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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旧日残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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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笛声回旋在耳旁，同闪烁不停的霓虹灯交织拉扯。
我站在全息投影的案发现场中央，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廉价合成血液的铜腥味。这里是新京警视厅特别犯罪调查科的第37层，我们管这里叫“屠宰场”。
——专门处理那些普通警察应付不了的案子。
“两个现场同时出现能量波动。”我的机械臂助手“渡鸦”使用同频传话，并在我的视网膜投影上划出两道加粗红线。
“DNA追溯系统已就绪，长官。”
我戴上神经同步器，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多少年了还是无法习惯这个。
“第一个案子是碎尸案，被害者编号E-705，根据基因检测调动数据匹配，是个叫美芝的义体改装师。”
“开始追溯。”
眼前的全息影像突然扭曲，像是被干扰的旧电视。
耳畔的警笛声也越拉越远，直至消失。
等画面重新变得清晰时，我看到了满地的荧光蓝色血液——这是第三代人造血浆的特征。
画面中央，一个足有两米多高的类人生物正用利爪撕扯着什么。它的鳞片在霓虹灯下泛着油污般的光泽，鳄鱼状的头颅上，六只眼睛不规则地排列着，看起来令人肠胃不适。
“暂停。”我喉咙发紧，下了指令：“放大右下角。”
画面边缘，一只被齐腕切断的机械手还在痉挛抽搐。银灰色的金属骨骼上刻着细小的樱花纹路——那可能是美芝的签名。
随即我便突然意识到，现场地上那些散落的“肉块”或许全是高级仿生组织，有些还在神经电流的作用下微微颤动。
我闭了闭眼睛：“继续播放。”
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怪物突然抓起美芝的头颅——一个酷似人型的……
她的面部皮肤已经被毁掉大半，露出下面的合金颅骨。最骇人的是，她剩下的那只眼睛还在转动，虹膜里微型摄像头的红光忽明忽暗。
看起来，这位义体改装师似乎将自己全身都替换成了机械。
后来的画面过于惨烈，我为了将怪物的惨无人道全部写进报告里，硬是硬着头皮看完，直到怪物像摇晃花洒一样晃着她的首吉，用蓝血在地面画出诡异的同心圆。
“长官，另一桩侵犯案件的追溯完成了。”渡鸦出声打断我的观察，试探地问道：“需要现在切换吗？”
我点了点头，希望另一桩案子不会太过压抑了，我现在急需要喘口气。
不过显然，作为特查警员，我的这一诉求实属奢望。
第二个画面缓缓出现，在看清楚画面内容时，我惊到差点扯掉神经同步器。
这是个地下诊所，墙上贴满宗教符号和电路板的混合体。受害者是个纯人类女孩，年龄初步判断在二十岁左右。她残缺的身体被钉在手术台上，而施暴者——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不禁道。
“基因图谱显示它是实验室泄露的β-7型突变体。”渡鸦调出资料，“推测是上星期从黑市实验室逃出来的那个。”
“还在通缉悬赏的那个？”
“是的。”
怪物像是由无数人体部位拼凑而成，十几只不同肤色的手臂从躯干各处伸出。它没有头，取而代之的是从胸腔裂口里探出的、长满倒刺的触须。女孩的哭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发出诡异瘆人的回声。
“被害者T-1193，据数据显示，她是邻市人口，名叫艾提。”
渡鸦的声音传入我的脑中，与此同时，我注意到她少了两根手指的右手正徒劳地抓着一个破损的十字架。
“关闭音频。”我咬紧牙关，不由地吐了口气：“继续美芝的案子。”
再次切换回第一个现场，情况已经变了。
怪物不见踪影，案发现场只留下满地的机械残骸。
突然，画面边缘有东西在移动，我调出画面补帧来看，那是美芝的上半身。她用仅剩的手臂拖着身体爬行，合金脊椎在水泥地上刮出滋滋声。
最终，她停在一块较大的残骸前，我这才看清那是她的骨盆连带下肢，大腿处的仿生皮肤已经被完全消失。美芝的机械手指摸索上腰间，找到腰部的控制面板上，颤抖着手指点了三下，残肢突然发出高频震动，表面开始分解成纳米级的金属粉尘。
“她在上传自己。”渡鸦突然说：“这个功能可以把机体的记忆芯片通过分解系统快速传入警局的服务器。"
画面最后定格在美芝仅剩的电子眼特写。虹膜里的红光规律地闪烁了三下——这是义体人的摩斯密码：
【救救我】
我摘下同步器，没注意到掌心何时被自己的指甲掐破出血。
两个案件的追溯视频仿佛还在面前并排悬浮，左边是正在分解的机械残骸，右边是突变体肆意宣泄的画面。渡鸦安静地调出两份尸检报告，并同步给我两个案发现场的详细信息。
美芝的芯片里存着怪物老巢的坐标，而那个人类女孩——
“十字架里有台微型摄像头，里面储存的数据都是实验室里的非法操作。”渡鸦说：“她是个卧底记者。”
我走到落地窗前，新京的霓虹灯在雨中晕染成一片混乱不堪的血色。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个人、机器和怪物共生的年代，正义似乎变成了模糊的概念，取而代之的是肮脏的私欲，我生在光明的旗帜下，却只看到了污秽横行。
但至少今晚，有两个灵魂的呐喊被听见了。
“通知特勤队。”我激活战术面板，“准备清扫任务。”
我看着窗玻璃反射出我左边的机械义眼，和美芝的一样，闪着微弱的红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