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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旅程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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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不用魔法，但明曜的心还是在见到出去的“门”时再一次动摇了。
那完全不能称之为一个“门”，说是“洞”更为准确。
明曜闭上眼再睁开，眼前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仍旧是一个洞，一个满脸鼓励的丁铃。
“……这是什么？”明曜颤声问。
“门啊！”丁铃伸出手比划：“这可是现如今外城墙唯一一个没有被封起来的洞了，最开始是为了避开搜查偷偷塞违禁品进城的，后来为了送人，就越凿越大……”
见明曜脸上抗拒的神色越来越明显，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丁铃连忙拉住：“诶诶诶，别嫌弃，这真是过人的，平时还有人收钱呢，今天人都走了，正好免费。”
“这不就是……狗洞。”明曜咬牙切齿地说出那两个字。
“真不是，我平时也从这儿过呢。”丁铃极力忽悠，毕竟他平时走这儿过都是用猫化身，不用交钱。
明曜深吸一口气，猫洞狗洞有什么区别？
“你快些啊，等下别被抓了。”丁铃决定使用道德绑架，话说完便率先钻了过去。
他身形纤细，手快脚轻，一个转眼便出去了，看起来倒也并不狼狈丢脸。
明曜下了决定，一咬牙闭上眼，蹲下身过洞。
丁铃被闭眼往墙上撞的明曜吓了一跳，连忙伸出一只手护住明曜的头，另一只手一用力，便将明曜带了过来。
明曜闭着眼，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恼，更多的是万念俱灰，不知怎的，丁铃心尖似乎被什么轻轻一触，看见明曜出丑的开心淡了些。
这个人还是适合高高在上，让其他人对他顶礼膜拜。即使丁铃讨厌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已经出来了，赶紧走吧。”丁铃松开明曜的手，率先在前带路。
虽然前一秒还觉得恶作剧没什么意思，但找到早买好的马车时，看着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漂亮裙子，丁铃顿时又支棱了起来。
他发誓，这次他真的没什么坏心思！
毕竟他可是承诺了系统，吃的用的穿的都要让明曜都享受到最好的！
那些个款式千篇一律，布料普通的衣服，怎么配得上圣子呢！要他来说，就是得这种昂贵又轻柔、注意配饰和细节、端庄优雅的长袍，才配得上圣子！
“又怎么了？”明曜看见丁铃莫名其妙傻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什么没什么。”丁铃将衣服放好，示意明曜进车厢换装。
没过多久，明曜诧异的声音从车厢内传来：“如果我没看错……这是女性长袍？”
丁铃语重心长、字字在理：“现在外面都在找你，若是扮做女性，那被发现的概率便能大大降低。更何况，男性长袍和女性长袍有什么区别，女性的还更加端庄漂亮！”
“……可那是女性穿的。”车厢内，明曜摩挲着手里的刺绣，神色在昏暗的车厢内部看不分明。
丁铃还在欲盖弥彰：“你穿肯定好……不是，我是说，你现在不适合抛头露面，装作不方便露面的贵小姐藏在车里最合适不过，我就当你的车夫，这样肯定没问题。”
车厢内传来轻微的窸窣声，丁铃松了口气，心里涌上一丝期待。
“……还有假发？”过了一会儿，车厢内又传来一声意外的声音。
“对，你戴好后再把斗篷穿上，帽子戴上，城外的人没见过你的脸，肯定猜不到你的身份。”买衣服的时候，丁铃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给明曜全安排好了。
“……”明曜叹了口气，怀疑丁铃是不是早就想要个女主人了。
虽然内心抗拒，但明曜不得不承认，这身装扮丁铃应当是花心思选的。
他每天在晨祷上都会见到许多小姐，有的只是普通人家，有的则是名门贵族，这身衣物布料顺滑轻盈，以珍珠装饰，刺绣精致，是只有贵族小姐才能负担的礼服。再加上简约严实的斗篷和金色长卷发，除非看到他那双金色双眸，否则没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明曜用魔法化出镜子，在车厢里将假发调整好，又将帽子戴上，拉低帽檐……说实话，连他自己都不敢认。
虽然小猫的声音一听就焉坏，但这法子倒是确实有用，明曜心里的别扭消了点。
这种事情，也是为了隐藏身份，女性长袍比男性长袍露肤度还更低，将丁铃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把自己哄好速度又创新高的明曜整理好衣服拉开了车厢门。
车厢门从内拉开，一袭白裙的明曜从车内一步步走下，丁铃几乎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伸手去扶。
明曜的脸并不女气，换了个发型后，脸部轮廓的优越性进一步被凸显，显出一股英气，灿金色的假发衬得那双金眸更加缱绻，而身上的气质却是圣洁的。
被店主称为镇店之宝的珍珠长裙在他身上彷如一条普通裙子，就算将最好的珠宝拿来，或许也只能成为他的陪衬。
这是丁铃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意识到明曜身上不分性别的美，这身装扮恰巧将丁铃心中对明曜的坏印象和明曜的真实身份都模糊了，只剩下最直观的视觉冲击。
“不行。”丁铃下意识地呢喃。
“什么不行？”明曜提着裙子，奇怪地看了丁铃一眼。
“你绝对不能露脸，肯定会引起轰动……”丁铃将明曜扶到马车前坐下，又跑到行李箱那里翻找半天，终于找出一条面纱。
“我就记得老板应该送了我一条。”丁铃将那条白色面纱拿过来，亲手给明曜戴上：“你最好别取下来，不然很危险。”
他算是发现了，男性固然容易被查，扮做女性却更加危险。
明曜：“……真有那么夸张？”
丁铃点点头。
明曜没觉得自己有多危险，相比自己，他倒是更担心丁铃。
“既然要当车夫的话，就穿严实些吧。或许你不清楚，但其实有不少贵族，就喜欢你这样纤细漂亮的……”明曜帮丁铃拉了下衣服。
丁铃对于皮肤的裸露没有人类那么敏感，也没有人类那么怕冷，即使是冬天，也穿着前后漏风的衣服。明曜一直怀疑是他自己裁的。
多亏了丁铃平时也就是去去面包店，遇不上什么贵族或富商，要是真遇上，极可能被明码标价，辗转送到某些人手里。
连他都会有片刻恍惚，更不能高估其他人的底线。
丁铃停了一愣，下意识低下头看了看明曜扯了一下的衣服，“我吗？”
明曜点点头，“你比我更容易出事。”
丁铃满脑袋问号，最后选择了最淳朴的回答：“我很能打，不会有危险的。”
就算他只是四级魔法师，但恶魔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人类强，论综合实力，他算得上三级魔法师加上正式骑士，不用魔导具的前提下，也就是圣子和大骑士这样的不太能打得过。
“等价交换，我按你说的穿了，你该按我说的穿。”明曜直接走去行李箱翻出一件冬衣：“你穿这个。”
完全不怕冷的丁铃：“……”
万万没想到，回旋镖来得这么快。
穿着昂贵冬衣的车夫和他家不便见人的大小姐上路了。
身份证明是丁铃早就找人做好的，甚至做了不止一份，每到一个地方，他就换一套出来用，看得明曜叹为观止。
因为急着赶路，并不是每天都能恰巧在城池休息，有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算带了再多钱，在这种情况下也用不出去。丁铃会出去打野味，配着随身带的粮食一起做些简单的烹饪，但到了晚上，也只能草草搭个帐篷，或者将就睡在马车上。
没过几天，明曜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而他们也终于到了这段旅途中的第一个休整点——威姆斯城。
威姆斯是个以酒水闻名的城市，城市周边有许多葡萄园，靠近城池时便能闻到一股清新的果香，在城门口就能看见数家酒铺，酒香直往鼻子里钻。
丁铃又拿出一份新身份证明给城门口的守卫检查，守卫要求检查车厢，丁铃将车厢门吝啬地打开一条细缝，只给守卫一瞥的时间，便猛然将车门合上。
这十分不礼貌的举动却并未让守卫有什么不满，即使只是一霎，也足以让他明白，车里那般高贵漂亮的小姐是他这辈子都不能肖想的，就这一眼便足以他回味余生。
丁铃冷哼一声，驾车进城。
旁边的另一位守卫啐了一口：“狗仗人势，例行检查都这么不愿意，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诶，你干嘛呢？回神了！”
“没什么……”守卫回过神来，仍在回味那位眉眼低垂，似女神降世般的小姐。不知为何，他没有向同伴提及那位小姐，仅仅是在心里一遍遍回想那一幕。
车轮滚滚向前，穿过弥漫着酒香的街道。
“你看吧，我就说你很危险，从出来到现在，哪个见到你的守卫不神魂颠倒，我不关门他都要爬上来了。”
丁铃有些无语，虽然这主意是他出的，但他已经有点后悔了。
明曜只觉得方便：“多亏如此，我们一路上过关都相当顺利。”
那确实是相当顺利，明曜一开始还不太愿意，发现这扮相能省很多麻烦后便在查验时故意做出贵族小姐矜持的姿态，十有八九能把守城护卫迷得七荤八素，直接放行，比魔法都好用。
丁铃叹道：“你还真是实用主义。”
明曜顿了顿：“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在神殿里独善其身的？”
丁铃当然知道。他当猫的时候不想知道，明曜偏要给他讲，讲他如何迷惑三位大祭司的手下，怎么设计他们狗咬狗……多少人为他而死，算得上什么独善其身，根本就是在权力漩涡中操控所有人的幕后黑手。
这话简直是在欺负他没读过书。
若非如此，丁铃又怎会如此厌恶他？
举国上下皆称赞圣子赤子之心，只有他清楚，这位高贵的圣子，早已在权欲里浮沉了十几年，内里皆墨，唯有一张示人的面孔，雕琢得玲珑剔透。粉饰之下，枯骨断河。
丁铃忍不住说出真心话：“面具带久了就取不下来了，你这样很假。”
明曜眼睫微颤，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听见丁铃声音低下来：“而且，不累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