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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00字一发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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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非和林顺清分手了。
令他们的朋友都不可思议的是,梁非先提的分手。
林顺清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从小到大没有人不喜欢他,只有梁非,在高中时就欺负身材瘦小的林顺清,林顺清无意间应聘他家的家教,梁非还在班里说林顺清教得不好。
谁知道高二之后梁非突然转性,开始追求林顺清,各种奇葩的方□□番上阵,非常不要脸地死缠烂打,林顺清实在被骚扰得没办法,答应了他的追求。
现在梁非竟然敢这么做?
朋友们都不打算放过梁非,纷纷和林顺清打包票一定要给梁非点颜色看看,让他跪在林顺清面前认错。
然而谁都联系不到梁非,这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了。
“懦夫!”朋友怒骂。
“顺清,他是不是出轨了?”
“顺清,他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你在说什么!有顺清珠玉在前,梁非能看得上谁?!”
“那不一定,戴安娜王妃还被戴绿帽了呢……”
林顺清没有回答,安静地坐着。
他也不明白。
他和梁非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虽然谈不上有多喜欢梁非,但想找到一个比梁非各方面都好的男人,似乎又总是缺点儿什么。
一片喧闹里,林顺清再次给梁非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顺清,还理他干什么,这事交给我们!今晚咱们不醉不归!庆祝你恢复单身!”
“就是,梁非高中的时候本来就对你不好,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明明涂令先对你更好,我也……”
“顺清……”
林顺清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中被扰动的人影弄得一片混乱,有人想拦住他,他坚定地推开他们,慢慢地自己一个人走了七八公里回家。
以前,梁非会来接他。
林顺清没有多伤心,但打开门看到冷冰冰的屋子,还是愣了一下。
两个人的工作都很忙,不过梁非的工作时间可以调整,工资也没有林顺清高,所以林顺清一直都迁就着梁非,住在这个有些有些远的公寓里。
林顺清给涂令先发了消息,也没收到回信。
他头痛欲裂,坐在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
“你们分手了?”涂令先讶异地问。
梁非沉默地搅着咖啡。
“不是感情一直都很好吗?”涂令先又点了个抹茶慕斯。
梁非有些苦涩,“你之前说的对,他不爱我。”
涂令先沉吟,“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到底怎么了?”
“那个房子,是不是你租给我的?”梁非突然问。
涂令先没想到他会知道,“闲置的房子,租给谁不是租。”
“……你确实比我更爱顺清,竟然让情敌和爱的人一起住在自己的房子里。”梁非嫉妒心很强,他做不出来这种事。
不过几年过去,现在的他做得出来。
“我和顺清分手了,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他们很能接受你,如果你和顺清在一起,他大概会很爱你。”梁非此时此刻反而一身轻松。
林顺清的朋友圈子很大,也很亲密,但他一直融不进去。
这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当你走进爱人和朋友的聚会,几十个人一起用一种“你捡了大便宜”“真幸运啊你这家伙”“凭什么是你”“他怎么就看上了你”的眼神看着他。
梁非几乎以为自己该死,该走上街头被车撞死,而不是去接林顺清回家。
涂令先观察着他的神色,把抹茶慕斯推给他,“没吃晚饭吧?”
“你怎么知道?”梁非愣了一下。
“我猜的。”涂令先说,“你想让我试着追林顺清。”
梁非看着咖啡店外面的广场,路人三三两两。
“……不,我只是告诉你,毕竟你喜欢林顺清,他们也能接受你,”梁非说,“我和他分手了。今天的夕阳真红。”
涂令先耸耸肩,“真可惜,我已经不爱他了。”
梁非震惊地看着他,“可是我们还住着你的房子。”
“我说了,租给谁不是租,你们还是我的老同学。”涂令先的样子很从容,好像真的已经把林顺清和他当完全普通的高中同学。
“你怎么……”梁非顿了一下,不想自己和那些人一样质问的语气。
“已经过去十年了。”涂令先说道。
梁非有些恍惚。
十年了吗?
“我反而比较好奇你们分手的原因,十年的感情应该很深厚才对,不过现在我猜到了。”涂令先说道。
梁非沉默,但并不觉得窘迫。
涂令先是唯一一个得知这个消息没有质问他的人。
“你接下来怎么办?打算租个离你公司近的房子?现在搬出来了吗?”
“你还有房子租给我?”梁非问。
涂令先:“怎么可能,我也只有那一个小房子,不过我前男友干房产中介的,我给他拉个生意。”
梁非:“你们分手了,关系还这么好?”
“别那么看我,我俩现在又没有对象,联系一下又不犯法。几个同事都要租房,我给他拉了生意他也给我分钱。”涂令先说。
梁非:“……给我一个你前男友的联系方式。”
涂令先的前男友人不错,房源也很广,帮梁非找了个离公司只有五百米的房子,只比原来贵一点点,就是稍微小了几平米。
“现在房价跌得很厉害。”涂令先心有戚戚。
“你以后去那边养老正好,那边环境比新城区好。”梁非说。
说来也怪,涂令先租的的房子就在他同小区另一幢楼,两人公司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就隔着五公里。
说起这个涂令先笑得停不下来,“我前男友以为我喜欢你,专门把你推到我附近住。”
梁非:“……你周末有空吗?”
涂令先表情惊悚:“你不会真的要约我吧?”
“……帮我搬家,晚上请你吃饭,正好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吃铁锅炖大鹅。”
涂令先:“……后面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梁非也不否认。
他努力地融入林顺清的圈子,自己却没什么朋友了,想吃个大餐都不知道和谁一起吃。
梁非的工作是水务,经常需要出外勤,他赶紧做完活儿就回去收拾行李。
没想到林顺清在家。
“梁非。”林顺清看着他开门走进来。
“我收拾一下东西,今晚可能收拾不完,争取明天搬走。”梁非解释说。
梁非收拾衣服,林顺清站在卧室门口。
“你决定了?”林顺清问,“毕竟有十年多了,我想再确定一次。”
梁非没回头:“你也清楚情况。”
林顺清难得哽住。以往都是他教育梁非。
梁非是怎么发现林顺清从来不爱他的呢?
事情源于一个日常的朋友聚会,林顺清去参加,梁非赶在结束时去接他。
但那天,他比往常来得稍微早一点,路上想去给林顺清买一家很火爆的蛋挞,但没想到那天不用排队。
他还没推门,听到包厢里一句让他心里紧张的话。
“感觉一般吧。”林顺清说。
“怎么可能啊,梁非长得那么高,不过他就只有个大个子,是不是技术不怎么样?”朋友们起哄。
林顺清似乎愣了一下,“我以为你们问我对他的感情。”
“你的感情我们谁不知道,梁非那小子要不是死缠烂打,你又是个好人,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顺清,我们也不想做恶人,但你根本不爱他,这样不痛苦吗?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梁非也不是什么好人,高中就霸凌你……”
“不是……”林顺清反驳的话没说出口,被朋友们的劝酒声淹没。
梁非的手几乎粘在门把手上,浑身血液化成冰锥,那股浓厚的情感好像突然长出尖刺,一刻不停地凌迟着他的血肉。
他呆滞地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和几乎一刻不停的对他的嘲讽,直到林顺清被那些人从里面推出来。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林顺清抬头一看,吓得酒都醒了。
梁非没说话,也没应和那些人威胁他一定要照顾好林顺清的话,沉默地接了林顺清回家。
林顺清吃蛋挞的时候,梁非跟他提了分手。
——
梁非搬进新家没多久,林顺清的朋友们找了过来,对着他大为批评。
梁非的邻居还以为是组团收债的,吓得差点报警,梁非道歉后送了几样礼品才息事宁人。
他有些烦躁。
他似乎躲不掉了。
涂令先一边啃鹅腿,一边给他抠开冰啤:“一杯敬过往,一杯敬朝阳。”
梁非差点呛到:“有病啊你。”
“明明是你有病,被骂了那么多年还爱得要死要活。”涂令先也骂他。
梁非喝了一口啤酒,从他手里抢走另一只鹅腿:“你说得对,我有病。”
“我现在心里空得难受。”梁非咬下一块肉。
“我前男友可以推荐给你,你也见了,人不错。”涂令先说。
“你也有病,”梁非骂他,“还嫌关系不够乱?”
“也对。”涂令先就笑,“别他么唉声叹气了,你走出你那小破圈子,到酒吧去看看,大把大把的零号跟在你屁股后面约你。”
“我不想要一夜情。”梁非帅得邪门,人很传统。
“那就更多了,不想要一夜情的帅1更受欢迎。”涂令先笑眯眯。
“那你呢?你长得也好,你谈过几个?酒吧真能约到?”梁非问他。
涂令先又笑:“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也不去酒吧约,我就那一个前男友,也是找他租房认识的。”
“你们咋分手了?”梁非挺好奇,涂令先对前男友评价还挺高。
“他出轨。”涂令先夹起一根粉条。
“那你还把他推荐给我!”梁非瞪眼。
涂令先耸肩:“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口嗨一下而已,再说找他租房确实靠谱。”
梁非:“……你这人真够坏的。”
涂令先乐不可支。
梁非喝醉了走不顺畅,涂令先也不扶他,把差点撞路灯的梁非拉回来。
“靠,吓死我了。”梁非顿时精神,“你扶我一下会怎样?”
“我不和1勾肩搭背。”涂令先说。
“……”
俩人吹着夜风回家,梁非还提着没吃完的大鹅。
小区门口的路灯下,一个人正站在那里,面色被夜风吹得发白。
林顺清看到他们一起回来,显然愣住了。
“梁非,你们……”
“他帮——”“我约他吃个晚饭。”
梁非被涂令先抢了话,他看了眼涂令先,没有再说话。
“顺清,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这家伙不小心把你的东西收拾走了?”
两人走过去,涂令先越走越靠近梁非,等到林顺清面前,两人几乎胳膊贴着胳膊。
林顺清目光落在他们中间,又忽而移开,落到地面。
他的身形很小,梁非总是很心疼他。
“梁非,我们在一起十年,真的要因为那个小玩笑就分开?”
林顺清的话让梁非笑了。
本来林顺清找过来,他的确有些心绪不宁。但听到这句话,他突然觉得自己挺可笑。心情归于平静,他甚至嗅到了打包盒里炖鹅肉的香味。
“我被这样开玩笑开了十年,林顺清,把那件事解释清楚就那么难吗?”梁非语气柔和地问。
林顺清怔愣:“那只是他们在开玩笑,你别这么——”
“别这么敏感?”梁非有些好笑,“被骂了十年的是我,所以你无所谓,我早该从这里就想明白,你根本对我毫无感情。”
梁非至今不明白,林顺清到底是抱着怎么样一种心理,看着他被那些朋友轮番数落。就算是普通同学,知道一个人因为自己被误会,也会说两句话吧?
这么说来,林顺清不仅不喜欢他,甚至于应该是厌恶他的。
毕竟确实是他梁非死缠烂打,在所有认识的人那儿都留了案底,就算要分手也是被批评的那个。
林顺清是很体面的一个人,梁非这么说之后,他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梁非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到这儿,涂令先才开口:“你不会怪我刚才多管闲事吧?”
梁非笑起来:“应该是要谢谢你。”
“我没有朋友,这种时候你说是你约我吃饭,总比我孤零零一个人来得有点底气。”
涂令先拍拍他的肩,然后一把勾住他脖子,“走,上我家去,我还有一瓶干红,庆祝你恢复单身!”
社畜梁看了一眼时间:“九点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怕个嘚儿,我不也是?”
“你不是不和1勾肩搭背吗?”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渐渐拉长,前后两个路灯下,影子交错出深浅不一的阴影,随着他们走远,渐渐地全部重合在一起。
——
入冬以后,梁非爱吃羊肉,经常叫涂令先一起涮肉。
“再这么吃下去我真得找个男朋友了。”涂令先轻啧,“补过头了。”
“冬天就该吃羊肉,不过饺子是速冻的。”
梁非说着端来两盘饺子。
“也不过节,怎么吃上饺子了。”涂令先夹了一个塞进嘴里,香菇肉馅儿。
“这一包速冻水饺再不吃就过期了。”梁非说。
涂令先笑:“我靠。”
羊肉吃多了上头,俩人又喝了几口小酒。暖气热腾腾地飘着,他们窝在沙发上看《熊出没之过年》。
“电影放早了。”涂令先把脚翘到沙发背上。
“拿下去。”梁非抓住他的脚踝扔到沙发上。
涂令先手臂支着脑袋,眼睛看着幕布,却轻轻地踩了他一脚。
“……干什么。”梁非问他。
涂令先又踩了他一脚,脚心滑过大腿,擦过小腹,落到梁非身体另一边。
梁非低头看着那只洁白的脚腕。
“你说那美人松看起来和其他树有区别吗?树皮倒是真的挺硬。”涂令先说。
梁非没有回答。
涂令先的另一只脚,正踩在他脐下三寸。
梁非闷哼一声。
涂令先勾起唇。
作乱的脚突然被一手抓住,腿上传来一个大力,整个人被拉扯起来坐在梁非腿上。
“我靠!”涂令先低骂一声,“你特么轻点!”
梁非埋头趴在他肩窝,握着涂令先的腰把他提起来。
“树皮硬不硬你自己感受。”他低声说。
涂令先笑着,掐住梁非的颌骨把他脸掰过来:“想c我?”
“你技术怎么样?”
梁非:“很一般。”
涂令先看着他挺直的鼻骨,修长微卷的长睫。
靠。
大号邪恶洋娃娃。
“吻我。”
他说着,却掐着梁非的脸凑上去。
“你不是不当零吗?”梁非问。
然后胳膊挨了一巴掌。
“靠,闭嘴!”
涂令先能说是因为色令智昏吗?
c啊……疼他幺儿子疼死了……
嗯……后面还挺爽的。
涂令先觉得也不是不行,但他要让梁非感受一下他的技术。
后来他发现这不是技术的问题,这纯粹是处零困境。
“我们两个不能一起当1。”涂令先躺床上说。
总得有一个能照顾人吧?
然而他们泡到浴缸里,没忍住又来了两发。
涂令先打着哈欠躺床上,左躺右躺都不舒服,索性趴梁非身上。
怎么感觉受里受气……
梁非安安稳稳地平躺着。
“你不疼啊?”涂令先问。
“有一点。”梁非说。
涂令先琢磨了一下,“也是,看来我技术还是比你好。”
梁非无言。
“我们这算什么?p友?”涂令先问。
梁非皱眉:“我不搞一夜情。”
“多夜情?”
“……”
“好了我逗你的,搂着我。”他命令道。
梁非伸出手,顺便盖上被子。
俩人窝在被子里,体温渐渐发酵出温暖的小世界。
“梁非,再让我知道你跟林顺清联系,我揍你。”涂令先突然说。
梁非:“好,我不联系。”
涂令先:“我靠你别这样,显得我像个弱受。”
“……”梁非把他聒噪的头按进自己胸肌里。
涂·弱受·令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