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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开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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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上课的到校时间比报道还要早，以至于闹铃又往前调了半个钟，顾骁敲开弟弟房门的时间也就多了那么一点点。
教室一如既往地喧闹，昨天晚自习收上去的作业已经发下来了，张择正在抱怨早知道就不补了。
比顾驰还晚一分钟到教室的是陈主任，开口就没有一个好消息。开学考取消了，不过代替它的是全省统考，也就是俗称的一模。
第一节课是老王的数学，寒暄了两分钟就进入了熟悉的讲题环节，从选择第八题开始讲起，本就昏昏欲睡的顾驰更觉催眠。
在快睡着的时候被同桌戳了戳，示意老王正在看他。
顾驰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姿势，表明自己并没有睡着。但是老王在台上咳了两声，虚情假意地说，“刚好我也讲累了，下一题就请一位同学帮我讲吧。”
是谁这么幸运呢？
顾驰站起来，看着张择给他指了指所谓的下一题。
真好，是十二题。
“选C”他这么说。
“我也知道选C，我问的是为什么选C”老王不满地咳咳咳，“同桌来帮忙回答一下。”
顾骁不免紧张了一下，以老王的性子，如果同桌也不会，那么前桌、后桌、前桌的同桌，总得把这一圈人都叫起来才肯罢休。
不过好在罪恶在张择这被终止，两分钟后他们俩就一起坐下，他听见张择不带感情的对顾驰说道，“祸害。”
顾骁的同桌是位安静的姑娘，听到这也不免笑了笑，又问了问他最后一步怎么求。
好像和上学期也没什么不同。
一中从入学第一个月开始周测，月考期中期末一个不落。到现在为止他们对考试已经习以为常，全省统考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一模总归带着高考字眼，不免让人有些紧张，连课间的氛围都不如以往轻松。顾驰不在这些人之中，正自顾自地趴在桌子上补觉，前面忽然就吵了起来。本想看热闹的顾驰刚一睁眼，就看见陈剑秋把倒计时一百的牌子挂在了黑板旁边。
居然一开学就到这个时间了。
今年春节来得晚，算一算日子竟然真的恰好。倒计时可比笼统三个多月来得更清晰，以至于上课的纪律都比以往好了不少。
陈老师教生物，前两年才研究生毕业，讲课有一种愿打愿挨的美。具体体现在他的口头禅上——教不了，退学吧。
而且看得出他今天心情依旧不是很好，原来的班主任家里不知出了什么事，导致只比他们大了八九岁岁的小陈同志不得不肩负起高三班主任的重任。
生物他勉强算擅长，整张卷子只算错了最后一题的概率，张择在旁边啧啧称奇，而顾驰拒绝和数学期末满分的同桌对视。这种人居然也能当上课代表，真是班委届的耻辱。
到午休前的时间简直度日如年，顾驰受不了班里过于浓厚的学习氛围，刚一打铃就拽着他哥往外走。
可惜无论是食堂还是校外那条街上，哪哪都已经人满为患。
怎么高一高二放的比他们还早，还有没有天理了。
两人路过昨天那家店，里面座无虚席，玻璃窗上还新贴了招人的告示。
再往远走就属于违背他的意志，于是两人只得在便利店买了点东西打包带回学校。和他们有相同境遇的人不在少数，顾驰从未在班里午休时看到过这么多人。
学委萧逍也是这群可怜虫中的一员，正义愤填膺地和好友抱怨，发誓回家就要连写三封信投到校长信箱。
晚自习打铃的时候，顾驰堪堪把五科的卷子写完，剩下一门化学在想是带回家还是明早来补。思索半天决定开学第一天还是当个好学生，于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等人。
顾骁拉着张择在问一道数学，三两分钟的时间，教室里就不剩什么人了。
顾驰贯彻他一步也不多走的理念，刚出校门就跨上后座，利索的从包里翻出手机。
规定是一回事，执行是另一回事。
今夜上弦月，是适合高中生拯救世界的日子，但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回家，因为作业还没写完。
真的很难在十一点半的街道上找出比高中生更遵纪守法的人，他们还如此乐于助人，虽然当事人其一也许并不这么想。
“你别多管——”顾驰扯了扯他哥的衣摆，话还没说完，自行车已经停了下来，距那三个混混不到两米。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语气都弱了三分，“闲事。”
被混混围着的是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男人，酒气隔着老远都能闻见，也不知道是从哪个酒吧出来的。垂着头靠在墙边，估计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当地的治安一直都还不错，那几个人大概也不是想闹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来，估计只想整点钱。
所以即使被撞破了也没什么，三个人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前放下一些别让我再看到你之类没人会记住的话。
顾骁思索着要不要打个电话报警或者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但在他开口前，那人已经扶着墙站了起来。从他们旁边擦身而过，摇摇晃晃地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哎——”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被顾驰扯了扯校服，便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他看起来……”顾驰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说“算了，回家。”
只是他没忍住又回望了一眼，那人已经踉跄着转过街角。脸上的红晕不会骗人，身上的酒气也是真的，可在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感到了不适。
对视的时候，有一种被审视的感觉。
世界上未知的事情对他们而言还有很多，某个路人比起化学大题最后一问谁更重要不言而喻。
班群里开始陆续有人抱怨，顾驰收到一条消息，低下头去看时顺手扯了扯他哥的衣服，“驾。”
群里的消息是萧逍发的，是个投诉的模板，她鼓励大家都往校长信箱发信，争取比高一高二提前午休。班长李远扬一边说着这不好吧，一边告诉大家小号也可以发信，实在是很表里如一一个人。
萧学委在他们班有着很强的号召力，具体体现在不吝啬于分享她那堪称标准答案的作业。
光这一项就足以让她和广大人民群众结下牢不可破的亲密关系，连顾驰偶尔都属于受益者，何况他也不想再没地方吃饭。于是随手改了几个字，按照步骤发了过去。
到家了还不能休息，他只剩化学一科，顾骁剩的稍多一点，不过半个多小时也差不多够用。
顾驰还剩化学大题最后一问，为了不在今晚带着两个疑惑入睡，他决定起码解决眼前这个。顾骁过来看了一眼表示爱莫能助，也不知道老师在哪找的题，网上居然没有现成的答案。
他只能另辟蹊径，高二上学期应当已经学完了所有内容，于是他找到昨天加的学妹，把试题拍照发了过去。
：【图片】
：“学霸，帮帮”
［锵锵锵锵—］：？
［锵锵锵锵—］：等会
江际涯也不能一眼看出答案，只能给个大概思路，两个人就某气体中二氧化硫所占的体积分数讨论了半天，最终小江同学把式子列给他后就say bye，顾驰只得自己计算，最后把22.4m/233V这个答案填了上去。
顾骁还在和生物遗传大题做最后抗争，顾驰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敲了敲桌子，“从第二问就错了。”
“靠”顾骁把画的遗传系谱图划掉，重新在草稿纸上计算。难得今天顾驰先洗漱，回房前懒洋洋地说了一声，“我先睡了，晚安。”
顾骁皱着眉没答应，“先别晚安，你来看一眼这道题。”
顾驰从他手里拿过笔，把他写在系谱图旁的基因型划掉，“同时患白化病和红绿色盲的基因型只能为aaXbY或者aaXbXb，你从第二代往上推，这里找的是白化病遗传基因携带者，基因型是AaXBY，剩下概率自己算。”
顾骁：“OK，可以晚安了。”
门外的灯过了十来分钟也就熄了，顾驰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