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嫂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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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难得的休息日。齐朔站在工厂宿舍的窗前，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犹豫了片刻，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谭怀羽的电话。
上次他答应了谭怀羽可以一起去探望青冉。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谭怀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还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和严肃："我说了多少遍，合同条款要逐字逐句核对，这种低级错误也能犯——"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顿住，似乎是在看手机屏幕。几秒后，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柔和："齐朔？"
齐朔挑了挑眉——刚才那声严厉的训斥，可不像是平时那个在他面前乖巧听话的谭怀羽。
"嗯。" 齐朔应了一声，"还在工作？"
"没有没有。" 谭怀羽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就是……训几个实习生。怎么了？"
"今天有空吗？" 齐朔问，"去看青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谭怀羽激动的声音："有空！当然有空！"
"嗯。" 齐朔点点头，"那……一个小时后，金姐家楼下见。"
"好！" 谭怀羽的声音里满是雀跃，"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齐朔看了看手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谭怀羽刚才那副激动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听说要带他去游乐场时的反应。
另一边，律所会议室。
谭怀羽挂断电话，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温柔变成了严肃。他抬起头，看向站在对面的几个实习生和助理，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冽："今天就到这里，你们回去把合同重新改一遍，明天我要看到一份没有错误的版本。"
"是，谭律师。" 几个实习生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还有，" 谭怀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今天下午我有事，所有会议和预约都推到明天。"
"好的。" 助理点点头，"需要我帮您安排车吗？"
"不用。" 谭怀羽摆摆手，"我自己开车。"
说完，他快步走出会议室，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这……还是我们认识的谭律师吗？" 一个实习生小声嘀咕。
"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声音都软了……" 另一个实习生附和。
助理轻咳一声："行了，赶紧去改合同吧。"
谭怀羽回到家，迅速冲了个澡，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白色T恤，浅色牛仔裤，外套是一件米色的针织开衫。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像个大学生。
他站在镜子前，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嗯，应该不会吓到青冉。
然后，他开始准备礼物。水果、补品、茶叶……给金姐的、给秦舟的、给宋云归的、给萧诀和林野的……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最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喂，谭律师？" 助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帮我出个主意。" 谭怀羽说，"给小女孩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小女孩？" 助理愣了一下，"多大？"
"21岁。" 谭怀羽想了想，又补充道，"也可以是6岁。"
助理："……？"
"就是……心智年龄比较小。" 谭怀羽解释道，"但实际年龄是21岁。"
"哦……" 助理恍然大悟，"那……可以送裙子？或者玩具？比如芭比娃娃之类的？"
"裙子？" 谭怀羽眼睛一亮，"好主意！"
挂断电话，他立刻开车去了商场，挑了一件红白相间的冬裙，又买了一个精致的皇冠发箍和一个限量版的芭比娃娃。结账时，他看着那一堆礼物，心里涌起一股满足感。
一个小时后，金姐家楼下。
齐朔站在楼下，看着谭怀羽提着大包小包从出租车上下来，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无奈："你这是……搬家？"
谭怀羽脸一红，小声解释："给金老师和青冉带的礼物……"
"太多了。" 齐朔摇摇头，"金姐会说你浪费。"
"不多不多。" 谭怀羽连忙摇头，"第一次正式拜访，应该的。"
齐朔看着他这副认真的样子，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接过几个袋子："走吧。"
两人上了楼，齐朔敲了敲门。很快，门被打开，青冉站在门口，看到齐朔，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哥哥！"
她扑进齐朔怀里，像只小猫咪一样蹭来蹭去。齐朔眉眼温柔，轻轻搂住她，揉了揉她的头发："嗯，哥哥来了。"
青冉在齐朔怀里蹭了半天，才注意到他身后的谭怀羽。她歪着头，眨了眨大眼睛，脆生生地开口："呀？变态哥哥！"
谭怀羽："……"
齐朔："……"
赶来门口迎接的金姐："……"
还有沙发上的萧诀、林野、秦舟和宋云归："……？"
空气瞬间凝固。
谭怀羽的脸"唰"地一下红了，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朔无奈地笑了笑，侧身挡在谭怀羽面前，遮住了他，然后蹲下身，认真地看着青冉："青冉，不可以这么乱喊。这个是……怀羽哥哥，要有礼貌，好不好？"
青冉歪着头，思考了半天，才乖乖开口："怀羽哥哥。"
谭怀羽松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青冉真乖。" 他看向金姐，声音有些紧张，"金老师，这是给你们带的一些水果和吃食。"
金姐对这个孩子的情感有些复杂。她知道谭怀羽是谭忠的儿子，也知道他曾经对齐朔做过什么。但这些年，齐朔似乎也已经放下了过去，青冉也能正常生活了……
挺好的了。
"哎呀，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金姐回过神来，热情地接过袋子，嗔怪道，"太破费了。"
"应该的。" 谭怀羽乖巧地说，"第一次正式拜访，一点心意。"
金姐看着他这副懂事的样子，心里多了几分赞许。这孩子，倒是挺细心的。
不过……怎么这么像见家长？
金姐晃了晃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来来来，快进来坐。" 她招呼道，"正好大家都在，一起吃饭。"
谭怀羽点点头，跟着齐朔走进客厅。沙发上，萧诀、林野、秦舟和宋云归都看着他，眼神各异。
"好久不见。" 萧诀率先开口，声音平静，"谭律师。"
"萧律师。" 谭怀羽礼貌地点头，"好久不见。"
"哟，谭大律师。" 秦舟笑嘻嘻地说，"听说你在京城混得不错啊？"
"还行。" 谭怀羽谦虚地说。
"坐吧。" 齐朔指了指沙发，声音平静，"别站着。"
谭怀羽乖乖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乖巧的小学生。青冉坐在齐朔旁边，好奇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袋子。
"怀羽哥哥。" 她突然开口，"那个……是什么？"
谭怀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把袋子递过去："这是给你的礼物。"
青冉接过袋子，打开一看——红白色的冬裙、皇冠发箍、芭比娃娃。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小星星："哇！"
她拿起皇冠发箍，小心翼翼地戴在头上，然后看向齐朔，期待地问："哥哥，好看吗？"
齐朔看着她这副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好看。"
青冉开心地笑了，又拿起冬裙在身上比划："喜欢！"
谭怀羽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满足感。他偷偷看了齐朔一眼，发现齐朔也在看他，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那一刻，谭怀羽觉得，自己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值了。
青冉抱着新裙子、皇冠和芭比娃娃，哼哧哼哧地跑回房间换衣服。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视里播放的综艺节目的声音。谭怀羽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乖巧的小学生，时不时偷瞄一眼齐朔。
齐朔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面无表情地换着台，仿佛对刚才的尴尬场面毫不在意。但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他的耳根微微泛红。
"咳。" 萧诀轻咳一声，打破沉默，"谭律师，听说你下个月有个大案子？"
"嗯。" 谭怀羽点点头，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下个月十五号。"
"恭喜。" 萧诀笑了笑，"以后有机会合作。"
"谢谢萧律师。" 谭怀羽礼貌地回应。
"喂喂喂，" 秦舟插嘴，"你们俩别这么官方行不行？搞得跟商务会谈似的。"
"就是。" 林野附和，搂着萧诀的腰，开口，"放松些，别那么紧张。"
谭怀羽笑了笑，没说话。他偷偷看了齐朔一眼，发现齐朔依旧面无表情地换着台，似乎对他们的对话毫无兴趣。
就在这时，青冉的房门打开了。她穿着那件红白相间的冬裙，戴着皇冠发箍，像个小公主一样走了出来。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皇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好看吗？" 青冉转了个圈，期待地看着大家。
"好看！" 秦舟第一个响应，"我们家青冉最漂亮了！"
"嗯，很好看。" 宋云归也点头。
"像个小公主。" 萧诀笑着说。
林野竖起大拇指："漂亮！"
青冉开心地笑了，又看向齐朔和谭怀羽："哥哥，怀羽哥哥，好看吗？"
"好看。" 齐朔放下遥控器，声音温柔，"青冉穿什么都好看。"
谭怀羽也点头："嗯，特别好看。"
青冉心满意足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走到谭怀羽身边坐下。
她眨巴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谭怀羽看，看得谭怀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青冉，为什么盯着我？" 谭怀羽微微后仰，轻声问。
"你好看！" 青冉脆生生地说。
谭怀羽一愣，随即笑了："是吗？那除了我，青冉还觉得谁好看啊？"
青冉歪着脑袋想了想，开始掰着手指数："阿姨好看……云归哥哥好看……小诀哥哥好看……小野哥哥好看……秦舟哥哥……"
数到秦舟时，她突然停住了，看着秦舟满眼期待的样子，心虚地挪开视线，不说话了。
秦舟："……？"
"喂！" 秦舟一下炸了，"青冉！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好看了？"
青冉往谭怀羽怀里缩了缩，小声嘀咕："你……你老是惹我哭……"
"我什么时候惹你哭了？" 秦舟瞪大眼睛，"上次我还带你去吃小蛋糕呢！你这个小白眼狼！"
"那……那是因为你把我的兔子弄脏了！" 青冉鼓起腮帮子。
"那是意外！" 秦舟辩解，"而且我不是给你买了个新的吗？"
"我就要原来的那个！" 青冉倔强地说。
"你——" 秦舟气得不行，要不是宋云归拦着，他高低得和青冉这个小朋友吵起来。
青冉埋在谭怀羽怀里，冲秦舟吐了吐舌头，傲娇地扭过头。
谭怀羽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不吵了。"
青冉乖乖点头，然后又看向谭怀羽，认真地说："怀羽哥哥最好看！"
谭怀羽笑了："那你的哥哥呢？"
青冉看向齐朔，眼睛亮晶晶的："哥哥最最最好看！全世界第一好看！"
齐朔一愣，突然笑了。他的笑容很浅，但很真实，像是冰雪融化般温柔。
青冉看到哥哥笑了，更开心了，继续补充道："和怀羽哥哥特别般配！"
齐朔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谭怀羽也愣住了。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视里综艺节目的笑声。萧诀、林野、秦舟和宋云归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额……我们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萧诀轻咳两声，试图解围："青冉是觉得两个哥哥都好看对吧？"
青冉点了点头，然后又扑进齐朔怀里撒娇，声音含糊不清："哥哥，我要怀羽哥哥当我的……嗯……嫂子！就像小诀哥哥和……小野哥哥一样！"
谭怀羽的脑袋里"轰隆"一声，瞬间空白了。整个人僵在原地，像座雕塑。
齐朔也僵住了，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的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眼神飘忽，不敢看任何人。
萧诀："……"
救不了一点。
林野忍着笑，搂住萧诀的腰，示意他不要再补救了。
因为已经没救了。
客厅里的气氛尴尬到极点。青冉却浑然不觉，还在齐朔怀里蹭来蹭去，嘴里念叨着："哥哥，好不好嘛……"
"青冉。" 齐朔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别乱说。"
"我没有乱说。" 青冉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怀羽哥哥对哥哥好，我也喜欢怀羽哥哥。哥哥一个人太孤单了，要有个人陪着才行。"
齐朔："……"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青冉的心智只有六七岁，她不懂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正是这种单纯，让他无法反驳。
谭怀羽坐在一旁，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他的心跳得飞快，像是要跳出胸腔。青冉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他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
他偷偷看了齐朔一眼，发现齐朔也在看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又迅速分开。
"好了好了。" 金姐终于从厨房出来，打破了尴尬，"饭做好了，都来吃饭吧。"
"对对对，吃饭吃饭。" 秦舟赶紧附和，拉着宋云归起身，"我都饿死了。"
"我也饿了。" 林野笑着说，拉着萧诀往餐厅走。
青冉从齐朔怀里爬起来，拉着谭怀羽的手："怀羽哥哥，我们去吃饭！"
谭怀羽僵硬地点点头，跟着青冉走向餐厅。路过齐朔身边时，他低着头，不敢看齐朔的眼睛。
齐朔站在原地，看着谭怀羽的背影，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再次翻涌上来。他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餐厅里，大家围坐在餐桌旁，气氛终于缓和了些。青冉坐在齐朔和谭怀羽中间，开心地吃着饭，时不时给两人夹菜。
"哥哥，吃这个。" 她给齐朔夹了一块排骨。
"怀羽哥哥，吃这个。" 她又给谭怀羽夹了一块鱼肉。
谭怀羽看着碗里的鱼肉，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抬头看向青冉，轻声说："谢谢青冉。"
青冉冲他甜甜一笑，然后又看向齐朔，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说——看吧，怀羽哥哥多好。
齐朔："……"
他低头吃饭，假装没看到青冉的眼神。
餐桌上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秦舟和宋云归在斗嘴，萧诀和林野在低声交谈，金姐时不时插几句话。只有齐朔和谭怀羽，安静地吃着饭，谁都没说话。
但他们的心，却都不平静。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