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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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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的午后，阳光透过书店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梦语星正在整理新到的文学类书籍，将一本本《百年孤独》《月亮与六便士》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指尖抚过书脊的触感，熟悉而安心。
“梦语星，过来一下。”店长阿姨的声音从收银台传来。
梦语星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走了过去。店长阿姨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递到她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点一下吧。”
“谢谢阿姨。”梦语星双手接过信封，指尖传来纸张的厚度和现金的质感，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这是她人生中第一份凭借自己劳动获得的报酬，意义非凡。
回到休息室，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将里面的现金全部取了出来，一张张整齐地铺在桌子上。不算多，却沉甸甸的，承载着她一个月来的辛苦与坚持。每天长时间站立整理书籍，耐心接待形形色色的顾客，偶尔还要应对难缠的客人，甚至被误解、受委屈，但此刻，所有的辛苦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她数出一部分现金，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里，作为自己的生活费，剩下的大部分，她早已做好了规划——给爷爷奶奶买新衣服。
周末一大早，梦语星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后，她走到客厅，看到爷爷奶奶正在吃早餐。“爷爷奶奶，吃完早饭我带你们去商场逛逛吧，天气热了，我给你们买几件新衣服。”
奶奶放下手中的粥碗，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星星，奶奶的衣服还能穿，不用乱花钱。你刚工作，挣钱不容易，自己留着花。”
爷爷也点点头，附和道：“是啊，星星，我们年纪大了，不用穿什么新衣服，你把钱存起来，以后上大学用。”
“爷爷奶奶，我挣钱就是为了给你们买东西呀！”梦语星走到奶奶身边，挽住她的胳膊，语气带着撒娇的恳切，“而且这是我第一次挣钱，想给你们买点礼物，你们就满足我的心愿嘛！再说，天气确实热了，你们的衣服都穿了好几年了，也该换换新的了。”
她拉着爷爷奶奶的手，眼神里满是期盼：“就当是陪我去逛逛，好不好？不买衣服也没关系，我们去看看也行。”
爷爷奶奶拗不过她的坚持，只好答应了。吃完早餐，三人收拾了一下，便出发前往L市最大的商场。
商场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各种品牌的店铺鳞次栉比，橱窗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梦语星拉着奶奶的手，径直走向女装区。她早就想给奶奶买一件真丝衬衫了，奶奶年轻时就喜欢穿丝绸面料的衣服，只是后来为了省钱，再也没穿过。
在一家主打中老年服饰的店铺里，梦语星一眼就看中了一件墨绿色带暗纹的真丝衬衫。衬衫的质地顺滑，摸起来冰凉舒适，暗纹是精致的缠枝莲图案，低调又不失典雅。她记得奶奶有一次翻看旧相册时，指着一张年轻时穿绿色连衣裙的照片，眼神里满是怀念，说过自己最喜欢绿色的衣服。
“奶奶，试试这件。”梦语星拿起衬衫，递到奶奶面前，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恳切。
奶奶看着那件衬衫，眼神里闪过一丝喜爱，却又有些犹豫：“哎哟，这颜色……我这么大年纪了，穿不了这么鲜亮的，而且真丝的肯定很贵吧？”
“谁说的，奶奶您穿上肯定好看！”梦语星笑着说，“这颜色一点都不鲜亮，很沉稳大气，特别适合您。而且现在商场有活动，一点都不贵。您就试试嘛，不好看我们再换。”
在梦语星的半推半劝下，奶奶终于接过衬衫，走进了试衣间。
趁着奶奶试衣服的间隙，梦语星又在店里逛了起来，给爷爷挑选衣服。爷爷平时穿着很朴素，大多是浅灰色、深蓝色的棉质衬衫，她想给爷爷买一件质地更柔软、穿着更舒适的亚麻短袖衬衫。
很快，她就看中了一件浅灰色的亚麻衬衫，领口和袖口有精致的缝线设计，简约而不失质感。亚麻面料透气吸汗，特别适合夏天穿。她拿起衬衫，在心里默默比量着爷爷的身材，觉得应该合适。
这时，试衣间的门开了，奶奶穿着那件墨绿色真丝衬衫走了出来。瞬间，整个店铺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奶奶身上。连旁边的导购员都忍不住夸赞：“阿姨，您穿这颜色真显气质，特别精神！这衣服简直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
镜子前的奶奶，有些局促地拉了拉衣角，脸颊微微泛红，但眼底却藏不住的欢喜。这件衬衫的剪裁很合身，完美地修饰了奶奶的身材，墨绿色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透亮，眼角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来，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好看！太好看了！”梦语星快步走到奶奶身边，由衷地赞叹道，“奶奶，这件衣服太适合您了，就买这件！”
“可是……这衣服太贵了吧？”奶奶还是有些犹豫，小声问道。
“不贵，奶奶，您放心吧，我有工资呢！”梦语星毫不犹豫地招手叫来了导购员，“麻烦帮我把这件包起来，还有那件浅灰色的亚麻衬衫，也要一件，尺码是XXL。”
导购员手脚麻利地将两件衣服包装好，梦语星拿出自己打工挣来的钱，付了款。看着奶奶嘴上还在念叨“乱花钱”，但眼底却藏不住的笑意，她觉得一切都值了。
走出店铺，奶奶忍不住又摸了摸装着衬衫的购物袋，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这孩子，真是的，花这么多钱。”她嘴里念叨着，语气里却满是欣慰。
爷爷看着梦语星，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我们星星长大了，懂事了，还能给爷爷奶奶买衣服了。”
“那是当然，以后我会经常给你们买礼物的！”梦语星挽着爷爷奶奶的胳膊，笑得格外灿烂。
回到家，爷爷迫不及待地拆开了衬衫的包装，试穿了起来。浅灰色的亚麻衬衫穿在爷爷身上，显得格外精神，面料柔软舒适，爷爷忍不住在镜子前多站了一会儿，还偷偷用手捋平了衣角，嘴里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里的满意却藏不住。
晚上，爷爷奶奶穿着新衣服，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奶奶时不时会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真丝衬衫，手指轻轻抚摸着面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爷爷则坐得笔直，时不时会抬手整理一下衬衫的领口，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
“爷爷奶奶，你们穿着新衣服真好看！”梦语星坐在他们身边，礼物茶壶给爷爷的茶壶，奶奶的丝巾，心里像是被暖流浸泡着，温暖而满足。她用自己的力量，给家人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快乐，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暑假工还在继续，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下班，走出书店，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成了梦语星的一种习惯。蒋灏泽就像一个定点打卡的“守护者”，无论刮风下雨，都会准时出现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这天傍晚，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没过多久，就飘起了细密的雨丝。雨丝越来越密，打在脸上凉丝丝的。梦语星下班走出书店，看着外面的雨势，有些犹豫，她没带伞，不知道该等雨小点再走，还是冒雨跑回家。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快步从街对面跑了过来。是蒋灏泽。
雨虽然不大，但他跑过来的时候，头发和肩头还是沾了不少细小的雨珠。额前的碎发被打湿，几缕贴在额角，显得眉眼更加漆黑深邃。他的T恤也被雨水打湿了一片，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身形。
“下雨了也不知道等会儿再出来？”蒋灏泽跑到她身边，把伞大部分都倾向她这边，语气带着点责备，更多的却是藏不住的关心，“万一淋感冒了怎么办？”
“没想到会突然下雨。”梦语星小声说，跟着他的步伐走入雨中。
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在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路上。周围是匆匆赶路的行人和车辆驶过溅起的水声，雨丝落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一首温柔的乐曲。伞下的空间很小，两人靠得很近，梦语星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混合着雨水和洗衣液的清新味道，还有一种属于他的、独特的清冽气息。他的手臂偶尔会碰到她的胳膊，带来一阵微小的电流感，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今天工作累不累？有没有遇到难缠的顾客？”蒋灏泽打破了沉默，问道。
“还好，不算太累，也没遇到什么难缠的顾客。”梦语星摇摇头，目光落在脚下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就是整理了一下午的书，腰有点酸。”
“那回去好好休息，别再看书或者玩手机了。”蒋灏泽的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关心，“我给你买了点水果，放在你家楼下的小卖部了，等会儿你记得去拿。”
“谢谢你。”梦语星抬起头，看向他的侧脸。雨水打湿了他的睫毛，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明亮。他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生怕她不小心踩到水洼。
“我……我查了L大附近的餐馆，有一家据说特别好吃的川菜馆，等开学了带你去尝尝。”蒋灏泽似乎想找更多的话题，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低沉悦耳，“还有一家甜品店，他们家的芒果班戟特别有名，你肯定喜欢吃。”
“好。”梦语星轻轻点点头，心里暖暖的。他记得她喜欢吃芒果，记得她喜欢吃辣，这些细微的小事，都让她觉得格外感动。
大多数时候，还是他说，她听。但比起刚确认关系时的紧张和无措，现在的相处多了几分自然的亲昵。他会跟她讲他和兄弟们的趣事，会吐槽家里的长辈，会分享他看到的搞笑视频，而她则会耐心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或者发出轻轻的笑声。
走到离她家巷口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蒋灏泽停下了脚步。雨还在下，淅淅沥沥，没有要停的意思。
“就送到这儿吧，里面路窄，伞不好打。”他说着，把伞塞到她手里，“你打着回去，别淋着了。”
“那你呢？”梦语星看着他，有些担心。
“我跑回去就行，这点雨没事。”蒋灏泽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抬手，似乎想揉揉她的头发，动作到一半又顿住，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快回去吧，看着点路，小心脚下滑。”
梦语星握着还带着他手温的伞柄，看着他转身冲进雨幕中。高大的背影很快就被细密的雨丝模糊，他跑了几步，还回头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去。
梦语星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撑着伞，慢慢走回家。雨水敲打着伞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她想起他湿漉漉的头发，想起他塞伞时不容拒绝的动作，想起他欲言又止的笨拙，想起他跑入雨幕中回头挥手的样子，心里某个角落，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人，好像真的把她放在了心尖上。他会记得她的喜好，会关心她的安危，会用他自己笨拙却真诚的方式，默默守护着她。
这种感觉，陌生，却让人贪恋。就像雨后的阳光，温暖而耀眼，驱散了所有的阴霾，照亮了她的心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