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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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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的话让程芷心头一紧。贵客？连林老爷都小心翼翼对待的贵客，点名要她这临时凑数的菜？
来不及细想，她立刻收敛心神，垂首应道：“是，嬷嬷，我这就准备。”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机会与风险并存。若这能入贵客的眼，她在林府的处境或许能更稳当些；若不合意，恐怕刚得到的立足之地顷刻间便会崩塌。
她回到那个角落的灶台，在周围厨娘们混合着惊讶、嫉妒与审视的目光中，重新开始处理食材。
这一次，她更加谨慎。蟹子挑选最新鲜的，青梅汁滤得更清，米浆磨得更加细腻，火候控制得更是分毫不差。她深知，能让林老爷如此紧张的贵客，口味必定极其刁钻，甚至可能比那位小少爷更难伺候。
她细心地将蒸好的蛋羹从模具中取出，确保形态完美无瑕，点缀的香叶和那一抹青梅色也摆放得恰到好处。两份蒸蛋羹表面光滑如镜，色泽温润如玉，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被小心翼翼地放入食盒。
孙嬷嬷亲自提着食盒，脚步匆匆地往前厅送去，临走前不忘低声叮嘱程芷：“就在这儿老实等着，哪儿也别去！”
程芷依言站在原地，低眉顺眼，却能感受到厨房里微妙的气氛变化。先前的不屑与轻视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距离的打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时间一点点流逝，厨房里落针可闻，只剩下灶火轻微的噼啪声和众人压抑的呼吸声。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前厅内。
赵珩看着眼前这盏看似简单至极的蒸蛋羹。色泽温润，质地嫩滑，与他平日见惯的那些精雕细琢的御膳相比，简直朴素得过分。但那股萦绕在鼻尖的、清雅中带着一□□人酸鲜的气息，却让他沉寂的肠胃产生了微弱的蠕动。
他拿起小巧的玉勺，在林老爷紧张的目光中，舀了一小勺送入口中。
蛋羹入口即化，嫩滑得不可思议。紧接着，蟹肉的鲜甜、青梅汁恰到好处的微酸与姜汁的一丝暖意瞬间在味蕾上绽放，层次分明却又完美融合。那味道极其清爽，没有丝毫油腻，仿佛一股清流淌过干涸的土地，竟奇迹般地抚平了他喉间那股因厌食而常有的恶心感。
他不动声色，又舀了一勺。
林老爷紧紧盯着他的表情，只见这位始终面色淡漠的贵客，紧蹙的眉头似乎松开了些许，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份拒人千里的厌烦之气，竟淡去了不少。
“尚可。”赵珩放下玉勺，声音依旧平淡，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这厨子，倒是用了些心思。”
林老爷如蒙大赦，连忙赔笑：“公子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这是刚招来的一个小厨娘，胡乱做的，不成敬意。”
“小厨娘？”赵珩眼底掠过波澜，随即恢复如常，“能做出这般……清爽适口的东西，也算难得了。”
他没有再多问，但那双深邃的眸子，却若有所思地朝通往后厨的方向瞥了一眼。
与此同时，程芷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检测到关键人物‘赵珩’（状态：深度厌食）对改良菜品‘蟹肉青梅蒸蛋羹’产生明显兴趣与舒适感，认可值+8！】
【认可值：13/100。生命倒计时显著延长。】
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变故陡生！
赵珩刚说完“尚可”，脸色突然一变，原本略显缓和的眉宇猛地拧紧，修长的手指死死按住上腹，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他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若非及时撑住桌面，几乎要栽倒在地！
“公子！”家丁们大惊失色，慌忙扶住他。
“怎么回事？！”林老爷吓得魂飞魄散，脸唰地白了。
那护卫首领猛地扭头，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通往厨房的方向，厉声喝道：“拿下那个厨娘！竟敢在饮食中做手脚！”
命令一下，两名带刀护卫立刻如虎狼般冲向后厨。厨房门帘被粗暴地掀开，冰冷的铁甲和森然的杀气瞬间打破了之前的寂静。
“你……你这妖女！竟敢下毒！”护卫猛地冲向程芷，目眦欲裂，一左一右便要将程芷制住。
程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脸色煞白，心脏狂跳，但她强撑着没有瘫软，急声辩白：“我没有！所用食材皆是新鲜洁净之物，众目睽睽之下，我如何能做手脚？”
“还敢狡辩！公子用了你的东西便成了这样！”护卫根本不信，伸手就要扭她的胳膊。
“且慢！”程芷后退一步，避开他们的手，尽管声音里带着颤，却努力提高音量，“若真是中毒，症状岂会如此单一？公子方才还称赞食物尚可，若是剧毒，焉能如此？请容我……请容我查看公子所用之物，或可找出缘由！”
混乱中，腹痛难忍的赵珩艰难地抬了抬眼，视线穿过人群缝隙，落在那张血色尽失却仍强作镇定的小脸上。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惊惧，却并无阴狠算计，反而有种急于弄清真相的执拗。而且，腹中这绞痛，虽来得凶猛，感觉却与他所知的中毒症状不甚相同……
“不……不像是毒……”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试图阻止手下，“别……妄动……”
但他的声音太虚弱，被淹没在护卫的怒斥和林老爷的慌乱中。
场面一片混乱。家丁和护卫们一边焦急地围着赵珩，一边恶狠狠地瞪着程芷，将她围在中间，防止她逃跑。
“住手！”孙嬷嬷见状，硬着头皮上前阻拦，“各位官爷息怒，这丫头刚来，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啊！是不是先请大夫……”
“滚开！”护卫一把推开孙嬷嬷，眼看就要抓住程芷。
程芷站在原地，心沉到了谷底。刚看到一点希望，就立刻被打入更深的深渊。认可值拿到了，可如果这位“关键人物”真出了什么事，她恐怕立刻就要小命不保。
这系统任务，到底是生路，还是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