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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19章：前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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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元帅办公室内，气压低得令人窒息。
空气中弥漫的书卷墨香比往日更加浓郁，那冷冽的雪松前调仿佛裹挟着细碎的冰碴，中调的徽墨焦苦气息几乎凝成实质，连尾调那丝醇厚也带上了躁动不安的尖锐。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易准行坐在办公桌后，紧抿着唇，线条冷硬的下颚绷得像一块岩石。
他面前的光屏上正显示着边境驻军的最新轮换方案，但他握着电子笔的手指却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笔尖在屏幕上停留了许久，却未能落下任何一个批注。
烦躁感如同细密的蚁群，啃噬着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专注力。
一些平时可以轻易忽略的噪音——窗外飞行器掠过的嗡鸣、通风系统细微的气流声，此刻都变得异常清晰刺耳。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信息素在体内不受控制地加速流转，如同即将冲破堤坝的汹涌暗流，冲击着他的神经。
敲门声响起，规律而轻缓。
易准行眉头狠狠一拧，几乎是压着怒意低吼：“进！”
门被推开，宁辰星端着一杯清水和几份文件走了进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室内信息素的异常浓度，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面色如常地走到办公桌前。
“元帅，您的温水。另外，这是后勤部呈报的下一季度物资预算草案，需要您过目。”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清澈，如同山间不受外界风雨影响的溪流。
易准行抬起眼，目光落在宁辰星身上。那双墨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比平日更加深沉难测的情绪，像是暴风雨前积聚的乌云。
他的视线极具穿透力，仿佛要将眼前的人从里到外彻底审视一遍。
宁辰星平静地回视，将文件和温水放下，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适。
他自身那层“白桃乌珑”的信息素，依旧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清甜与微醺感，如同最柔韧的屏障，将外界的一切躁动都柔和地隔绝开来。
“放下。”易准行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是。”宁辰星微微颔首，准备像往常一样安静地退出去。
“等等。”易准行突然叫住他。
宁辰星停下脚步，转身：“元帅还有什么吩咐？”
易准行盯着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努力压制着什么，最终只是挥了挥手：“……出去。”
宁辰星依言退出，轻轻带上了门。在门合拢的瞬间，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易准行信息素里的躁动与压迫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易感期，真的要来了。
办公室内，易准行在宁辰星离开后，猛地将手中的电子笔掷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口，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那种熟悉的、源于生理本能的热度与失控感，正从四肢百骸逐渐汇聚，试图吞噬他的理智。
下午，陆子谦几乎是掐着点赶来的。
他提着医疗箱走进办公室，眉头立刻紧紧皱起。
“易准行！”他的语气带着医生特有的严厉，“你的信息素水平已经濒临临界点！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他迅速拿出检测仪，结果毫不意外——各项指标远超安全范围。
“你必须立刻休息！停止一切工作！”陆子谦语气不容置疑，“特级抑制剂呢？带了没有？”
易准行从内袋里取出那支幽蓝色的药剂，放在桌上，脸色阴沉：“我还有两份紧急文件……”
“没有什么文件比你的失控更重要！”陆子谦打断他，“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你想让整个指挥中心再瘫痪一次？还是想……”他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压低了声音，“……让你那个‘特别’的秘书，看到你彻底失控的样子？”
易准行的身体猛地一僵。
陆子谦将一支强效镇静剂放在特级抑制剂旁边：“这是最后的保险。如果感觉信息素彻底失控，先注射这个，它能给你争取到使用抑制剂的时间。听着，易准行，这次不一样，你的波动太剧烈了。我已经通知了顾明远，他会暂时接管部分军务。你现在，立刻，回家，或者去隔离室！”
易准行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那浓郁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墨香，让他自己也感到心惊。他知道，陆子谦是对的。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陆子谦看着他，眼神复杂：“我会让安保人员护送你回去。记住，一旦有失控迹象，不要犹豫。”
易准行没有回应，他只是拿起那支特级抑制剂和镇静剂，紧紧攥在手心，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山雨欲来风满楼。
元帅办公室的灯光，在这个傍晚早早地熄灭了。
而易感期的风暴，已然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积攒着撕裂一切平静的力量。
宁辰星站在秘书处的窗边，看着易准行在几名亲卫的护送下，坐进专属座驾离开。
他冰蓝色的眼眸中，映照着窗外逐渐暗淡的天色，以及那渐行渐远的车灯。
风暴将至。而他，正处在风暴眼的边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