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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 玄袍玉颜，异兆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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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的风裹挟着尘埃与腐臭，刮过断壁残垣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低语。萧何缓步走在废墟之间，身上的着装已然换了模样——不再是那身在修仙界穿了千年的白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玄色暗纹长袍。
袍子以修仙界特有的天蚕丝混着玄铁精线织就，通体漆黑如墨，却在衣摆、袖口处绣着细密的暗金色云纹，走动时流光暗转，低调又不失华贵。这是他当年为应付某次宗门大典特意定制的礼服，只穿了一次便被丢进了灵袋深处。修仙界的他偏爱白衣，一则是白衣胜雪，契合他冰系灵根的属性；二则是白衣最能衬出灵力纯粹与否，稍有杂质便会显露痕迹。可到了这尸横遍野、污秽遍地的末日世界，白衣实在太过“娇气”，前一日不过是在废墟中站了片刻，袍角便沾了些许灰尘，这让有洁癖的萧何难以忍受。
换上玄袍的瞬间，连他自己都微微一怔。指尖抚过冰凉顺滑的衣料，感受着暗纹在掌心下的凹凸触感，这种久违的穿着体验竟让他生出了几分新奇。玄色本就衬肤，更何况是他这般冷调瓷白的肌肤，两者相撞，更显得他面如冠玉，眉眼如画。剑眉斜飞，冰蓝眼眸澄澈又疏离，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偏淡的唇色在玄袍映衬下添了几分清冷靡丽。他本就因十八岁便修炼至生长迟缓期，万年保持着少年模样，此刻身着玄金暗纹袍，少了几分白衣时的清绝出尘，多了几分矜贵冷冽，明明是阴沉的色调，却被他穿出了不可方物的美感，行走在灰暗的废墟中，宛如暗夜里悄然绽放的昙花，夺目却又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一路走来，不少游荡的丧尸察觉到了活人的气息，嘶吼着朝他扑来。放在往日，萧何只需心念一动，周身便会涌起漫天冰棱，将这些污秽之物冻成齑粉。但如今这方天地的灵力消耗太过恐怖，一千倍的损耗速度让他不得不精打细算。他早已收敛了周身外放的冰系灵力，只在体表维持着一层薄薄的基础防御——那是大乘修士与生俱来的护体灵光，无需主动催动，却足以隔绝一切污秽与低级攻击。
即便如此，那些丧尸在靠近他周身三尺范围时，还是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它们空洞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本能的畏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身体不住地颤抖，而后竟踉跄着向后退去，纷纷避之不及。萧何冰系灵根的威压早已深入神魂，即便收敛了灵力，那源自食物链顶端的恐怖气息，也让这些低等无意识生物本能地感到恐惧。
“倒是省了不少麻烦。”萧何低喃一声，脚步未停，依旧是那副慵懒闲散的姿态。他的步伐不快，像是在修仙界的灵山大川中闲庭信步，而非行走在危机四伏的末日废墟。其实以他的修为，施展神行术不过是一念之间，瞬息便可抵达数十里外的目标点。但神行术消耗的灵力不小，在这灵气匮乏的世界，能省则省。再者，他也想借着这慢悠悠的路程，好好熟悉一下这个陌生的世界。
神识如同无形的网，始终笼罩着方圆百里。沿途的景象一一映入脑海：倒塌的高楼如同沉睡的巨兽，断裂的桥梁悬在半空中，扭曲的钢筋外露，像是狰狞的骨骼；街道上散落着废弃的被这个世界称为车辆的东西、破碎的衣物，还有一具具早已冰冷僵硬的尸体，有的被丧尸啃噬得残缺不全，场面惨不忍睹。萧何的冰蓝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眼前的人间炼狱不过是寻常风景。
期间，他的神识多次探查到非丧尸的生命体——那是些躲在废墟缝隙、废弃车厢或是地下室内的人类。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带惊恐，有的身受重伤，正低声呻吟；有的则紧紧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其中有几股微弱的异能波动，想来便是这世界的异能者，他们正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身边的人，警惕地观察着外界的动静。
萧何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脚步未停，径直从中走过，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在修仙界，弱肉强食本就是常态，他从未有过救人的习惯。更何况，这方世界有自己的运行法则，他不过是个刚“飞升”而来的异乡人，贸然插手只会徒增麻烦。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懒。救人这种事，既耗费精力，又没有丝毫益处，纯属多管闲事，他才懒得费心。
萧何的注意力始终放在神识锁定的那股强烈能量波动上。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波动愈发清晰，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活跃。他微微挑眉，心中生出几分好奇——之前击杀的那只变异丧尸，能量波动虽强，却带着丧尸特有的死寂，可这一次的能量波动，却鲜活得多，甚至隐隐透着一丝人类的气息。
他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便抵达了目标点——一座废弃的科研大楼。大楼的外墙早已斑驳脱落，不少地方塌陷下去，露出了内部错综复杂的结构。能量波动正是来自大楼顶层的实验室。
萧何身形一晃，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实验室的窗台上。窗户早已破碎，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他探头望去，实验室内部一片狼藉，实验器材摔得粉碎，地面上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和一些不知名的粘稠液体。而在实验室中央，站着一个人影。
那是个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的男孩，穿着破烂的白大褂，黑发凌乱，表情木纳，脸上沾着血污，双眼赤红，布满了血丝。他的身形微微佝偻，却透着一股极强的压迫感。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心脏位置，竟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晶核——那晶核呈深邃的幽火色，表面流转着诡异的光泽，能量波动正是源自于此。
“人类？”萧何冰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原以为这高级晶核的持有者会是某种更强的变异丧尸，却没想到竟是一个人类。
在修仙界，杀人夺宝的事情屡见不鲜。那些修为低下却贪心不足之辈，常常会觊觎他人的宝物、灵石或是功法，为此不择手段。萧何一生遭遇过无数次这样的觊觎，那些不长眼的家伙，最终都化作了他冰焰下的灰烬。对于这种行为，他向来嗤之以鼻——真正的强者，当凭自身实力获取所需，觊觎他人之物，不过是懦夫所为。
如今这颗暗红色的晶核，能量波动远超之前的紫色晶核，若是能分解研究，或许能更快解开这个世界的秘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绝对是必夺的至宝。可当萧何确认晶核是在人类身上时，心中的那点探究欲瞬间消散了大半。他对夺取人类身上的东西没有丝毫兴趣，更何况还是这种镶嵌在心脏位置、一看就来历不凡的晶核。
“罢了，换个目标便是。”他低喃一声，转身便要离开。反正这方世界不小，总能找到其他高级晶核，犯不着为了一颗晶核与人类纠缠。
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异变突生！
