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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心跳如擂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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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安小口喝汤,点了点头。
李雯又转向许见洲:“明天下午陈厅长和羌秘书长的夫人会过来拜访,主要是为了感谢你,到时候下来见见,好吗?”
“好的。”许见洲颔首。
李雯满意地点头,又转向身旁的弟弟李牧秦:“学校那边我已经给两个孩子请了一周的假,让他们好好缓一缓。”
“一周?”李牧秦放下筷子,眉头微蹙:“姐,是不是太长了?”
“这又是练琴,又是请假的,安安本来成绩就吊车尾,落下的课怎么补回来?”李牧秦的目光锁住正埋头苦吃、企图把自己埋进碗里降低存在感的晏安,不赞成。
“舅舅……我刚刚死里逃生回来诶……”晏安小声抗议。
大伯晏明修端着茶杯,清了清嗓子,插了句“之前的事,是大伯对不住你”,但无人理会。
“就是因为你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才更需要尽快回归正常生活节奏,分散注意力。”李牧秦寸步不让。
“可我正常也不学啊!”
“你还骄傲上了?”
晏安低下头,瞬间蔫了。
“你们下周四是不是有一次全年级统一的阶段性测验?”李牧秦问。
“……好像有吧。”晏安眼神飘忽,含糊其辞。
“这样,”李牧秦有商有量,“请假可以,练琴也可以,但这场考试你得考进年级前百。”
“啊……”晏安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苦着脸道,“我上次才考一百五十名呢。”
“可你们年级总共就一百五十多个学生。”
“那我哪能进步这么快啊?”
“对啊,这不为难安安了吗?”姑妈晏明昭连忙帮着说话,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晏安碗里,“你还不如直接让安安退掉元旦表演呢。”
“不行。”晏安抗议,觉得姑妈太不靠谱,只好自己争取道,“要不然你换成在班里进步五名呢?”
“也行。但你们班其他同学的成绩不能有很大波动。”
“这我哪控制得了啊?”晏安瞪大了眼睛。
“只是为了防止你让同学故意垫底而已。”
“还能这样?”晏安震惊。
众人乐,又讨论起了别的话题。
饭后,晏安被大伯晏明修叫去了客厅。
他耷拉着脑袋,任由晏明修牵着手腕走,没有说话。
客厅里,两位穿军装的人正低头将损毁手机中恢复的数据,导入两部崭新的手机,进程缓慢。
“让你受伤是大伯的错,”晏明修放低姿态,“但大伯不是故意的,别不搭理我,好不好?”
晏安没动,盯着那闪烁的进度条。
晏明修想拍他肩膀,晏安下意识一躲,却被他顺势扣住后颈。
“对不起……”
晏安挣开他的手,后退半步。
“如果你刚才是风尘仆仆从外面进来,这些事我可能就不计较了。”晏安抬头,看着晏明修,声音很轻,却像钝刀。
“可你不是。我知道可能事出有因,知道万事都会有意外。但他们把我捆在柜子里,炸弹只离我几步远的时候,你在跪祠堂……”
“伯伯,到底是名声重要,还是我——人命重要?”
晏明修的手僵在半空。
“数据传好了的话,让阿姨送上来。”晏安移开视线,“我困了,想睡觉。”
说完,他转身上楼。
晏安拖着步子转过走廊时,看见许见洲靠在房间门边墙上,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在这?”晏安停下。
“在等你。”许见洲看他。
晏安“哦”了一声,走过去,把额头撞在他肩上。
许见洲任由他靠着。
静了几秒,许见洲目光扫向斜对面那扇总是紧闭的门,问:“那个房间,是做什么的?”
晏安抬起头,顺着看去。
“那个啊……”他嘟囔一声,过去用指纹开了门,“是我的礼藏室。”
灯光亮起。
房间宽敞,通顶的玻璃柜和多宝阁井然有序。空气里有淡淡的檀木香。
许见洲走进去,目光掠过一件件物品。
左侧的玻璃柜陈列着礼物:紫毫笔、汝窑瓷茶具、夜明珠、错金银青铜短剑仿品……
右侧的展台记录着成就:各地采集的矿石标本、老式黄铜罗盘和船模、大小不一的弓和箭囊……
最里面的独立玻璃罩里,放着更私人的物品:装乳牙的小盒、一沓手绘生日卡片、停转的怀表、干枫叶……
每一件旁都有手写卡片,记录来历。
“是不是还挺有仪式感的?”
“是。”
许见洲跟在晏安身后,听他一一介绍。
晏安走到一个略矮的玻璃柜前,突然止了步。
许见洲不明所以,偏头只见柜子里静静躺着两枚戒指。
设计极简,铂金指环上镶嵌着细碎的蓝钻,像凝固的星空。
“这是姑妈送我的十四岁新年礼物。”晏安解释。
“为什么有两枚?”许见洲问。
晏安扭捏地看了他一眼:“那会儿姑妈听说我们订婚了,特意请了她师傅设计的。她找不到时机送你,就先放我这儿了。”
许见洲略有印象。
两家正式宣布婚约那晚,在城中最老牌的酒店宴会厅。
冗长的致辞间隙,有人笑着举杯,隔着长桌调侃许见洲,说要送他订婚礼物。
那时满场都是类似的客套与祝福,许见洲只当是句场面上的玩笑,听过便忘了。
没想到它会被郑重其事地被兑现在此。
许见洲正出神,晏安站到他身前,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许见洲顺着问。
晏安嘴角翘起,带着点小得意:“我答应了。”
“答应什么?”
许见洲刚低头,领口便被晏安抓住,猛地向下一拉。
他猝不及防,身子倾斜。
下一秒,晏安的脸在眼前放大。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极轻地落在了他唇上。
像羽毛拂过,一触即分。
许见洲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唇上那一点微凉、柔软的触感像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的却是滚烫的涟漪。
一股甜润馥郁的气息毫无预兆地弥漫开来,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浓烈,丝丝缕缕钻入他的鼻腔,撩拨着他本就因近距离接触而有些躁动的神经。
许见洲意识有些恍惚,目光转向旁边那个陈列着对戒的玻璃展台,声音低哑得不像自己的:“……这个,结实吗?”
晏安一愣,顺着他视线看去,不明所以,如实回答:“结实啊,钢化玻璃,很厚——”
话音未落,晏安腰间骤然一紧!
许见洲上前,一手环住他的腰,一只手托住他的臀腿,猛地发力——晏安只觉得天旋地转,惊呼噎在喉咙里整个人已被腾空抱起,又极快、极稳地放在了冰冷的玻璃展台上。
“啊!”晏安低呼一声,下意识扶住身下的玻璃。
坐稳的瞬间,视线正好落在许见洲的嘴唇上。
那是一张很好看的唇,唇形清晰,颜色艳丽,线条利落,此刻微微据着。
“晏安。”许见洲叫他。
晏安下意识地抬眼,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心跳如擂鼓。
然后他看见许见洲缓缓低头,靠近。
没有急躁,甚至带着一种从容的压迫感。
直到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呼吸彻底交缠。
许见洲停住了,目光沉沉地锁着他。
“闭眼。”他命令。
晏安照做,感官却因此被无限放大。
他下意识想并拢双腿往后缩,可有人攥住了他的腿。
下一秒,许见洲亲了上来。
许见洲的唇有些凉,覆上来时却带着滚烫的力度。
他毫不客气地撬开晏安的齿关,长驱直入。舌尖扫过敏感的上颚,纠缠住那试图退缩的柔软,吮吸,挑逗,节奏由缓至急,技巧高超得令人生疑。
吞咽不及的津液溢出唇角,留下一道湿亮的水痕。
晏安起初还试图跟上这暴烈的节奏,很快便溃不成军。
细碎的呜咽被堵在喉咙里,化作破碎的气音。
许见洲的手掌在晏安腿上游移,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扶住了他的后颈,指腹不轻不重地按压着颈后的腺体附近,带来一阵阵过电般的酥麻。
晏安的手无措地抵在许见洲紧实的胸膛上,
呼吸被掠夺,腿开始发软,腰也被紧紧箍着,贴向对方灼热的身体。
他被迫仰着头承受这个吻,眼角因为缺氧和过度的刺激而漫上生理性的水汽,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身体在禁锢与索求的双重夹击下微微发抖。
许见洲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逐渐软化,那点推拒变成了无力的抓挠,最后干脆松开,软软地搭在了他的肩上,像一捧被阳光晒化的雪。
直到晏安真的快要喘不上气,开始发出细弱的、带着泣音的呜咽,许见洲才终于稍稍退开些许。
两人唇间拉出一道曖昧的银丝。
晏安大口喘息着,眼睛湿漉漉地睁着,里面蒙着一层动人的的水雾,脸颊绯红,嘴唇被吻得红肿湿润,微微张着,一副被彻底亲懵了、任人采撷的模样。
许见洲的呼吸也有些粗重,他额发微乱,眼神深暗得吓人,里面翻涌着未餍足的欲念。
他拇指抚过晏安红肿的下唇,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