵连的,就是他。”禹城小声提醒。
严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鼓起一口气敲响车窗。
路鸣不耐烦的一张脸随着车窗降落显现出来,“又干什么!”
“那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是我脑子抽筋,对不起啊。”严澍磕磕绊绊的向路鸣道歉,倒是把路鸣整不会了。
他可没指望这货会道歉,看样子是被刚才的阵仗吓傻了。
“你这是被吓傻了?知道害怕了是吧。”
“我…我是真心要道歉的。”
“谁信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严澍无奈地看向禹城,他可是道歉了,是路鸣不信的。
路桉则探着身子解围:“好了,知错就改就不算晚,小鸣听见了。”
再次听见路桉和自己说话,严澍已经听不进去路鸣说得什么了,一味地点头回应路桉。
路桉两句话就把严澍傍晚的惊慌后怕踹到百里之外,全然忘了自己当时有多狼狈。
趁着和禹城独处,竟开口打听起了路桉的事情。
“路桉比咱大几岁啊?”
禹城正好好上着楼,他这话一出,刚抬起的脚,重重踩了下去,犯了大错的家伙竟然直呼路桉大名?
怎么听怎么别扭。
严澍大概猜到禹城不爽的点在哪,立马改口,“桉哥桉哥,你给我说说呗。”
禹城这才继续上楼,“没什么好说的,你也不需要知道。”
“怎么不需要了。好歹咱也是同学,再说了,我之前就知道他,今天竟然见到真人,不应该关心一下吗?”
“你这叫关心吗?你这是八卦。”禹城反问,“需要我把你之前说桉少爷的话,向他复述一遍吗?”
“哎!你可别……”严澍着急,又一想,“你不会的~你怎么可能敢把那些话说给正主听啊。”
禹城冷笑一声:“原来你还记得,自己说过多少不堪入耳的话。”
“我那不是……还没见过路桉嘛,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说了!”
禹城没有把严澍的保证当做人话,任由严澍怎么问,他就是一句多余的话也不告诉他。
等到严澍家门口,严妈妈开门后,禹城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往楼下走,一秒没有多待。
路鸣等得不爽,也没有多说什么,看了眼时间,便开车带着二人在外面吃了顿晚饭。
期间谁都没有再提起傍晚的事情。
路鸣则带头回忆起,他钓上大鱼的光辉时刻。
吃完晚饭三人才启程回家,要不是今天家里那三位麻烦不在家,去参加什么晚宴,路鸣可不敢这么晚才带路桉回家。
“哥,今天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好好洗个澡休息放松一下。”路鸣再次嘱咐道。
路桉微笑着点头:“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让我后悔替你隐瞒这件事。”
“放心吧。”
路桉又看向禹城,见他也认真的回应,才放心回到自己的房间。
禹城回到房间,刚要换衣服,路鸣不打招呼的闯了进来。
“少爷有事?”
“你有什么想法。”路鸣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又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应该是指傍晚围堵的事情吧。
禹城说道:“听从少爷的处理。”
路鸣摆手:“我不是问你的处理意见,难道你对幕后之人的身份没有任何怀疑吗?”
怀疑?是有什么线索吗?
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他很陌生,领头的人他也没见过,又能和严澍扯上关系的,更是没有头绪。
“我想不到严澍和谁认识。”
“谁说是和严澍认识了,是和你。”
“谁?我?”这还不如问严澍呢,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路鸣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少爷,你能说明白一些吗?”
路鸣倚着墙,娓娓道来,“你的实力如何,我最清楚。那群人虽然远不如你,却一直都在躲避和你正面冲突,难道你没感觉出来吗?”
有吗?
他还以为是单纯的不行呢。
他的注意力都在少爷那边,根本没留意自己,反正能够应付。
按路鸣的说法,幕后真凶和自己有关系,那他更不知道是谁。
路鸣始终在引导禹城,那个答案他想听他说出来。
禹城同样在等路鸣说答案。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眉来眼去半天一个屁都没憋出来。
“想到了吗?”
“想什么?”禹城问。
“啧!”路鸣两步上前,一手扯一个耳朵,“你这脑子只能考试吗?这么明显还想不到?你拢共也不认识几个人吧!”
禹城抓着路鸣的手,“我只能想到少爷啊,还能有谁?”
他脑子里,除了路鸣,根本没有其他人。
哪能像少爷这般活跃。
路鸣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再骂他,只好把手松开,抱着胳膊说,“那你明天跟我去趟陈家。”
“陈……”禹城的脑回路终于是接上了,“陈非宸?”
他把话说到这一步,禹城要是再想不出来,他都要怀疑禹城是不是和陈非宸混到一起了。
不容易,废了半天劲。
禹城猜出来之后,路鸣也就没有在从他房间耗着。
既然知道是陈非宸,那确实不用再担心安危,就算捅到路总那里,也有了可以制裁的家伙。
禹城便没有过多纠结这件事,去卫生间简单冲洗之后,裹着毛巾去拿换洗衣服。
他是低着头边擦头发边往外走,正走着,视线范围内突然闯入一双脚。
再一抬头,差点和路鸣撞上。
“少爷。”禹城顶着毛巾,湿漉漉的头发挡住一半的眼睛,半遮半掩中,少爷好像变得水灵灵了。
路鸣看着禹城比自己更加明显的腹肌,这货什么时候背着他偷偷锻炼的。
“少爷,还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还有一件事情。”路鸣从身后拿出礼盒,特意打开盖子再递到禹城面前,“送你的。”
一支精美的钢笔,明晃晃地躺在礼盒里。
“生日礼物吗?”禹城语气有些迟疑,哪怕是路鸣亲口说的,他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不然呢?突破围堵的奖励吗?”路鸣开玩笑道,而后将钢笔从礼盒中取出来,“我的途径有限,买不到多么名贵的钢笔,勉强能当做礼物。”
“白天……不是吗?”
他今天真的…要这么幸福吗?
少爷又转性了?
“当然不是,中间那个破事一耽误,差点忘了给你。”路鸣见禹城呆愣着,也不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不等禹城把钢笔接过去,少爷拽着禹城腰间的浴巾,把钢笔别在浴巾上。
钢笔划过腹肌的瞬间,禹城像触电般头皮发麻,每一寸肌肤都在狂欢呐喊,都在叫嚣着——快抱住眼前这个人!!快啊!!
不行!
他还不想死!
禹城死命咬着后槽牙,理智和冲动在互殴中,胆怯占了上风。
“谢谢。”禹城努力控制的声音,让自己听上去不至于那么狼狈。
路鸣并没有察觉出禹城的不自在,他还沉浸在和禹城比拼腹肌中,甚至抬手弹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练的?”
“少爷!”禹城慌张地握住那双不安分的手,他再不制止,今天就要死这儿了,“少爷要是不困,再学习一会?”
路鸣立马抽手:“困!怎么不困了!走走走…”
说着拉上禹城往自己房间走。
“又……又去哪儿?”禹城刚从坑里出来,怎么又来一个坑。
路鸣说:“睡前催眠故事呢?拿了笔就不讲了?”
“今天就算了吧,少爷自己看手机吧。”禹城只想赶紧逃离,一分有十分的不对劲!
要死了,必须赶紧把少爷哄走。
“你别蹬鼻子上脸啊,讲故事去!”
“那…那起码等我一会,我一会就过去找你。”
“这还差不多。”
路鸣刚转身,禹城一个大跨步躲进卫生间,把卫生间门锁上之后才敢喘气。
低头再看自己,满心后怕,还好狼狈的样子没有让路鸣看见。
他不想好不容享受的温柔,再次变成一潭死水。
没一会,卫生间里飘荡说不清道不明的少男心绪。
禹城把擦头的毛巾盖在脸上,半湿不干的毛巾压着他的呼吸,在窒息中抑制着那不可言说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